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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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见他贼眉鼠眼的苗头, 心里一哆嗦,赶紧制止这个危险的想法。

“不许冒险!不许胡来!让人看见你就死定了!”

王放叹口气, 微笑着拖长声:“死倒不至于, 顶多是个卫宣公、晋献公, 名声全毁罢了。我倒不介意名声全毁,只是若真成了荒淫无德之君, 哪日我的丞相心血来潮,想尝尝做天子的滋味, 便没人保我的脑袋, 说不定百姓们还拍手叫好呢。”

罗敷听得心里发虚。她不记得卫宣公、晋献公有何事迹。

问一句, 他低声笑:“《左传》桓公十六年, 庄公二十八年。自己找书读去。”

罗敷不耐, 催他:“你跟我说嘛!”

他只脸红, 笑而不语。好半晌,才捻着自己衣带开口,声音和神态一样严肃。

“我半夜溜到你的宫室门外。门口窗前都有侍卫守着, 但我可以翻高墙上那面小窗……”

罗敷忙低声道:“那窗子小得连只猫都钻不过!”

“……你让人在那底下立个柜子,再垫两层毛毯, 我就可以毫发无损的跳下去……”

“那会有声音!而且你多半骨折……”

他眼中笑意愈发明显, 似没听见她的一盆盆冷水,自顾自地继续胡扯:“……落在你床前七尺之外……”

罗敷总算看出来,他并非真打算铤而走险,不过是在脑海里畅想一番,过过偷情的瘾而已。

他这番“畅想”可谓狡猾。口中说得越惊险, 神色反而越是一本正经。把茶盏放在旁边,双手规规矩矩的压在膝盖上,衣冠楚楚人模狗样。旁边人看了,还以为他是在跟太后解析方才的《左传》。

“……可巧你就在床上等我呢。侍儿都不在,嘻嘻……我悄悄的不出声。我拉你那帷幕的系绳——是在左边还是右边?”

罗敷实在忍不下去,脸红红的,肃然叫停:“我才不在床上等你!”

“……某些人还欠我一夜良宵呢,总不能装傻忘掉。不过阿姊最疼我,定然不忍心让我失望……嗯,我……”

罗敷不知不觉,自己也弄假成真的陷到他的想象中去了,咬牙低声:“不是兑现过了吗!”

王放轻描淡写地一笑,满脸“今日天气甚好”的神色,压着暗哑的声线,继续道:“许久没抱你,我要看看你这阵子一天四顿,有没有胖了些。你要乖乖给我抱。要转过来,后背靠着我那种姿势。莫戴簪钗,我会轻轻的,不会压痛你头发。我还要亲你,这儿、这儿……”

罗敷觉得这人简直舌头成精,单凭一段声线,说得她有些发软,又燥得无地自容。再这样下去,旁边人不听声音,但看她模样,都知道不对劲……

她轻轻一咬嘴唇,努力在他描绘的春情画卷里杀出重围,硬生生接上一幅山野水墨,轻声笑道:“不如哪日我陪你去御苑看仙鹤……”

“仙鹤”两个字像锋锐的小箭头,飞快地射中他,又被他刀枪不入的厚脸皮弹到一边。

“……阿姊,你知不知道你脖颈修长,正像仙鹤。我要亲你那里……”

他似乎颇为享受这种“在敌人眼皮底下正襟危坐说浑话”的快感,面上平静无波,一双眼里闪着狼样的光。

但那光泽片刻间便收了回去。身边宫女生怕他俩独处冷清,没走多久,又袅袅婷婷的回来伺候。

王放终于闭嘴,意犹未尽地伸手取过她刚喝过的茶盏,手指慢慢在盏口画圈,抹掉水渍。

宫女还记得天子的口味,端来剥了皮的水晶葡萄。

王放眼一亮,另要一壶醴酒。

“有棋没有,我跟太后下盘棋。六博也成,我最爱跟人赌钱。”

罗敷扑哧一笑,笑他的想象力。单是对坐聊天,太显亲密;游戏却可以名正言顺地消磨时间。尽管她不太会下棋,六博之类的赌博游戏,也不太精。

倘若卞巨得知新天子酷爱六博赌钱,一定会尽善尽美地送来全套赌具,再拨一二十赌友,争取让他沉迷赌博,玩物丧志,虚度一生。

可惜天子这个“爱好”是今日新添的,还没来得及知会丞相。眼下宫里没这些民间玩意儿。

宫女只是拿来一套围棋。王放看看,差强人意。

罗敷执一子,轻声问:“你身边有可靠的人没有?咱们两人宫里,需要有个传话的人。每次都你亲自来看我,虽然不犯禁,但总归太惹眼。万一让人捉到把柄……”

王放也拈个棋子,想一番,遗憾摇头。

冯宦官是见风使舵墙头草,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是圆滑的。大半辈子的宦海生涯已经给他磨练出了异于常人的生存技能,知道什么时候抱谁的大腿最安全。

小包是草包,年轻的心里盛不下什么阴谋诡计,只认三个原则:第一,他一心为天子好;第二,丞相也是一心为天子好;第三,所以他应该听丞相的。

这种肠子不会拐弯的二傻,如何肯当他的私人奸细,怕是转头就“好心”把他卖了。

罗敷提醒他:“小荷珊瑚……”

王放心里咯噔一下子,缩了缩脖子。

“哎呀,我都忘了问她俩住哪儿了!”

