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第二天就被当众绞杀,长安的百姓议论纷纷,有些游侠儿大呼陈义雄也!意思就是陈义是个英雄,有些百姓则认为虽然有罪,但不致死,更不要说祸及妻儿。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已经被绞杀了,说什么都没用。陈义的妻子和两个小孩早早就给抓了起来,这是为了防止她们逃走。
陈义一死,妻儿祭拜过以后,立刻就要上路前往岭南。蔡姐儿特意跟长孙请了假,在城门处等这她们到来。
五百人的商队百十辆马车,在长安城外排成一条长龙,每个人手臂上抖别着麻,连蔡姐儿都在手臂别了朵白花。
陈义的妻子很悲伤两只眼睛都哭肿了,倒是两个孩子才几岁大懵懵懂懂的,不知人情,见母亲有手脚链子,居然哭闹着自己也要,被押送的衙役好生一顿骂。
看到城门口的蔡姐儿,陈田氏一下子就跪倒哭道:“夫人救命,岭南闷热潮湿,瘴气毒虫无数,民妇贱命一条无所谓,求您可怜可怜两个孩子,给他们寻一条生路,民妇怕他们走不到岭南就死了。”
“陈义犯下律法,这是朝廷的决定,本夫人不能更改,更不能让两个孩子不用去岭南。”
蔡姐儿摇摇头的说着,陈田氏脸色一片死灰,颓然的坐在地上。
秋月将她扶了起来,蔡姐儿继续说道:“陈义是为我蔡家死的,我蔡家不能负他。城外的商队会照顾你们母子到岭南,沿途各州府道,本夫人也会派人打点,你们在岭南的生活所需,长安候府一应承担,直到你的孩子长大成人为止。
一句话,侯爷外出未归,从现在开始,你们母子三人受本夫人保护,只要你们不作奸犯科,谁敢为难你们,本夫人决不饶了他。”
蔡姐儿说罢面无表情的看了几个押送的衙役一眼,吓得几人头冒冷汗,忙慌的点头赔笑。出了城门,就有人将陈田氏三人接上马车,几个衙役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要人能送到岭南就好,你们爱怎么折腾,老子不管,也不敢管。
蔡姐儿自然做不出这么漂亮的事来,也说不出这么霸气的话来,这一切都是赵竹节派人来告诉她该怎么做的。
效果很好,蔡家上下见到主子这么对待没利用价值的孤儿寡母,更加觉得自己在蔡家工作是没错的,主家不会抛弃他们的。
蔡聪未到军营先看到那副尸棺,棺材上还长着嫩绿的叶子,没有棺材盖,里面的尸体栩栩如生,是个满脸褶皱的老人,面容扭曲狰狞,十个手指疯狂的扭曲着,只看一眼就让人心惊肉跳,大半夜看到被吓死都有可能。
尸体居然一点腐烂的臭味都没有,反而有淡淡的香味,蔡聪绕着棺材走了一圈,拿出刀子对着长了嫩枝绿叶的棺材板刺去,用力一撬撬掉了一小块木板,露出里面的小树苗来。
蔡聪冷冷一笑,不过是寄生树这种小手段居然唬住了李靖这样的大将军,看来出生富贵也有没见过的寻常事物。
“侯爷怎可亲自动手?此物诡异若需要查看,请吩咐我们来做。”蔡聪突然出手,许杰跟方元魂都快吓飞了,急忙挡在蔡聪身前说道。
“怕什么!这就是吓唬人的,这树看到没有,在没做成棺材板之前先挖个洞,将刚发芽的树苗放进去,每天浇水晒太阳,没多久就会变成木板长出嫩枝的样子,你们只要有耐心都可以做到的。”
蔡聪现场科普了一下,若是生活在南方的人便不会觉得奇怪了,榕树上经常会寄生一些鸟类刁来的植物。
众人恍然大悟,老孟却有些畏惧的说道:“这尸体太骇人了,看他面容生前必定遭了大罪,难保死后不会冤魂不散啊!”
“是啊!看他死而不化,不腐不臭,反而带着淡淡香气,如此诡异必定有妖。”
“只是个可怜的人罢了,哪有什么妖。”蔡聪轻轻摁了下尸体的手臂,软软的,不像是皮肉,似乎是血液在流动,他一下就想到秦始皇陵墓水银为河,保尸身万年不腐的传说。
这人死的很惨,全身被灌了水银,又被填充涂抹了香料,这些必定是活着的时候进行的,不然不会有这么扭曲狰狞的的表情和动作。
李靖的斥候大概是看到了蔡聪靠近棺材了,他派了人前来迎接,是唐俭那个老学究,隔的远远的就喊蔡聪的名字。
看他那么怂的样子,蔡聪一下子就笑了,接过手下递来的水洗洗手,信步走上去说道:“你老唐一介书生战阵里七进七出过,今天被一具尸体吓得驻马不前,传出去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啊!”
“圣人训敬鬼神而远之,圣人尚且如此,老夫一个**凡胎,这么做有什么好笑的。你可就别笑了,快快随我去见大总管,他可是急坏了,这两天被诅咒的人越来越多,重则暴毙轻则大病,那些神人也太毒辣了。”
听到这话,蔡聪敛去笑容翻身上马,在唐俭的带领下直入军营,连检查都省了。
再见李靖,两人简单寒暄几句,都没有因为之前的龌蹉露出一丝的不快。
问起如何应对,蔡聪将那具棺材的诡异之处说了一下,表明这只是利用人的恐惧心理,在制造恐怖的心理压力,让人心生畏惧罢了,真正害人的手段,必然藏在暗处,没有摆在明年上。
李靖立刻派人去验尸,没一会有人回来禀报,棺材已经不翼而飞了。原来放棺材的地方出现一块石碑上书“蔡厌代李”四个字,意思也很好理解,就是蔡家最终会通过厌胜之术取代李家。
石碑放在军营的空地上,李靖摸摸石板,坚硬如铁,通体灰色的,上面的字体铁画银钩端是好看,不过这不是吸引李靖的地方,最让李靖惊奇的是上面的字居然是用手指写上去的,字体间还能看到清晰的指纹。
李靖面色不定的看了看蔡聪,心里不停的嘀咕着,这小子从进入朝廷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和神鬼之说脱离过,厌胜之术他应该会懂一些吧?我靠这小子真不怕死军司马还在这里,他居然敢露出狂喜的神色,不想活了吗?
“长安侯似乎对这几个字很是受用啊!厌胜之术?呵呵……”军司马冷笑一声,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晚点就写密信举报长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