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排查就是从身边开始的,幸亏没有发现问题否则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蔡聪如释重负的说着,其实想想也对,若是身边人有问题,他早就出事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
魏征也露出了放松的神态,这厮要是身边出了问题,那绝对会是一场灾难?
“既然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抓的那些人是不是能从轻发落?这段时间各地到处抓人,家人地方恶吏借机敛财,民间已经是人心惶惶。”
魏征不愧是大忠臣,遇刺的人可是他,现在他却为了安稳民心而将抓来的人都放了。
蔡聪自然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杀了,先不说那么多无辜的人他下不了手,就说帝国还在对外用兵,国内必须国泰民安才能安抚民心。
“这些人无关紧要放了也就放了,再从今年新进的科考进士抽批年轻气盛的下去巡查,查到有贪官污吏那就凑一块秋后处决吧!”
蔡聪无所谓的说着,魏征一阵恶寒,战乱年代杀人杀多了会出现极端分化。
有人珍惜人命,轻易不敢杀生;还有一些人杀习惯了,到最后视人命如草芥。蔡聪说的这么轻描淡写,自然是第二种。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很清楚自己还劝不动蔡聪。
“这些小老百姓无关紧要,我担心的是从书院出来的学子,他们若是有问题,那可就天下大乱了。”
蔡聪眉头紧皱,魏征顿时遍体生寒,二十年间书院学子遍布三省六部,各府道以及巨商富贾之家,他们要是出问题,那绝对会动摇根本。
“弄个书院你不好好管教,看看这都叫什么事?”
魏征咆哮着将手里的书对着蔡聪砸了过去,巨大的吼声让门外的儿子跟大小官员推门而入。
魏征两眼赤红抄起瓷枕对着儿子就扔了过去。
“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老夫滚出去,阿福,你给我在门外看着,谁也不许靠近这间屋子。”
这些人来的快跑的更快,一下子像潮水一样涌出去,门咯吱一声就关上了。
这时候蔡聪才鄙夷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劝先帝收回书院你是最积极的那一个。我若是死抓着不放能活到今天?何况现如今说这个有什么意义?我派人去彻查书院所以学子,负责此事的人如今应该泣不成声了,他的人手根本不够。”
“不够就加派人手,这还需要人教吗…”魏征毫不犹豫的说着,说一半就怔住了,清查这么多学子,有些甚至身居高位,统兵一方,想要都查怕是派十万人都不够,他这说辞有些理所当然了。
突然他想到什么,猛的抬头看向蔡聪吃惊的叫道:“你连老夫都怀疑?”
“有什么奇怪的?长安城里除了陛下就没有一个是我不怀疑的,否则我怎么会从自家先查?”
蔡聪理所当然的说着,他一见到魏征的时候,魏征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能够回到朝堂上,有既得利益就值得怀疑,他不会顾忌什么情面。
“那觉得老夫可有勾结鬼谷的可能?”
魏征听蔡聪那么一说也就释然了,大大方方的问着。蔡聪凝视了好一会才摇摇头的说道:“暂时没有,但是长安太重要了,从现在开始必须日夜布防。你休息个差不多就得了,趁着还能走动去看看这大好河山。我先走了。”
蔡聪走出屋子的时候,国公府一个官员都没有了,都是人精这种是非场不能久留,全跑光了。
魏征的嫡孙害怕他出事,急忙跑进屋子,却见魏征伸着懒腰掀开被子下地。吓的他急忙过去搀扶,却被魏征给拦住了。
“给那些官员名仕送个帖子,就说老夫三天后设宴,希望他们能赏脸。”
魏征笑呵呵的说着,魏膺这才知道自己的祖父一点病痛都没有,之前卧床怕是在装病。欢喜之下点点头,撒丫子就跑出去筹备宴客的事宜。
魏征摇了摇头,这都三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一点都不稳重呢?
魏征要请客吃饭,很多人就迷茫了,这时候来这一出是唱什么戏?这是意味着身体好了,还是想召集众人掀翻蔡聪?
两者之间对立,许多官员都在踌躇着到底该不该去。而这时候裴东跪在蔡聪面前哭求把他给撤了,他手头上那点人能监视谁啊?这种事情又不能动用江湖草莽,那样容易走漏风声,他太难了!
“你现在是怎么做的?”
“属下派人将身居要职,手握巨资的学子监视起来,同时调查他们往昔有何异常举动。但是那些这些学子加起来不足两百人,其他分布在各地的任地方官的学子还没有选好先调查谁。”
裴东沮丧的说着,长安城里有一在监视着他不用操心,可是封疆大吏还有领兵在外的他都得派人去,他手里才多少人啊?
“这样就够了。”
蔡聪挥挥手让裴东站起来,裴东听到这话傻在原地,这样就够了,那干嘛给他下那么艰苦的命令?
“起来吧!书院这么多年就出了一个陈汉生,如今又多了十几个愚蠢的弟子,你觉得会有多少人有问题?今后凡是身居要职的都监查,政绩出众或者极差的也要监查,其余者便不用管他了。”
蔡聪叹息的说着,这段时间他愁的很,今天又有人给府里送黄金了,除了抓不到出黄金的人,送黄金的人都自己送上门来。
现在都很光棍的,根本就不用偷偷摸摸的,直接找到府里的下人,开口就是五五分,最后到这些痞子手上的能有三成,一个个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生意都成公开的了,可就是这样透明才叫人不安心,那么大笔金子就这样丢出来,到底有什么阴谋?他这正是因为捉摸不透,才借机搞出这么多事情,想来一出打草惊蛇。
听着蔡聪的叹息,裴东羞愧的低下头,他已经倾尽全力了,可鬼谷的余孽就像隐身了一样,任他掘地三尺也找不到那些人。
“属下一定竭尽全力查清楚是否还有学子参与其中。这些狗杂碎,没有王爷当年的付出他们那能学到这些本事,那能高官厚禄?”
狗杂碎三个字裴东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对不懂感恩的学子是恨到骨子里去了。
“别像个怨妇一样碎碎念,下去吧!随便搜罗些好酒,今天传来的军报说方元他们已经将匹播城团团围住了,照这个形式,要不了一个月他们就能班师回城了,我要跟方元他们痛饮,这些年真是辛苦了他们了。”
蔡聪笑呵呵的说着,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匹播城一灭这吐蕃也就灭国了,从此西域诸国跟沿海的土着国就成了大唐的嘴边肉,想吃那块就那块,还可以挑肥拣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