心里甚觉愧疚。这几日忙得头脚颠倒,新鲜事儿层出不穷,完全没顾上两位女郎。仔细回想当日巡视掖庭、封赏后宫的情形,也完全不记得有没有见过她们。

她俩或许整日担惊受怕,以为被“打入冷宫”了,背地里不知怎么控诉他呢。

平心而论,两位女郎都是老实人,对他也还算忠诚,更无私通前朝的机会,算是理想的“心腹”人选。

但他还是愁眉苦脸,悄声说:“阿姊,她们现在名义上算我嫔妃,我一个堂堂男子汉,要找亲近信任之人,我我……我难道还得卖身求荣不成?”

罗敷嫌他口无遮拦,忙道:“低声!”

王放细听,声音里满是关切,没半点别的心思。

外间十几架织机此起彼伏,单调的咣当声反倒是最好的掩护。

他忽有不祥之感。手里的棋子已经悬空攥了半天,里外皆热,都快孵出小棋子了。

“阿姊,你要相信我……”

罗敷没吭声,他轻声提醒:“下左上方那个黑子右边。”

她照做了,白瓷棋子在棋盘上敲打好一阵,找不到落子的地点。

许久,才有些艰难地说:“其实你也许不知,我听宫人议论,说你如今贵为天子,后宫几乎全空,太丢天家脸面,也让众臣百官都不放心。倘若再不开枝散叶,日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难免不会出现像先帝那样的尴尬局面。所以……所以他们商量着,虽不张扬民间选秀,但也该挑一批家室清白的女郎入宫,名单已送到我这里过目了。我不知这是宫里的规矩还是什么……”

她说着,自己也觉得荒诞想笑,眼角却明明白白的红了。

王放大惊,犹如白日见鬼,差点蹦起来。

“不成不成!退了退了!你……是了,你说话也不算数,阿姊,你快假装咱俩下棋争执,拿棋子打我一下,把我打出点血……”

罗敷手指没动,一颗棋子翻来覆去的玩,已经握得和手一样热。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如今是九五之尊,又是别人手中的人质,许多事由不得你做主。你若太倔强,引人误解,平白惹祸上身。我……其实我……”

她警惕四顾,终于落子。她毫无棋坪根底,下了一招最匪夷所思的死棋。

“……我都有准备。我只要你平安无事,其它闲事,无关紧要,我都不、不介意……”

罗敷轻轻咬唇。理智上当然“不介意”。她一介女郎,都知道不能为了“贞烈”二字搭上自己的前程性命。男子汉三妻四妾更是无罪,又有何理由要求他一个呢?

王放抬起眼睫。她嘴上说不介意,眼角泪都快出来了,像草叶尖儿汇着的露水,眼看往下掉。

求生的本能告诉他,凡是女人没事儿似的说“我不介意”时,谁当真谁是傻瓜!

他低声动怒:“阿姊以为我是什么人!只听说过乱世里,活不下去的妇女,才卖身换一口饭、一座屋,何时我大男人也这么窝囊,得靠出卖色相活着了?我在前朝也许是个猴儿,但最起码,后宫这些女人事儿,我自己能做主不是?

“况且你也不是不知,卞巨不愿我整日清醒,若能沉湎声色,天天跟后宫脂粉厮混在一起,做个糊里糊涂的浪荡子弟,那才顺他的意!我就算是为了我自己,也不能往他的坑里跳啊!”

罗敷听完他一番剖心之语,抿唇叹息,比他想象的冷静。

“我不止一次听外面人闲聊——他们以为我不懂这些,因此也不避着我——他们说,新天子脾气太大,不听劝谏,只怕是下一个海昏侯呢!我……”

王放脸色微变。

罗敷轻擦眼角,“我不知海昏侯是何许人,但我认字,让人搬了《汉书》来,一册一册的翻……”

她找出的故事是:元平元年,也就是两百多年前,汉昭帝驾崩无子,众臣在宗室中挑了又挑,将十八岁的昌邑王刘贺选为了继任皇帝。

天上掉了个巨大的馅饼,把刘贺砸得晕头转向,做出了诸多匪夷所思之事。。

他手舞足蹈,一路狂奔去长安,在昭帝的葬礼上哭不出来,反而买鸡犬、掳美人,从各地征用享乐物资,恨不得一天当成十天用,把天家福利大口吃够本。

刘贺清狂不惠,狂妄胡闹,扰乱纲纪,劣迹斑斑,在位仅二十七天,就犯下一千多条“罪状”,包括大吃大喝、四处嬉戏,擅改朝廷礼制、胡乱赏赐下人……最后被权臣霍光以“行昏乱、危社稷”为由废黜,降为海昏侯,软禁到死。

王放一听“海昏侯”三个字就明白了,啪的一声,黑玉棋子丢回盒子里。

海昏侯凡立二十七天,是大汉史上在位最短的天子。他可不想把这个记录转到自己身上!

