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别吵,有爹在呢!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老鱼贩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壮汉的一举一动,嘴里振振有词的呢喃着!
就在这时候有数个士兵举枪去刺壮汉,壮汉收刀举盾牌,就在他的刀刚刚收进盾牌后面的时候,老鱼贩突然大喝一声:“都退开!”
其他士兵下意识的后退,只见老鱼贩飞速的将腰间的渔网撒了出去,套住壮汉后用力的一拉。
壮汉被渔网套住大吃一惊,想要反抗可是刀在盾牌下居然伸不出来。
“快点捅死他!”老鱼贩脸都憋红了,两个儿子急忙帮着他一块拉渔网,这壮汉力气太大了,老鱼贩一个人真拉不住他。
其他士兵这才反应过来三杆长枪将壮汉扎个透心凉,其他人抱着石头看都不看就对着云梯砸了下去,随着一声声惨叫声传来,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大叔厉害,某方才只当你是贪生怕死,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等完事了某请你喝酒赔罪”
一个士兵对着老鱼贩比了比大拇指赞叹的说着,老鱼贩正想谦虚两句,便看到那士兵突然睁大眼睛露出不舍和吃惊的眼神扑倒在地上,浑身不住的抽搐着,他的背上扎着一支箭,三分之一都没入他的背里。
“啊……杀了这些畜牲,杀了这些畜牲,我要杀了他们……”
老鱼贩疯狂的叫着,将一块大石头推了下去,被他两个儿子扑倒在地上,十几只箭嗖嗖嗖的从他们头顶上射过去。
“畜牲啊!这些畜牲为什么要来害我们?”老鱼贩哭的眼泪鼻涕都下来了,被两个儿子按在地上他也不在发狂了,捡起那士兵的长枪,眯着眼睛看着城垛的缝隙,只要有人爬上来他就一枪刺过去。
“爹,我们来帮您!”
他的两个儿子拖了一锅油过来,隔一会就舀一瓢泼下去,父子三人配合的亲密无间。
不过其他地方可就不行了,那么多人来攻城,守得了城门,你也守不了其他的地方,整座城到处都是漏洞。
城里的人已经打疯眼了,他们不管是谁只要敢从城头爬上来,哪怕是身中数刀,缺胳膊少眼睛,他们也要跑过去抱住爬上城楼的海盗,一块跳下去,或者让其他同袍借机将海盗的头砍下来。
汉家男儿的无畏血性在此刻表现的酣畅淋漓,惨重的伤亡会让海盗心生恐惧,而退无可退的守城人则激发的前所未有的血性。
屠夫的杀猪刀在他血红凶狠的眼神中劈飞了海盗的脑袋,书生到今日才明白君子六艺中为什么要有射,御,为的就是在敌寇犯我河山的时候读书人不是抱头鼠窜,而是提起刀剑架起战车平定疆域。
攻城之战激战到第二天中午,被阳光暴晒过的尸体散发着更加令人作呕的臭味,尸臭的味道弥漫着天空。
陈守将身中两刀万幸那只是轻伤,他疲惫不堪的时候便用力的按压两个伤口将疲惫和困乏赶走。
没有人是铁打的,每个人都强撑着浑身的酸痛在坚持着,他们没有退路,只有打退了海盗才有机会活下去。
松文和嘉尔曼虽然没有亲自上阵可是精神高度集中了一夜,也是疲乏不堪。让他们愤怒的是一夜的鏖战,别说攻下城池,在城楼上连一次成规模的小型战斗都没有形成,这让他们无比的愤怒。
“不行了,必须要退兵,在这么下去,军心就毁了,说不定会出现溃逃的情况。”
“那就吹退兵的号角,他娘的谢谢唐军是疯子,疯子。”
嘉尔曼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暴跳如雷的叫着要退兵。鸣金的声音响起,那些举止已经机械僵硬的海盗发出欢呼雀跃的声音,抬着攻城的器械像海水退潮一般逃离了城墙的四周。
嘉尔曼和松文脸色从为这般难看过,他们兴兵十万打一座小小的城池,不但打不下来,撤退的时候士兵居然发出欢呼雀跃的声音,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战斗的结束来的极其突兀,上一秒还生死相向,下一秒海盗便欢呼着从云梯上滑下去,几个人抬起云梯便跑。
留下城墙上愕然的士兵,他们紧紧的握着兵器眼睛像鹰眼一样锐利的盯着城池下面,好久都没有变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士兵用沙哑干涩的声音喊了一句:“海盗退了,海盗退了……”
他这一嗓子将精神高度集中的士兵唤醒,没有人发出欢呼声,都像一摊烂泥一样的软倒在地上,有些人甚至倒在地上就发出呼噜声。
老鱼贩从凌晨的时候便躺在城垛下了。他一脸的苍白,浑身上下一点伤痕都没有,他两个儿子摸过他的脉搏,发现他有呼吸才守在他的身边继续阻敌。
等到海盗退兵他们两个脱力的跌坐在老鱼贩身边的时候才发现老鱼贩的身体已经僵硬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的。
两兄弟悲痛的嚎了一嗓子,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趴在老鱼贩的身边沉沉的睡去,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们的眼角才有泪水渗出。
陈守将看着残破的城墙,到处的残胳断臂他哽咽的跪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到处都是死人啊,城外的尸体堆了一米多高,已经分不清是唐军还是海盗了。
他看着城下的死人堆,不停的找着,他想找到那个欠他一坛子老酒的副手,可是他找不到啊,昨夜副手抱着两个登上城楼的海盗跳了下去,那时候地上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直接摔成了肉酱,现在想找回来怕是不可能了。
“你这狗东西求了也没说酒在哪里,这坛子酒让你欠着,下辈子必须还老子,这辈子算老子对你不住了。”
陈守将嘟囔的说着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吼道:“都他娘的给老子吃饭睡觉,战斗随时都有发生,谁愿意随我值班?”
“大人俺愿意……”
“大人,某也愿意……”
许多自觉还有余力的人,挣扎着站起来,吃着蘸血的干粮,抽着耳光让自己保持清醒,更极端的是则在自己屁股蛋上狠狠的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