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脚步声在庐江太守府外响起,守在门前的士兵见是顾雍连忙躬身一礼。不用通报便迈开双腿,往里面前行。站在旁边的贾念暗暗打量着这些士兵,然后加快了速度。
好似水滴融入湖泊中,并没有泛起任何波纹。
穿过一排房屋,直接走向后院。
举目望去只见前方那一颗颗杨柳在池塘旁迎风摇摆,倒也凭空添加了几分诗情画意。
“见过太守”
“见过世伯”
顾雍和贾念走向杨柳林中,对着正在池塘边漫步的陆康躬身一礼。
陆康并未转身看过来,而是环视前面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以及水中的游鱼。
“贾太守擅离职守两年有余,想不到一回来就给了本太守一个惊喜”
“世伯何出此言?”
“难道你不知道吗?还是说你已经对豫章郡失去了控制?”
虽然看不见陆康的表情,但是贾念却能感受到这话中的怒火。
不等贾念出声,陆康不由得一叹。
“罢了、看在此时并没有酿成大错的份上,就此作罢吧”
“世伯认为小侄在此事上做错了?”
“难道你认为此举做对了?”
陆康反问,语气中颇有些严厉。
贾念的眉头皱了起来,但想到目前的形势,于是对着陆康回复。
“天下已经纷乱,自从董太师入洛阳以来,朝廷威严已然大损。又加之群雄会盟之时孙长沙斩杀州牧之事,更让其雪上加霜,故此才成了如今的局面”
“袁术不过是一名被罢免赋闲在家的袁氏之子,但却凭借着四世三公的威望以响应讨伐董卓为名起兵。朝廷为安抚于他,于是拜他为九江太守。但其人却仗着兵强马壮,自称杨州牧,假借讨伐山越之事,吞并四郡之地。如今更是将目光落到了庐江以及豫章”
“虽然小侄回来不久,但也听闻袁术调兵遣将,让孙氏屯兵五千驻扎在合肥侯国。又让纪灵等人统兵万余驻扎在江南三郡之中”
“双方交战在即,袁术却让驻守在合肥侯国的大将出使庐江郡。小侄若是没有听见也就罢了,可此时既然听见自然要将其伏杀,以其头颅振奋三军将士”
听见贾念的这番话,陆康刚刚被压下去的不悦再次升起。
转身看向贾念,对着他说着。
“你认为此时在我庐江郡府斩杀孙策就能振奋三军将士的士气吗?”
“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是他袁术的使者”
“而且你想过没有,一旦孙策被斩,驻扎在合肥侯国的五千兵马又当如何?须知孙氏可不仅仅只有一个孙策”
说完陆康的火气变淡了几分,又感觉语气有些严厉,于是逐渐放缓。
虽然两家是世交,但那仅仅只是世交,而且此人身为豫章太守却需要掌握分寸。
“不管为公也好,还是为私也罢,此事都已然过去”
“吾不想看到孙策在巢湖被杀的消息”
“侄儿明白”
贾念对着陆康回复。
陆康再次发出一声叹息。
“经此一事只怕战火就要蔓延了”
“你我两郡就算联合不不过才一万三千之众,如何敌得过坐拥四郡之地,佣兵三万的袁州牧”
“哪怕据城坚守,恐怕也难以抵挡”
听着陆康的担忧,贾念不由得摇了摇头。
目光看向那池塘中的游鱼,随口对着他询问。
“世伯难道以为我豫章仅仅只有万余兵马吗?”
“一郡之地供养万余兵马已经困难重重,难道贤侄还有兵马不成?”
陆康不由得一惊,双目中隐隐约约泛起一丝期待的神色。
贾念没有直接回复,而是反问。
“世伯可知如今我豫章已经向皖县以及巢湖一线增兵七千”
“七千?不是三千吗?”
陆康听着这番话不由得疑惑了起来,哪里来的七千兵马?难道他不想要豫章郡了吗?还是说豫章有底气,仅凭三千兵马就能抵挡来至于江南三郡的攻击?
贾念缓缓点头。
“小侄已经让军师刘晔节制七千兵马,率领三千屯兵巢湖,剩下四千之众在皖县以及濡须口沿长江一线布防”
“一来、三千兵马足以抵挡来至于合肥侯国的攻击,哪怕不敌也能拖延时间”
“二来、四千兵马分别屯守在皖县以及濡须口,向北可以驰援巢湖,向南可以威慑丹阳郡,可谓是一举两得”
“故此巢湖一线当可确保无忧”
陆康听着这些话不仅没有释然,反而更加疑惑了几分。
在心中不停地推演目前的扬州形势,最终还是忍不住询问。
“豫章兵马共有万余之众,虽说把大部分兵力驻扎在皖县以及濡须口可以确保我庐江郡威慑丹阳,但是你们豫章又当如何抵挡纪灵、乔蕤所部?”
“我以下令让甘宁所部回援豫章郡”
“甘宁所部?”
陆康糊涂了起来,怎么又牵扯到了甘宁所部?那么他刚刚说的七千兵马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陆康疑惑得样子,贾念对着他询问。
“世伯可是在疑惑哪里来的七千兵马?”
“正是”
陆康对着贾念坦言,双方联合同时面对袁术的压力。在兵力、人口以及地盘,都不如的情况下,如果还彼此隐瞒那么等待的就只能是灭亡。
“据我庐江郡得到的情报来看,假若不是豫章军师刘晔从豫章郡内调集的兵马,那么这些兵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这些年甘宁所部分兵驻守在巢湖、濡须口以及皖县,节制五千兵马”
“假若甘宁所部回援豫章,那岂不是说这五千兵马将会离去?那么贤侄又是从哪里来的七千精锐”
“世伯可知这些年但凡遇见巨大压力之时,庐江郡是如何保全的?”
贾念没有回复,而是对着陆康询问。
陆康听着这句话不由得愣在原地,隐隐约约好像感受到了什么。
“你是指大山之中的葛坡黄巾残部?”
“等等、七千?”
“葛坡黄巾是你豫章兵马?”
霎时间所有的事情尽数通透了起来,陆康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任谁都无法想到,早在两年前,这位贤侄居然已经埋下了一支规模如此之大的伏兵。
站在身后的顾雍哪怕在长江上就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可此时却还是泛起了波澜,这七千兵马的出现确实改变了被动的局面。最少此时不在是危局而是彼此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