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新家

关灯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搜集的木料本就捉襟见肘, 支持了一个多时辰,已是强弩之末。

王放这下顾不得别的, 赶紧凑近, 左吹右吹, 又连连打火,只看见火星闪两下, 又消失在灰烬里。

他一骨碌爬起来,披上刚补好的羊裘, “我去找点柴。”

罗敷忙道:“等等……”

听他脚步停了, 又踟蹰。她想说, 帐篷里的余热足够坚持到天明了, 再不济还有酒。他不必出去挨冻。

可是……

伸手不见五指的, 跟他一个小伙子挤在小帐篷里相偎相依, 又似乎不太合适。方才她任他抱着,也是因为有那么一点火光映照,让她多少觉得安然。

王放没等到她的挽留, 笑着摇摇头,还是出去了。

罗敷继续补手套。没多久, 却听他在外头惊喜叫道:“阿姊阿姊, 出来!”

她用牙齿磨断线头。一惊一乍。

鞋袜已经烤干了。慢吞吞穿好,循声而出。见他正蹲在一片废墟前头,用小木棍在地上扒拉。

她已经看惯了他各种别出心裁的怪诞举动,也没问,跟着过去一瞧, 眼睛也直了。

只见一丛烧焦了的木架子下面,一个小木碗半扣在土里,也已烧得面目全非,露出碗底破洞,金灿灿的一束光。

王放一边啧啧赞叹,一边用木棍把那碗撬出来,从里面抓出一小块碎金子,放掌心掂了掂,念念有词:“一两三钱。”

罗敷见他眼睛弯成月牙儿,也忍不住乐,问他:“你怎么知道这儿有金子?”

王放笑道:“咱们进来的时候,只顾着生火支帐篷,没留意这营地四周。现在天快亮了,我才发现,原来这儿风水宝地,地里长金子。”

罗敷才不信地里会长金子,猜测:“是不是崔虎那伙人藏的钱财?”

王放点头:“想是崔虎他们逃跑时来不及挖出来,寻思也不会有人特意来搜,打算等化险为夷之后,再回来取——嘻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我代劳了。”

他一边说,手上不停,又从几个相似的木架子后面挖出散碎黄金,乐得他眼泪都出来了,一个劲儿地往袖子里塞。

没塞两把,忽然又改主意,十分自然地拉过罗敷手,把黄金塞进她袖子里。

黄金沉重,马上便成两袖垂垂,窈窕美人顿时身体沉重。

罗敷看不下去,捂着袖子提意见:“肯定都是掳掠来的民财,咱们要不还是……嗯,节制一下?”

王放一刻不停的划拉金子,“你说什么?唉,今日天寒地冻,耳朵都冻得不好使了。”

罗敷又好气又好笑,叫道:“你听不听我话!不义之财,咱不能要!否则……”

王放倏然站起身来,金子藏在身后,朝她跨一步,挡住了那点微不足道的熹光。

她顿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不由自主声音就小了,“……否则会睡不踏实的……”

王放冲她低声一笑,缓缓道:“阿姊……我叫你阿姊,只是敬重,我又未必比你年纪小。你却老让我听话听话,怎么也不脸红呢?”

罗敷匪夷所思地瞪他。他就算年高德勋又怎样?她占理儿的事,她当然不脸红了!

王放提点一句,还是恭恭敬敬的看她一眼,微笑:“阿姊大仁大义。可这事你还是听我做主的好。你不知,等官兵前来清场,这些赃物也都是要‘充公’,充进他们袖子里的。我也不是贪,但愿能回本儿就行……”

罗敷:“……回本儿?”

蓦然想到什么:“韩夫人那些金子呢?”

王放轻轻一吐舌头,略带歉意地看她,好半天,才实话实说:“我不散财,没人跟我来救人。”

罗敷耳中轰的一声,急得滚下两滴泪:“没了?”

“阿姊,对不住,我……”

她连忙摇摇他袖口,表示不怪他。事急从权,若没有他的果断反应,自己至今还是崔虎手中猎物一枚。

但受人所托,拿人钱财,却一下子竹篮打水,她觉得万分对不起韩夫人的信任。

她提起裙子蹲下身,跟王放一道,废墟里扒拉金子。

可恨崔虎撤退时,将大部分财物都随身带上了。两人找了多时,也只拣出不到十几两的散碎金银,像是从一锅糊饭里,找寻完好的菽豆。

不多时,天色明朗,雾露散开,白光淡影,一抹朝霞。

远处隐约嘈杂人声,夹杂着金铁碎石的叮当声。

王放喜出望外:“来人了!”

