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怀古，蔡聪独自泛舟江上，大半夜在江上吹风的事情再蔡姐儿的眼中是吃饱了撑着。

蔡聪靠在船边吹风，小六子在一边用小炉子煮着钓上来的鲜鱼，他不是怀古伤今的人，实在不明白蔡聪眼中的悲伤从何而来。

“爷吃鱼了，尝尝六子的手艺有没有进步。”小六子笑呵呵的说着，蔡聪看了一眼炉子上的砂锅，摇了摇头说道：“不要以为香料放多了就好吃，你都把鱼的鲜味破坏了。”

“我这不是想看下自己有没有天赋嘛！看样子只能叫厨子上来做了。”

小六子看了看自己煮出来的鱼汤，摇了摇头将鱼汤倒入江里。

“爷，您都一连五晚泛舟赤壁了，您不腻味也该考虑考虑老夫人她们的感受啊！”小六子看着厨子烹制鱼汤，嘴里却嘟嘟喃喃的。

这时候厨子抬起头咧着嘴对六子说道：“六爷，家主可不是在泛舟，他是在等消息呢！”

“要你多嘴，好好煮鱼汤，我也好学一手。”六子笑骂着，却抬头看了蔡聪一眼。

“有什么消息吗？”

“回家主的话，长安传来消息，皇帝身体大不如前，头疼之症时常发作，脾气也愈发暴躁。前些日子长安来了个道士，皇帝在服食他炼制的丹药。”

厨师低着头小声的说着，手上却在飞快的料理着一条肥鱼。小六子眼睛里全是惊讶，这个天天来做饭的厨子居然是负责传递消息的？

“炼丹？皇后娘娘跟文武百官没有劝谏？”蔡聪终于露出吃惊的表情，李世民这是在自找死路啊！

“百官不知皇帝服食丹药，而皇后娘娘不知为何却没有劝谏，太子想赶回长安进谏，但是皇帝下旨申饬他，命他礼吏部考核没完成不许回长安。如今长安唯有晋王联合读书人意图证明那个昆仑道长是个骗子，但是一直没有成效。”

厨子说着往鱼汤上加了些生姜，蔡聪面色阴沉下去，到底要不要劝一劝李世民呢？别人不知道，他却是十分清楚，李世民就是晚年吃丹药给吃死的。

“爷，这皇帝是不是傻了，生病不吃药反而去吃那些道士炼的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六子诧异的说着，他曾经见过道士将火药放到丹炉里炼药，炼出来的是一枚暗红的丹药，那道士一口吞下去，结果七窍流血而死。

蔡聪没有回他的话，而是一直低着头不说话，闪烁的眼神昭示这他心中的不平静。

过了很久他才说道：“这可不就是找死吗？准备纸笔墨，我得进言劝谏一下，要不然丹药吃多会死人的。”

听到蔡聪要进谏小六子立刻就急了，他站起来飞快的说道：“爷，管他做什么？皇帝要是死了，太子登基我们就能回长安了。别看老夫人一直不说，可六子能看得出她很想念长安，故土难离啊！老夫人根本不想这样到处漂泊。”

“我当然知道母亲她不愿意这样漂泊！”

蔡聪沉声的说着，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谁愿意四海为家？说的好听叫浪迹天涯，说的难听那叫浮萍无根。

“皇帝不讲情义，我还不至于愚忠。但是皇后娘娘对我甚好，太子和诸王与我是知交，若是我见死不救他日被他们知晓了，你让我如何面对他们？”

蔡聪没好气的说着，这是他的真心话，但实际上他心中不以为意，李世民不可能听的进去他的劝谏，反而会怀疑蔡聪别有用心。

不能怪蔡聪心狠，他已经二十六七了，在这个平均寿命不足四十五岁的时代，他不能把大好年华浪费在游山玩水之间，宏大的伟业需要李承乾跟他来创造。

“爷！不能妇人之仁啊！宏图伟业只在您一念之间，大不了将来您善待李氏皇族，许他们优越富裕的生活，多少亡国的皇族都落得灭族的下场，您要是善待他们便足矣扬善名了。”

小六子突然跪在地上恭敬的说着，只要李世民死了，朝廷必将大乱，到时候蔡聪振臂一呼不知道会有多少势力呼应他的起义。

“想什么呢？我真要造反的话，七年前带着五万大军南下攻取扬州，再与方元的大军汇合，挥师北上至少有五成的机会能取得天下。”

“待李世民毙命，您取得天下的机会至少七成，爷您真是英明，换作六子怕是不能蛰伏这么久。”

六子曲解蔡聪的意思，一脸佩服的说着，蔡聪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上去踹了六子一脚没好气的说道：“收起你那该死的想法，这天下很大，大到你无法想象，而我与李承乾的梦想是让大唐的旗帜插在所有的土地上，让所有的唐人都能挺直腰骨，不让五胡乱华的历史重演。

六子。你要记住，一个皇位在我眼里不算什么，我的抱负理想不在皇位，所以你不要有不切实际的想法，这样很危险，若是有一天你的举止让我觉得你会祸害我的计划，那就算再多人求情，我也会斩了你。”

蔡聪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中满是冰冷，小六子唯唯诺诺的点头，蔡聪从来没跟他说过这样的重话，今夜这么警告他，让他心里有些难过。

“爷，虽然六子不知道您的计划有多伟大，但是您若是将这天下掌握在手中，实施计划不是方便很多吗？”六子虽然有些难过，可依旧全心全意的为蔡聪考虑，更是直接将心中的不解说了出来。

“六子今天我教你一句话，叫人尽其用！论处理政事，统筹臣民十个我也抵不上一个李承乾，而论行军打仗则十个李承乾都不如我。

我们二人各司一职方有机会实现这宏伟的梦想，若是我去当这个皇帝，凭我的性子只怕容不得臣子犯下错误，更加不会去妥协，到时候朝野内外只怕是血流成河。”

蔡聪平静的说着，他眼里揉不得沙子，这性格跟朱元璋很像，善待百姓却容不下任何官员乡绅吸食民脂民膏，只会用最粗暴的手段来解决问题。

而李承乾不一样从小被李世民灌输帝王之术，又有名儒能臣相授，处理政务的手段极高，否则也不会让百官对他那么爱戴，让那些有想法的皇子就像跳梁小丑一样，一个重臣都拉拢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