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们没闹着要跟你一块来？”

“臣向他们保证娘娘不会有事，他们才没有跟来。陛下，娘娘现在怎么样了？”蔡聪急切的问着，李世民让他坐下吃饭，可他那吃得下？

“朕在想是不是朕这几年穷奢了，所以皇后才要遭这样的罪。刚登基那会朕跟皇后天天粗茶淡饭，然后你就出现了，我李家就顺风顺水十年，可是这几年朕骄纵自大了，所以皇后福薄了，不能像父皇那样好运。”

李世民有些迷茫的说着，蔡聪心里一阵发寒，他甚至自己开始将一切归咎到自己身上了，足见问题有多严重了。

蔡聪端起白饭就着小菜默默的吃着，老李这话真心没法接，说他穷奢吧？还不至于，说他节俭那更是谈不上，这几年那叫一个吃好喝好玩得好。可是这一切跟长孙遭罪那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历史的轨道的运转的时候，才不会管你怎么做，一定会将沿着既定的轨道转动。

李老二也不过是喃喃几句，蔡聪不接话他也没怪罪，两人默默的将饭菜吃干净，蔡聪擦了擦等着李世民说正是，李世民却毫无形象的摊着两条腿坐在胡床上发呆，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

“陛下，娘娘情况如何？臣记得娘娘大不忍应该是在七月，现在才四月怎么就出事了呢？”李世民不说话蔡聪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这要是因为历史的改变而导致长孙短寿的话，李世民这个宠妻狂魔起码会将蔡聪打个半死不活。

“很不乐观，上月突然气疾就发作了，万幸服了药就好了。可是这段时间意外频发，走路好好的差点一头就栽倒在石角上，半夜翻个身把脸全压在枕头上喘不过气，平滑的地面上走两步都会摔的手骨折断，朕派人日夜守护，立政殿里所有坚硬的物品朕都撤掉了。知道朕为什么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吗？因为朕越是靠近观音婢，她的意外就越多，和朕说几句话都岔气，气疾直接就发作了。”

李世民不悲不喜的说着，这段时间该惊慌恐惧的他都经历过了，现在只能是尽人事听天由命了。蔡聪听罢低头沉思，因为李世民对长孙的影响太深远，所以靠的越近排斥就越大？

“臣能去看看娘娘吗？”

蔡聪决定不在这瞎猜，实地看看才是最要紧的。想来要是小心一点那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你去看看也好，但是身上的饰品，头上的发冠什么的统统都要除掉，朕那天戴个佩玉平白无故就滑了一跤，那玉佩差点就把皇后的眼睛的划瞎了。”

李世民想了想的说着，说到长孙的眼睛他还心有余悸，这可不是手臂骨子接骨养一段时间就好了，瞎了可就真的成独眼龙了。

蔡聪郑重的点了点头，随着侍一直走向立政殿。沿途他就看到立政殿外布满侍卫，而有些宫女太监被按在地上杖打，嘴里都堵着布条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嘴里的布条都被血染成了黑色，断气都是迟早的事情。

“这是怎么一回事？”

蔡聪淡淡的问着，宫里的污秽事太多，他也管不了，但是这么多人被打杀就有些恐怖了，他所看到的就有数十人被杖毙拖走了。

“这宫里最多的就是趋炎附势之辈，谣言传的更是快。娘娘在立政殿不出来，陛下又重兵把守不许任何人见娘娘，所以有些人就以为自己机会来了，殊不知是自寻死路。”

小跳子阴阳怪气冷笑着，宫里的女人以为长孙失宠被软禁，纷纷派人来打探消息，想来个一步登天，殊不知等这事过去以后，皇后绝对会清洗后宫的，要知道皇后可不是什么老好人。

蔡聪闻言不屑一笑，这群愚蠢的人注定死路一条，不是暴毙就是给长孙殉葬，这两口子才是真正的情比金坚，若长孙要是死了，这些搞小动作的人会被李世民用三尺白绫送到阴曹地府去的。

“侯爷请在这里稍待，奴婢进去请示下娘娘。”小跳子说着将身上所有的配饰全摘下放在地上然后才走进立政殿。

“娘娘，陛下派长安侯来，看看能不能有所帮助，您看要不要宣长安侯进来？”

小跳子跪在离长孙十米远的地方高声呼叫着，立政殿如今已是风声鹤唳，一点动静就足以让所有人的神经绷紧，所以除了看护的人，其他人都不得靠近长孙。

“让那臭小子进来吧！”

长孙的声音传来威严中带着疲倦和喜意，足见蔡聪的到来让她感到高兴，或许蔡聪有办法帮自己把这种诅咒般的情况解除。

蔡聪走进立政殿就发现情况特别严重，长孙最喜爱的那些花草连同树木都不见了，光秃秃的地上全铺着丝绵，踩在上面软乎乎的，宫殿的柱子上也包裹着丝绵，而那些宫女太监都是穿着简单的衣服，连个手链都没有带。

“臣，蔡聪拜见娘娘。”

“平身，过来说话吧！”长孙笑笑的说着，蔡聪起身走近了才发现长孙胳膊吊着，整张脸苍白的过分，两只漂亮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再也看不出往日的雍容华贵。

“娘娘您还好吧？”

蔡聪哽咽的问着。长孙笑着点了点头，拍拍身边的蒲团示意蔡聪坐下说话，蔡聪的眼泪立时就流下来了，堂堂一国之母地位何等尊崇，可偌大的宫殿里居然只有这些蒲团，连张矮茶几都没有。

“哭什么呢？本宫比起渭水河边的那些人不是已经好太多了吗？起码我还活着。”长孙豁达的笑了笑，当对未知的恐惧消去之后，她最大的痛苦便是要提防无时无刻出现的意外，夜晚时不时会被婢女叫醒，睡眠不足自然身体就更差了，但长孙丝毫没有烦躁易怒的迹象，每日诵经念佛心态倒也平静。

“是臣着想了，只是臣无能，现在还想不到办法。”蔡聪说着低头不敢看长孙，这不是身体的病痛可以靠药吊着，说不定走在丝绵上，下面都会地陷让整个人都掉下去。

“陛下和本宫说过来龙去脉了，能延寿是福气，不能延寿本宫也认了。”长孙笑呵呵的说着，就像认命了一样，坦然面对生死。

“那不行，臣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娘娘去死，我一定能想到办法的。”蔡聪立刻激动的说着，长孙笑笑的摇了摇头，逆天改命岂是那么容易的？

“生死有命，本宫身为国母又怎么会畏惧生死呢？若是像这样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本宫打算召见承乾他们，见过他们以后，我也就没有遗憾了。”

长孙坚定的说着，蔡聪已经听出了死志，想来也对，如果要日日夜夜都提防着不知道那来的杀身之祸，那最好必然被逼疯，长孙绝不会接受这样的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