赶紧把黄金全塞给罗敷,让她藏袖子里。

奔得几步,忽然又回头:“阿姊,我……我脸上有没有灰?我头发乱不乱?”

罗敷暗笑。这是要见太守还是郡丞,还担心自己仪容了?

实话说:“头发有点乱,我给你……”

她觉得,十九郎应该是不介意她摆弄他头发的。她还给他戴过冠呢。

于是上前抬手,就要抿他的乱发。

王放高高兴兴的伸脖子等着。等她近前,却把她的手轻轻挡住了,笑道:“不不,你给我再弄乱些。”

见她怔住,干脆抓住她双手,放自己脑袋上,三下五除二,好好的一头乌黑长发,硬是给揪成了茅山散人。再加上一件缝缝补补的袍子,俨然一个遗世独立的小流浪汉。他又扯开右手上包的布,故意露出几道擦伤来。

这才轻声笑道:“我是见义勇为,勇斗盗贼,必须灰头土脸才像话。我要是容光焕发的,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知道罗敷定然生气,一溜烟就跑。正好迎上一队开路民兵。那些人远远看到王放,惊喜喊叫。

被民兵簇拥的那个人,骑马佩刀,一身公服,想来是个小地方官,身边还跟着个书记小吏。

此地属于洛阳周边的小小平乐县,王放推断,那官大约是平乐县丞。

羊肠小道已经被凿通。跟在民兵后面的,是昨日驿亭被抢劫的各路客人。

胖婶杂在其中,愁眉苦脸地四处看。猛然瞥到王放的身影,捂着胸口坐地上了:“老天开眼……”

其他客人则一个个庆幸不已,搓着手到处找寻,都在废墟里发现了自己丢失的财物。

“啊,我的被褥!”

“小宝的衣裳!”

“哎呀呀,我的一罐腌菜……可惜砸碎了……”

还有人运气不佳,翻过一块石头……

“死人!!官、官家快来看,这里有死人……啊啊,跟小人无关哪……”

一半的强盗被当场砸死。另一半,掉落山崖动弹不得,此时也已冻得离死不远了。

崔虎尤其惨,拖着那条断腿,在山崖下面挣扎了好久,一条血线,最后凝固一块大岩石底下。人已经僵了,还是个张口呼救的姿势。

只有那个小胡子,坠崖的地点稍微远些,只搜到些许血迹,人却不见,想是伤得不重,逃跑了。

一下子捕获这么多大盗,还是跨郡作案的流寇,平乐县丞早已乐得合不拢嘴,也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一声令下,命手下割了强盗们的首级,回去报功。再收殓强盗们的尸体,雇民工就地掩埋。

然后才让人把那个勇敢缉凶的少年叫过来,叙了两句:“嗯,原来是王家小公子,多大年岁了?”

王放十分谦卑,低头见了礼,自报姓名,说自己“虚龄二十”。

余光瞟一眼那县丞身边。书记小吏掏出竹简,刷刷刷的运笔如飞,想必是有任务在身,记录着县丞的每一句话。

那县丞觉得他有点不像二十岁的。但有志不在年高,又或许是有什么不足之症呢。

于是含糊夸奖了一句:“嗯,小小年纪智勇双全,是个少年英杰——那个,籍贯何处啊?家里都有谁?做什么营生?”

王放没提东海先生的名号。只是说家中不幸,父亲远游未归,自己无奈挑起大梁,带着继母和家人,到洛阳讨生活。不幸遭遇强盗,为了家人安危,也只能拼死一搏。全仗驿亭里的壮士们鼎力相助,县丞使君救援及时,这才侥幸脱险。

那平乐县丞见他不骄不躁不居功,更是满意,下了马,捋着胡子,拖长声音,笑道:“洛阳百废待兴,是需要充实人口。小郎君一片赤诚爱国之心,实在可嘉。”

一句话说完,小声吩咐那书吏:“这句话重点记下来。”

王放差点笑出声来。这位县丞的府衙里,记载他“语录”的简牍,怕是要堆一屋子吧?

此地离洛阳已近,地方官归中央所辖——这在中原大地上,已经是十分少见了。

县丞又看看不远处的“继母”——齐齐整整一个小夫人,虽然容颜憔悴,却神色镇静,衣衫完好。以这女郎姿色,此番落入虎口,竟而全身而退,也是近乎奇迹。

再回头看王放,满面尘灰,头发散乱,衣裳也破破烂烂的。为了照顾继母,定然吃了不少苦头,也许一夜都在拾柴。

平乐县丞唏嘘万千。多么感人的孝道典型哪,简直堪比王祥卧冰!

他盘算片刻,忽然问王放:“你可会读写?”

