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在颤抖,内心在狂跳,脸在发胀。
整个人就像是一块在臭水沟里泡的发胀的尸体一样。
内心空洞的只剩下无尽的渴望。
这块料子,我可以确定的是,种很老,里面的肉质很细腻,如果没有色,这种料子,可以做两个千把块钱的吊坠,但是洗一次肺需要五千块钱,所以,它必须的出色,才能保证有更高的价值。
想到我妈妈吐血的样子,我心里的压力陡然暴增,我拿着石头的手都在抖,整个人更是汗流浃背地。
我擦掉头上的汗,双手按着石头,朝着刀片上推。
“吱吱吱……”
当刀片与石头对撞之后发出来的响声,我顿时汗毛倒立,那种惊心动魄地感觉一下子就冲击过来了。
我死死的盯着这块石头,看着刀片一点点的将它切开。
脑海里立马就开始浮现出我父亲死前的惨状。
那种感觉,就像是梦魇缠绕着我,让我无法挣脱一样,我的呼吸,都慢慢的停滞下来。
太紧张了,那种紧张感,就像是周东之前拿着刀要捅我一样,感觉要死了。
料子太小,切割很快,在杂念侵扰我的这段时间,刺耳的摩擦声瞬间空洞下来,只剩下切割机嗡嗡嗡地声音。
我立马喘着气,把石头拿起来,我双手合十,捂着石头,我眯着眼睛,咬着牙,一点点地把石头给拉开。
“出色,出色,我求求你了,一定出色……”
在我心里极其渴望的哀求下,突然,我的心跳加速,因为强烈的兴奋,我居然控制不住的怒吼出来。
“黄加绿……多彩……出多彩了……”
我跟孟彪一起呼喊起来。
我真的太兴奋,感觉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都爆发出来了,我的吼声,让整个赌石店的人都为之侧目。
所有人看着我的表情,都觉得我大惊小怪似的。
我永远无法忘记他们那张脸上轻夷的表情。
我知道,这块料子,顶多也就是万元级别的料子,对于这些见惯了大世面的人来说,这就是个玩物。
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块料子,能出多彩,能赢,真的很重要。
这块料子,真的是救命的料子。
我太高兴了,赶紧拿着手电在料子上打灯,看看料子的成色。
整个面翻开来看看里面的肉质,黄加绿。
黄雾由皮向内延伸,黄的颜色是非常正统的。
绿的部分可以看到有活水现象,跟皮壳看沙粒看到的水头完全不同。
绿色刚阳,很辣,种也非常的高,达到了冰种,可以说是有种有水了。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几乎没有啥裂,非常难得,加工就比较简单,素材选择比较广泛。
把件,吊坠,都可以,料子很完美,反而做的东西,就比较挑剔了,我这个时候,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作为雕刻师,就是这样子,有时候赌到一件好的料子,在题材构思上会更加磨人。
因为一旦你的基础高了,对题材的要求也就高了,不像底子纯净的戒面料,不需要有太多的构思。
我握着料子,这块料子,至少是万把块的料子,我看着四周的人,我问:“有没有人要……”
这个时候,我听到有几个人报价。
“七百卖不卖?”
我听到百元的价位,心里就咯噔一声。
这些人都是欺负人,真的,欺负我不懂翡翠,不懂赌石,这种料子,是万元档次的,居然连七百块钱都开出来了。
这个时候黑龙不爽地说:“欺负人家不懂啊?这么好的料子就给七百?滚一边去。”
黑龙骂了一句,开价的人立马吓的躲开了,没有人敢跟黑龙吵架,毕竟,那块头,不是假把式。
这个时候马文正走到我身边,奇怪地问我:“你很笃定这块料子,告诉我,为什么你那么确定。”
我立马说:“从料子的皮色到灯色都很好,料子的皮壳很细腻,所以,肉质肯定不会差,而且又起油光,种水一定好,所谓龙到处有水,说的就是这种皮壳,所以,这块料子赌赢的几率很大。”
听到我的话,不少人都哈哈大笑,笑声里都充满了鄙夷似的,或许对我头头是道的分析不屑一顾似的。
但是马文正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他说:“料子,不错,种,色,都很高,两个吊坠是有了,一个至少是万元左右,这块料子,价值在两万范围内。”
他说完,就掏出来一叠钱给我,我看着那一万块钱,我顿时心花怒放,我恨不得跪下来给马文正磕个头。
我知道他在帮我,这种料子,好是好,但是不好出,得成品之后,才能出,但是,那得算上工费。
请一个好的师父雕刻一下,至少得上千,利润其实没有多少的。
我立马说:“谢谢你马院长,真的太感谢你了。”
马文正摇了摇头,他认真地说:“你为自己赢来的,不需要感谢任何人,回去之后,构思一下,把这两块料子雕一个素材出来。”
我立马说:“能不能,等我有时间再做?我现在必须的去医院给我妈送手术费去。”
马文正说:“我送你去医院吧。”
他说完就出去了,我立马感激地跟着他出去,我真的很感谢马文正对我的帮助。
真的,没有他,或许,我现在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
我们上了车,黑龙就笑着说:“你小子真懂啊,正哥,这小打小闹的玩多没意思,咱们去矿区吧,咱们玩大的。”
马文正看了看我,随后就摇了摇头,他说:“等他安定生活再说吧。”
马文正的话,真的让我佩服他,他没有因为急着让我跟他一起去赢大的,这说明,他真的为我考虑过。
车子到了医院,我赶紧的拿着钱冲上去,我真的是用冲的。
到了手术室门口,我看着我妈躺在床上,虚弱的昏昏沉沉的,她就这么被晾在走廊里,边上的医护人员在看手机。
看到这个画面,我真的特别的愤怒,他们怎么能这么对我妈?
我立马愤恨地说:“为什么把我妈推出来?为什么?”
医生不高兴地说:“大呼小叫地干什么?就你妈一个人急诊啊?人家先交了医药费,人家就有权利先接受治疗,医药费拿到了没有?”
医生的话,真的让我非常的愤恨,但是我没办法怪罪他们,而且,他们也响量的给了我一个耳光,把我抽醒了。
这社会就是这样子。
有钱,横行无忌,没钱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