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出来的时候,胜负终于揭晓,哈里聚拢了一批死士在黎明十分发起突袭,成功端掉了援军的粮水。
而后他们全军撤退,朝着吐蕃的方向撤兵。秦正领着各城的援军追杀哈里,而张翰文,楚家兄弟等人则放弃这泼天的功劳,默默的屹立在营帐外面。
清晨的沙漠风冷的刺骨,每个将领都冻的嘴唇乌黑,缺没有一人离开。
大响午的太阳那就跟火炉一样,冷热交叉能没病的人弄出病来,田家炳喝令众将下去吃饭休息,这时候绝对不能意气用事,领兵的要全垮了,那这十万大军谁来带?
而午后太阳最热的时候,老军医摘下手套去掉口罩疲惫的说道:“已经都弄好了,元帅不亏是有福的人,这么多处伤口居然没有发生脾脏破损,真是天大的幸运。”
其他军中也笑着点了点头,虽然蔡聪有说过脾脏缝补的理论,但他们现在可做不到这点,若是蔡聪的脾脏破损了,那这手术就真不用做了。
“大夫,元帅他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焦虑的大牛扑过来一把拉住老军医的手激动的问着,幸亏他还有理智没有用力,否则这军医就被他捏死了。
“照目前的情况看,元帅什么时候醒来还不确定,流了那么多的血,元气大伤啊!这得等他的躯体恢复点元气才会醒来。”
老军医甩开大牛的手,捏着胡子摇头晃脑的说着,大牛一听立刻就急了,呲着牙问道:“那元帅是否还有危险?”
“你这厮好生废话,你以为这就没事了?接下来还要提防高热,炎症,事情多着呢!你派人去将老夫等人的行囊取来,接下来一个月,我等要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大军若是要开拔,你等也需要派遣兵力守护此处,元帅如今还不能移动,需要静养。”
老军医耐心的解释着,大牛是懊恼的肠子都青了,自己若是不离去,那凭他跟元帅联手,谁人能伤到元帅?
“出来了,元帅怎么样?”
“对啊!元帅是否无恙?”
…
大牛走出营帐,哗啦啦的一群将领就围了过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看着大牛,好似大牛说出不好的消息他们便要揍大牛一般。
“伤口已经缝合了,还没有醒来,大夫说元帅需要静养,不宜舟车劳顿,某家留下来保护元帅。田将军你给某家多留些粮草用水,此次逗留短则一月长则数月。”
大牛沉着脸的说着,他是蔡聪的贴身侍卫,他没有大碍蔡聪却重伤不醒,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失职了。
“你只有千余人,某家实在不放心,此地离我播仙镇也不远,某家提议,大军留下两万人保护元帅,其余将士便有楚氏将军率领着前去追击哈里,你们以为如何?”
田家炳大声的说着,其他人纷纷点头,正当如此,否则区区千余人太不稳妥了。
“元帅不能理事,楚某忝为军中最高将领,本将军以为田将军所言不妥。我得应当尽数留守此地保护元帅,至于后续该如何行动,当由本将军禀明圣上,由圣上定夺。”
楚云峥朗声的说着:“莫名其妙都能冒出来十几万大食援军,这沙漠中变数太大,他必须保证主帅的安危。”
“兵贵神速,即便是元帅醒了,他也不会同意你这样的决定。如今战火如涂数万大军如果驰援吐蕃那也是一大助力,本将军觉得楚将军所言不妥。”
“胡说八道,元帅一人重过千军万马,若是因为我等离去而导致元帅有什么意外,我等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元帅安危固然重要,但已经安排两万大军保护。若吐蕃战事因我等不到而出现颓败,我等如何面对天下百姓?”