倾过身子,低声说道:“阿姊,要不咱俩跑罢!咱们不‘从长计议’了,我今晚就带你逃出……”

哗啦一声,身后殿门忽开。王放正襟危坐,微微转头,严厉问:“何人?”

国字脸的孟校尉。因着是太后寝殿,没进来,雄赳赳站门外,腰间还佩刀。

王放见他就来气:“嗯,又是个大忠臣。你来做什么?”

孟校尉唾面自干地一笑,单膝跪下行礼:“回陛下,传闻最近有人欲行刺陛下,因此丞相特地下令,陛下和太后的寝宫外面,各加两百虎贲亲兵,以保天家高枕无忧。陛下放心,我们的军校都训练有素,绝不会吵闹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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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放回到自己寝殿,这才想起,方才跟罗敷那短短一次见面,他俩同时开口要说什么,罗敷让他先说;可没说几句,就让人打断。她要说什么,他还没问呢!

瞬间气闷,大步往外走,门外已经驻守了生气勃勃的虎贲卫队。为首的脸如冰块,说宫里规矩,若无急事,向太后拜见问安,每月初一十五去就行了,没必要太频繁,显得天子不够独立果决。

王放咬牙低吼:“狗贼!”

离得近的几个卫兵同时低头行礼:“陛下谬赞。”

王放一腔无名之火,脚步不知往何处去,忽然踢到一个放置不正的香炉,咣当一声,顺带一脚踢翻。怒气一发而不可收,摔瓶子摔碗,随手再从小几上拿起个东西,刚要摔,发现是个先秦酒爵,舍不得,还是放下了,另抄起一个当代陶罐,扬手就要摔。

小包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下,一叠声的“主上息怒”,末了找死问:“主上要是精力无处发泄……奴婢可以、可以唤几个女郎……”

王放瞬间看他不顺眼,一罐子砸过去,吼道:“你们非要我死是吧!”

小包想躲不敢躲,哗啦一声,陶罐碎在他身边,溅起锋利碎片,割伤他手,流出几滴血。

外面赶紧又进来几个宦官,七手八脚把小包拉出去,一面乞求:“主上,怒而伤身,千万别生气。这人触怒主上,奴婢们带他下去打板子……”

“打!先打三十板再说!叫他还敢乱说话!”

他踢走几片碎陶,听得外面小包一声惨叫,突然惊醒,蓦地一身冷汗。

他不穿鞋履,急匆匆跑出殿外,衣袖带风。

竹板扬起来,正要打第二下,他扑上去架住行刑人的手。

“别、先住手……”

他冷汗遍身,面色纸白。从何时起,自己竟而顺理成章的暴戾,将痛苦施加于弱者时,居然通体顺畅,竟有快感!

小包原本以为这辈子完了,谁知只挨了一下,衣服刚破一层,死里逃生,捂着屁股滚起来磕头。

王放无心搭理,喘粗气回到寝殿,命令:“备笔墨麻纸。我……我自己静静。”

几个小宦官飞也似地跑来,摆下笔墨,又逃之夭夭的消失,生怕成为下一个发泄对象。

他脑海里跳出来一个个群魔乱舞的字,笔尖颤动,择出了“少卿足下”四个字。

一封《报任安书》,笔迹从凌乱到工整,写完最后一字,心跳终于正常,他揩抹鬓边的汗。

他年轻、健康、心头存着十几年的善。他还有要保护的人。刀子悬在头顶,毕竟还没落下来,万不能自己先把自己逼疯了!

他比司马迁何如?司马迁不仅没疯,还平心静气的写了鸿篇巨著!

冯宦官告罪入内,见了几案上笔墨,并一张墨迹淋漓的新纸,笑着夸奖:“主上书法通神,想必是多年习练?”

这些以伺候人为生的人,“拍马屁”三个字已经溶入血液,摘除不得。

王放“嗯”一声,一边手中用力,把麻纸团成一团,随便往旁边一丢,恰好丢进燃着的香薰炉。几个宦官连忙七手八脚的扑过去,挽救了一场即将发生的火灾。

冯宦官十分心疼:“嗳,好好儿的一张字纸,为何要丢?”