王放答:“略读过些经史。识得常用字。”

县丞满意,招手唤过另一个小吏,取过张厚麻纸,刷刷写了几行字。

“喏,你若要在洛阳找差事,户曹衙门里正缺些抄写公文的小吏。我与那里的长官是幼时同窗。你持我这封举荐信去,可免入门筛选的考试。”

以王放的身份,虽然眼下落魄,毕竟是世家子弟。把养父的家族世系一报,若想做官入仕,大可直接举孝廉,毫不费力,就能和他县丞平起平坐。如何稀罕一个底层小吏的职位?

若是换了其他家族的纨绔公子,此时早就把这“举荐信”劈头丢去了。

但王放本也无意拿父亲名头来压人。双手接过书信,仔细看了看,愉快地放进怀里,一笑:“谢官家抬举。”

那县丞自觉做了件好事,轻轻点头微笑。

“对了,还有……此番剿盗缉凶,你和驿亭里其他几个壮士都出了力。本官也不贪你们的功——来人!盗贼窝里的赃物,都清点出来了吗?”

十几个兵丁,抬着一箱一箱的财物,哗啦啦放下地,躬身回禀:“赃物都在这儿了。有……”

县丞一挥手,“这十一个少年郎,每人赏赐一千钱,不少了吧?”

身边几个小吏一齐起哄:“不少不少。”

一千钱,只够在市场上买两匹苎麻布——还不是罗敷织的那种质量。胖婶织的差不多。

其他十个“勇敢缉盗”的小伙子也相互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笑。他们可是出生入死,冒着性命危险,面对人数三倍于自己的、军事素养卓越的大盗!

好在已经有了十两金子的报酬。那一千钱么,锦上添花,于是都千恩万谢地收下了。

那县丞继续大方:“这位夫人……嗯,临危不惧,贞淑节烈,也赏一千钱,略表本官的敬意。”

再低声吩咐书吏:“这个也记下来。”

罗敷猛然听到叫自己,愣了好一阵。她这一夜里惊吓受冻的,还有“压惊”钱?

她可从没受过官府的赏,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推辞。直到王放凑过来,悄声说:“别嫌少。两千钱,够给你买顶新毡帽。”

她赶紧行礼,“谢过使君。”

那县丞将她的做派看在眼里。只见美人如玉,温良贤淑,不可多得——他唇角一抿,想到一件得意之事,不由得拈须微笑,侧身跟身边书吏商量了几句。

县丞大方赏赐完了,朝地上那成堆的“赃物”细软看一眼,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剩下的,充公,带走。”

后面百姓一下子急了:“使君!这……这明明是我们的财物,昨天才让盗匪抢走的……这……”

县丞眼一瞪,“这些破衣裳烂鞋袜,你们既能穿得合身,便算是你们的,本官又不贪;可这些金银呢?如何证明是谁的?你叫一声它答应?既然找不出苦主,那便都是赃物!——就算是你们的,也得到衙门去澄清了再说!岂能任你们挑拣?”

身边书吏飞笔狂书。县丞一拂袖子,把他的笔打掉了。

“蠢货,这个不能记!”

旁边罗敷一下子又急了,上前分辩:“官家明鉴,这明明是强盗刚抢来的!我们都可以一样样的报……”

那县丞皱眉。王放赶紧拉她袖子,无奈一笑,偷偷递了个眼色,意思是:我说什么来着?

小声说:“争不过他们,别自讨苦吃。他们没把咱们也当强盗法办,已经算开恩了。”

其余百姓还有待争辩的,兵丁一举手中刀枪,没人敢说话了。

文员小吏们一片阿谀之声。兵丁们喜气洋洋的,将现场所有财物封存带走,挑着箱子如同送亲的队伍,就差一队敲锣打鼓的了。

世道如此,什么公平什么律法,还不如强盗窝里一抔泥。

罗敷气鼓鼓的不说话。这就是洛阳脚下的地方官?假模假式的“表扬”、“赏赐”一番,自己空手套白狼,也不嫌那钱用着烫手!

王放眼看自己那点金银细软也被当成“赃物”没收,心疼得直皱鼻子。都是从白水营里带来的盘缠,足够他生活好几年。

那县丞见王放似有不服,斜睨一眼,“怎么,你有意见?”

那意思是,都赏了你钱,还送了举荐信,你可识趣吧。

王放心疼归心疼,他才不会傻到跟官府兵卒过不去,想一想,躬身笑道:“自然没意见。不过……这些百姓无辜被抢,总得给他们留点盘缠回家。不然,全都冻死在贵县境内,这个……收尸也要花钱哪。”

旁边一个青年大怒:“你咒谁?”