离开了蔡聪,这军营照样能运转,这些将领那个不是领兵十几二十年的主,能从那纷乱的世道脱颖而出的,都不是省油的灯,一时间横眉竖眼的吵了起来。
“你们要吵,给老夫滚远一点,打扰了元帅静修,老夫弄死你们。”
营帐的卷帘被掀开,老军医黑着脸低声的对将领们咆哮着,众人缩了缩脖子,抬着脚步往其他帐篷走去。
大牛没有跟着去,他要寸步不离的守着蔡聪。
楚云峥不理会争吵的众人,他将情况写明用飞鸽寄出以后,才加入争吵中。
没有一个能震慑群雄的主,这种争吵是不会有结果的,而这一点在天黑的时候,田家炳也终于领悟到了。
他提出各行其道的建议,若是觉得守护元帅重要,便带领麾下留守此地;若是觉得驰援重要,便带领麾下前往吐蕃战场或者去追杀大食士兵。
这个建议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谁叫蔡聪的军中副手威望根本不足以服众。
第二天一早三万将士拿着文书前往吐蕃,而剩下的人则原地扎营。
到了第三天中午蔡聪这才悠悠的醒来,他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不痛的地方,感觉着疼痛他却笑了起来,自己还活着不是吗?
“来人,来人,水…”
蔡聪的声音十分的微弱,但是相对于寂静的营帐来说,这声音不亚于春雷炸响。
大牛忙不迭的抄起水壶就冲了过来,被一边的军医一脚给踹倒了。完犊子玩意,就算是能喝水那也是一点点的喝,你提那水壶想做什么?
看着几个给蔡聪做检查的军医,大牛畏畏缩缩的在一边赔笑。过了不到一刻钟军医轻柔的喂蔡聪喝了一杯水,而后才露出久违的笑脸。
太他娘幸运了,居然没有其他的病症,按照这个情况,不要两个月元帅就可以下地了。
“后来战况如何?”喝过水后蔡聪虚弱的问着,大牛顿时就哭了。
“回爷的话,凉州和瓜州的援军赶到解了围,随后各重镇的驻兵也赶来,大食军溃败七万人溃逃,秦正领着大军追击。我部兵力留下三万守护您,余下三万奔赴吐蕃战场。”
“好好,大局定!此后数十载天下无敢望长安者也!这天下是大唐的了。”
听到大牛的话,蔡聪忍不住高声的说着,一下子牵扯到伤口,疼得是呲牙咧嘴。
军医狠狠的瞪了大牛一眼,而后才温言温语的提醒蔡聪要放缓心情,万万不能激动。
“那些大食的援军是从何而来的?”
蔡聪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才冷声的问着。
若不是这十几万突如其来的大食士兵,他们决不用付出这么多将士的性命。
大牛看了看一边把玩手术刀的军医那是欲言又止,不是他怕军医,而是怕刺激到蔡聪。
“说!”
“是。是那些神人将他们引来的,据俘虏的神人所言,本来由里由一行人已经被我军残部引上绝路,关键时候他们将由里由带回正确的道路。”
见蔡聪意简言赅,大牛哪敢隐瞒,立刻一五一十的全说出来。
“我军残部?”
“想必是张继他们,一万多人以性命为代价,哪成想…”
大牛哽咽的说着,他为这些同袍感到不值得,他们这算是白白牺牲了。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传令将那些所谓的神人全部凌迟处死,用他们的血肉祭奠张继一行还有战场上枉死的将士们。”
蔡聪冷冷的说着,他对这些人的厌恶已经到了极点,为了杀他一个人,不惜害死这么多人,不杀难平他胸中的怒气。
大牛急忙下去,蔡聪这才看着老军医问道:“老先生似乎有话要说,为何却又吞吞吐吐?”
“唉~老夫等人无能,随说将元帅救活却无法让元帅完好如初,这次伤的太重了,元帅今后哪怕是康复了,这身体怕也是大不如前,老夫请元帅责罚。”
老军医一脸羞愧的说着,从眼前的情况来看,蔡聪即便是好了,他也不会有一个强壮的身躯,只怕要像个肺痨鬼一样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