王放随口笑道:“又不是什么政事文件,我自己练字而已。写得不好,看了心烦。”

他自然不会说实话。《报任安书》是司马迁所作名篇,满纸都是忍辱负重、郁勃愤激之言。宦官们文化水平有限,只当他是犯了文瘾;可万一传到卞丞相耳中,他的心思一览无遗。

冯宦官叹口气,回忆过去,柔柔地道:“其实先皇也喜泼墨涂写。不少墨宝都随手赏赐给了随身之人。老奴有个同年进宫的好友,前两年归家养老。因着宫里黄门薪俸不高,存不下钱,生活颇为拮据,好在身边留着先皇赏赐的墨宝,这才……”

王放默默一笑。这些宦官都鬼精,知道天子墨宝值钱,旁敲侧击、变着花样的讨。

先皇手无权柄,唯独喜欢赐人书画,大约也是被这些人经年累月的鼓励,养出的习惯。

冯宦官点到为止,转而笑道:“主上若得闲,何不批阅奏折?”

这才是他今日来访的缘由。说着指挥几个人,搬来几大箱新鲜简牍。都是先皇驾崩之后,各地积压上来的奏折。

当然,都已被卞丞相一一过目,贴心地挑出那些他应该看的。其余鸡毛蒜皮,已让丞相及其手下的幕僚们自行决断了。

剩下的这些,也是嚼碎了的渣——卞丞相知道新君初学乍练,政务上也许并不熟稔,因此诲人不倦地在每封奏折下面,都附上了自己的参考意见。天子只需批个“准”字即可。

王放强迫自己微笑,取下最上面一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心里读。

要在这场鏖战中取胜,他必须变得比敌人更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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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几个日夜。这些关于国计民生的文件,虽然枯燥,却事半功倍地印证了他学过的那些儒法经典。

有些事则超出他的意料之外,让他惊叹于造物之神,居然给凡人赋予了如此巨大的想象力。

屯田、税务、外交、刑律——不得不说,卞巨的大部分建议,都是十分合理的改进政策。王放扪心自问,换成他自己,未必能给出更好的批示。

他不倨傲,十分虚心地按照卞巨的意思,一个个“准”字批下去。

但还有小部分事务——任免封赏、杀罚用兵——他对此持保留意见。譬如他并不觉得,有人在下朝之后议论几句“丞相权力是不是太大了”就该砍头。

他也不认为,收复一个叛乱的郡县之后,需要将里面的男丁直接屠杀一半,以儆效尤。

他不顾冯宦官的反对,将这一小部分奏折单独丢出来,准备面对另一轮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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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发现自己幼稚了。腥风血雨来得很快,且并不都来自于丞相。

他出现了失眠症状,有时三更半夜尚且精神,有时睁眼到天明。因此新添习惯,睡前饮牛乳,再热热的泡一个汤浴。反正宫中人手多,任他折腾。

这日他慢腾腾的从浴池出来,略有倦意,披个丝袍,回到自己寝宫。

走两步发现不对劲,猛地揉揉眼,好容易攒起来的一点瞌睡虫,全都四散爬走了。

宽大的雕花架床外面,一水儿婀娜窈窕,不知从哪儿来了四个小美女,轻纱细罗半遮半掩,齐齐朝他行礼!

王放张口就要叫“鬼呀——”

旁边小包连忙解释:“主上莫慌!是……是丞相得知主上夜不安寐,特特……特意安排进宫……给主上排忧遣怀。主上夜夜独眠,宫里也没这个规矩,再这么下去,天家不添人丁,这怎么行呀……都是身家清白的官宦人家女儿,主上挑中哪个,就给个封号位份;不喜欢的,也留在宫里伺候。将来若有人诞下……”

知道天子对这种事其实不太热衷。宫里现成有俩采女,碰都没碰,也许是嫌姿色不美。丞相这才不耐,又命人格外挑了几个姿容出众的,也不打招呼,直接送货上床,看他还清高到几时去。

小包知道,自己不过是当个传声筒。该说的说完,麻溜告罪离开,顺便拉过屏风,严严实实的把卧室遮住。

屏风里侧,王放跟四个小美女大眼瞪小眼。

她们有的妩媚,有的素淡,姿容各有千秋。等在卧室的时候,不知谁会被选中,也不知被选中的那个,到底是福多还是祸多。

左手边的那个最大胆,鼓起勇气,轻声说:“妾等服侍陛下更衣?”

声音娇中带颤。王放像是被小蜂蜇,不由自主看过去。

圆润鹅蛋脸,弯眉细眼,薄施脂粉,曲线玲珑,衣料轻薄,式样庄重但不沉闷。由于紧张,喘息微闻,胸口微动,带得胸前的紫晶葫芦串饰连连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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