晓蛮觉得身体僵硬,这双腿好像快要站不住了。虽然手脚发软,但是她还是拼尽全力跑过去,想要过去查看陆淮川的伤势。
陆淮川觉得自己好累,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他眼神模煳,怎么睁也睁不开。在那一道闪光中,他好像看见了一个澹黄色的身影正朝着自己狂奔而来。这是谁,是徐沐锦还是晓蛮,陆淮川真的已经看不清楚了。
“陆淮川,你怎么了,你怎么样……”姜亦柯和徐沐锦扶着陆淮川,姜亦柯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胳膊上,不停的摇着他的身体和头部。
“陆淮川,陆淮川,你怎么样,呜呜……怎么都是血……”晓蛮终于跑了过来,用手摸了摸陆淮川胸口上的那把匕首,汗水和眼泪一起掉下来。
也许是晓蛮的哭声太大,又或许是姜亦柯总是不停地在用力的晃动着陆淮川的身体。陆淮川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他好像看见了,围在他身边的一群人,他们都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可是现在,他们的脸上都是伤痕,都是血,都是一副着急的,不安的表情……
陆淮川微微的张开嘴,似乎有话要说,“你们,你们,都哭什么,是不是怕我死了,你们都把眼泪收回去,我,我绝对不会死的,我还等着姜亦柯还我水电费呢……”
晓蛮听见了陆淮川说的话,顿时不那么紧张了,最起码姜亦柯现在还有力气说话,他的意识还是清晰的,“陆淮川,你坚持一下,马上就有人来救我们了,你千万不要睡啊……”
“晓蛮,可是,我现在,真的好累啊,我怕我真的等不到他们来救我了,我,我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陆淮川说完,刚才自己还握着晓蛮的手,一瞬间垂了下来,整个人也这样毫无顾虑的昏睡过去了。
“陆淮川,你起来,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我叫你起来……”晓蛮嘶吼着,看见躺在自己怀里的陆淮川,似乎一丝生机都没有了,她好像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一样。
“滴呜,滴呜……”只见几辆闪着红蓝相交颜色的警车来到了这里,他们听到了警车的声音,是胖子带着飞鱼颜九来了,他们终于来了,几乎和警察们一起来到了这里。
“老大……”飞鱼和颜九也跑了下来,不停地叫着姜亦柯,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表情的姜亦柯。
“大哥,陆淮川他……”胖子看着眼前的所有人,伤的伤,倒在地上的倒在地上。个个脸上不是伤就是血,场面十分的凄凉,就像是刚刚打完仗的战场一样,整个场面只能用一个哀鸿遍野来形容。这是胖子十几年来,第一次看见的所谓真正意义上的绑架,而且还是发生在他的好朋友身上。以前他总是烦他爸他妈对他唠唠叨叨的,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他爸他妈说得实在是太对了,外头实在太乱,胖子心里有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心酸感。
朱大鹏的人看见陆淮川已经倒下,又听见了警车响了起来。他们一下子慌了,再看看那个朱大鹏啊,早就站不起来了,现在他也不能指望着他们的大哥救他们了。
真的大难临头各自飞啊,他们几个还挺识相的,都不按着宿名了,都松开了手。除了宿名还留在原地,其他的人,然后慌忙的到处逃窜着……
“别动,把手举起来,把武器放下……”几个手持手枪的警察,
“警察来了,你们谁都跑不了 你们都要坐牢,你们要为自己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宿名就像发狂了一样 ,真的就像是刚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眼神呆滞,一边笑着,一边指着朱大鹏的人,指着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
警察手里有枪 ,作战经验丰富,而且人又多,就凭朱大鹏那么几个小弟,怎么可能逃得了呢!