那县丞想想也是,挥挥手,“那么,每户再留五百钱抚恤。总够了吧?——记着,‘赃物’里要是有你家东西,以后到县衙来认领!过时不候!”

百姓唉声叹气,都知道这句许诺,就和“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你”一样,并无甚卵用。

平乐县丞没动一根手指头,平白收了几十个大盗的首级,缴获了成堆的“赃物”,带着笑脸,排场浩大的回去了。

驿亭里那些被抢劫的苦主,留在现场,也只能拣回几件旧衣裳,再就是埋在乱石底下的干粮。至于金钱细软,也只能长吁短叹,抱怨几句,还不敢抱怨得太大声。

翻翻拣拣得差不多,也陆续返回。

胖婶这才冲出人群,看着王放和罗敷就哭:“吓死我了……十九郎,没伤着吧……夫人没被欺侮吧……哎呀呀,老天开眼,主公洪福啊……要是你们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知怎么办哪……”

胖婶还是习惯性的管东海先生叫“主公”。罗敷微微一脸红,安慰:“是无妄之灾不假,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是,咱们的钱……”

她心里狠狠咒骂了那县丞几句。她出身贫寒,知道民争不过官。遇上这种事,除了自认倒霉,没什么别的办法。

她突然跳出来个莫名其妙的想法:难怪方琼方继他们,要造反!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是强抢民财,一个是强夺妇女,半斤八两差不多。

她问王放:“咱们还有多少钱?”

王放笑笑不做声,指指刚刚“赏赐”下来的两千钱,再指指罗敷袖子,那里头藏着捡来的十几两金银。

这就是他们所有的现钱了。另外还有些随身佩戴的贵重首饰。笨重家什放在车里,也都幸而没丢。

他不慌不忙地笑道:“这些盘缠,去洛阳足够了。到了那儿,再想办法。不管是想办法把咱们的财物要回来,还是重新挣,总归不会让你们饿着。”

胖婶眼泪汪汪,再看看王放,感叹:“这孩子倒是长大了。唉,主公啊……”

*

洛阳城已做了二百年的大汉国都,本是辉煌古城一座。可惜三年前让奸臣祸乱朝纲,焚烧宫殿民宅,迫使天子西迁长安。最近政局不稳,传说长安也被兵隳夷平,天子不得已,在忠心臣子的护卫下,复将朝廷迁回洛阳,不知那新宫殿盖好没有。

王放久居邯郸,最远也只去过兖州。虽说他心眼活氛,也留意打探时局,毕竟消息不甚灵通。关于洛阳的情况,他也只是耳闻。

罗敷坐在车里打络子,听他这么一介绍,心里有点打鼓,手上一颤,系错了一根绳结。

洛阳……并非她想象中的那种煌煌帝都?

问道:“那……洛阳会不会……挺残破的?”

王放一边赶车,回头笑道:“天子住地,至少比外面都安全。那日的平乐县丞,你没听他说,洛阳‘百废待兴’?不过这样对咱们有利。比如房价不会……”

他说着说着,声音渐小,微微欠身,使劲揉揉眼,往前看了看。

他两眼发直,轻声说完这句话:“……房价不会太高。”

因为根本没房子。

一大片废墟瓦砾,就这么孤零零的散在平原当中,宛如铁血摧残过的战场。隐约可看到巷陌井然,院落齐整,墙塌柱倒,内有种类不明的枯树干花,想必曾是大户人家的宅邸园林。有些结实的柱子、房梁,倒还忠实地竖立着,远远望去,好像一个个望夫石。

几只野狗互相追逐,汪汪叫着,窜入路边的沟里。

罗敷骤然恍惚,想起了幼时的甲子之乱,化为废墟的邯郸。

胖婶脑袋钻出车厢,惊得合不拢嘴:“……城墙呢?城门呢?”

车轮辘辘。王放指着路边一堆乱石——依稀可以看出是切割成条状的上好青石。青石上覆着密实的夯土,犬牙交错的延伸出去。

他迟疑:“大概这就是吧。”

望京门已完全被毁。在那个曾经的城门入口处,荒草萋萋,乱树鸟巢,碎石瓦砾,一排贫民窝棚。

千年古都,大汉心脏,就是这么一片……废墟。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章节报错

上一章 目 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热门推荐: 修罗武神 人族镇守使 万相之王 我只想安静的做个苟道中人 从长津湖开始 星汉灿烂 从木叶开始逃亡 陆地键仙 我有一剑 从大学讲师到首席院士
相关推荐:嫡女长谋我家掌门天下第一娱乐王朝重生日本娱乐之父控卫高手我真的是个控卫柯南之百年柯学盛唐风华路我老婆真的不是天后无敌赘婿神级复制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