只见那几个警察从轻轻松松的就从后面绕上来,手上的枪几乎没有动过,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朱大鹏的人团团围住了。朱大鹏的人再也跑不掉了,个个都被警察围攻住了。
“都蹲下,然后双手抱头……”只见那几个小弟都蹲在一起,宿名当然也在其中了。虽然他没有参与这次打架绑架事件,但他毕竟也跟着朱大鹏干过一些坏事。这么说来,宿名也算得上是半个坏人了。他们用双手抱着头部,一个都不敢动。
然后一个警察拿着几副手铐 ,走了过来。为了防止他们反抗,所以把他们每个人的手都用手铐铐得紧紧的。他们一个人都不再反抗,他们也没有本事再反抗了,只能乖乖的让他们带上手铐,然后押上了警车。
这些小弟们个个愁容满面,虽然知道跟着朱大鹏一起,这一天总会来的,但是这也太突如其来,也太毫无征兆了吧。他们心里开始有些许的后悔,有些甚至已经尿了裤子。只有宿名,只有宿名一个人好像乐呵呵的,好像丝毫不在乎的样子。
紧接着又来了两辆救护车,几个女护士拿着医药箱,先拿出了酒精和绷带,先要做一些急救措施,为朱大鹏和陆淮川两个把血止住。把血止住之后,医护人员用担架把陆淮川和朱大鹏分别抬上了救护车里。因为一辆救护车不能坐太多的人,所以胖子和飞鱼颜九他们就坐着警车在后面跟着。
在救护车上,晓蛮坐在担架旁边拉着陆淮川手,脸色担忧得已经变得很惨白,眼泪从来就没有停过。徐沐锦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血丝,眼神早就已经不知道往哪放了,披着姜亦柯的衣服,把头靠在姜亦柯的肩膀上,手和姜亦柯的紧紧的握在一起。
姜亦柯把手搭在徐沐锦的肩膀上,眼睛盯着躺在担架上的陆淮川。他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这种感觉真的像极了小时候他妈去世的那一天。他不敢想象,到了医院里,他们等到的会是什么,他们会面临着什么。
救护车上安安静静的,陆淮川也安安静静的躺在担架上。一路上,晓蛮眼睛都没有离开过陆淮川,还时不时的冲着司机师傅喊着快点,再快点。她怕再耽误一下,陆淮川就真的回天无力了。一路上,他们一改常态,一句话都没有说,个个眼神呆呆地。时不时传出几声晓蛮的抽泣声,但不是很大声。整个车上都迷漫着一种绝望的,严肃的,冷寂的气氛,这不是一种正常的气氛,这是一种一般人都不能够承受的负重感。
另一边的警车上,宿名时不时抬头看看车窗外。他看见今晚的月亮很圆,再加上旁边的那几颗星星的点缀,真的很好看。他又想起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是这样晚上跟着舍友一起去操场上看星星。宿名已经忘了,他上一次这样看星星的时候,是多久以前了。如果时光真的可以倒流的话,宿名想回到他上大学的时候;如果时光真的可以倒流的话,宿名绝对不会再鬼迷心窍听信朱大鹏的鬼话。现在,他终于还是走到了坐牢这一步,他心里居然有一些庆幸。坐牢,对宿名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一种释放。因为这样他就再也不用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了,他就再也不用受朱大鹏的侮辱了,他就再也不用听到父母的唉声叹气了。
终于来到了医院,陆淮川很快被推进了手术室。
“陆淮川,陆淮川……”晓蛮拉着陆淮川的手,很担心的样子嘴里不停的叫着陆淮川的名字。
“晓蛮,你放心,陆淮川一定会没事的……”现在的徐沐锦情绪已经慢慢恢复了过来,事事变迁,又轮到她安慰晓蛮了。
胖子和飞鱼他们也来了,晓蛮带着徐沐锦先去换了衣服,然后稍微包扎了伤口。他们六个人坐在手术室的大门口,因为太紧张,手不知道往哪放,个个双手使劲的搓着。姜亦柯则是用手抱着头,看起来比晓蛮还要着急,他觉得是自己害了陆淮川,心里十分的愧疚……
“叮……”,不一会儿,手术室的大门竟然开了。
一个中年男医生带着两双沾满血的白色手套,后面跟着一个带着口罩的女护士,手里好像拿着一张什么东西。
“医生,怎么样了,现在情况则么样了……”晓蛮见医生出来,马上迎了上去,就要问陆淮川的情况。
医生没有回答晓蛮的问题,只是看见一眼所有人,语气有些急促,“对了,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姜亦柯回道,“我们都是!”
那医生把手术通知书递给姜亦柯,然后开始一边用手比划,一边详细的介绍给他们听,“是这样的,现在我们已经初步止住了病人的血。但是把那匕首还有两公分就要直击病人的心脏,如果我们直接把匕首就这样取出来的话,怕会伤害到病人的其他内脏器官。所以,我们院方建议,采取开胸手术,在病人胸口上花划开一个小口子,然后直接把匕首掏出来,这样就不会伤害到其他的地方,对病人来说是更好的。但是这样的开胸手术是存在一定的风险的,你们最好考虑一下,然后马上做出决定,因为病人已经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