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感觉自己很吃亏,也不容易收了几个徒弟,个个对他都不恭敬,整日的就摆着一张臭脸对着他,哀怨的看了冷着脸的谢景硕,他更郁闷了。
“说吧,是谁追杀你。”谢景硕挑高了另外一边的眉毛,很感兴趣的问道。
“蓝焰。”老和尚神情稍稍的正常了些,似笑非笑的看他,“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悉才对吧,他们眼下的势力已经蔓延到明城了,你已经碰上了吧。”
眉峰皱了起来,谢景硕看他,“你是不是又随便捡人回去了?”
“你们三个也是我捡回去的。”老和尚气闷,随即也有些沮丧,本来他在自己的小寺庙里呆的好好的,也被撵得到处跑,他这一把老骨头都快散了,早知道他就不救那人的好。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谢景硕一点没有歉疚,毫不留情的道。
老和尚的寺庙处在一个很微妙的地方,三国交界处,时常兵荒马乱,捡回来的人基本上都是有背景的人,有发现老和尚非寻常人,自然是会动他的心思。
他在军中的时候为这件事,没少给和尚处理后续的麻烦事。
“不孝徒。”老和尚郁闷的甩了一句,双手拢在破袈裟里,别开脸不理谢景硕了。
谢景硕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间,“既然来了明城,就不要呆在护国寺,到王府住。”
他才不要被管着,老和尚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不成,我一个和尚当然要住在寺庙,哪有住在王府的道理,这要是让佛祖知道了,他老人家该生气了。”
“你住不住。”谢景硕咬紧压根,凉丝丝的吐出一句话。
沉默了一会儿。
老和尚肩膀往下拉耸了些,垂头丧气的道,“住。”
听了这句话,谢景硕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走吧。”
“现在就走?”老和尚蹦起来,至少也得让我跟护国寺的方丈道一声别吧,“你过几日让人过来接我。”言下之意是拒绝了谢景硕现在就让他跟着上王府的决定。
谢景硕脚下没停,那背影似是在说——没门。
眼珠子一转,老和尚笑眯眯的凑上去,“徒儿,为师方才在下山的路上碰上你心上人了。”
脚下一顿,谢景硕扭头看他——你没乱来吧。
老和尚差点憋屈的吐血,他好歹也是人口相传的圣僧,能乱来什么,“她好像也是去护国寺。”
良久,谢景硕眼底柔和了些,淡淡道,“只一日,明日,你必须跟我回王府。”
从他前些年的经验来看,老和尚是个麻烦集中体,只要是他在的地方总是麻烦不断,而且麻烦通常还不小,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他觉得和尚还是呆在他眼皮底下的好。
两人一前一后往护国寺的发现掠去。
突然,谢景硕只感觉自己的手腕一暖,扭头,就见老和尚皱了眉头,“你这毒不是被小狐狸压住了吗?这会儿怎么毒发了?”
谢景硕转头看前面,不知声。
往前走了一阵,就听见耳边发出一声感叹,“果然,天下万物自出现在这世间,一切便冥冥中注定好了。”说完,伸手拍谢景硕的肩膀,“为师这次来明城可算是来对了。”
谢景硕转头看了他一眼。
“我不来,你的小命不保。”老和尚叹气,“凤凰血比那朵莲花的效果更好,你说是不是?”
猛地止住脚步,谢景硕冷冽的眸光比平日更冷了,幽幽的盯着老和尚。
老和尚摆手,“对你心上人有好处,不用这么紧张,世人都知凤凰血,却不知这凤凰血的也是需要具备一定的条件才能发挥它的效果,不然,寻常人只要常年吃些解毒的药草,血液也能如凤凰血一般,有解毒的效果。”
谢景硕一言不发,只是眼中的冷意稍退,听到老和尚知道他有一个凤凰血的心上人,还知道是岚儿,他却是一点不吃惊,因为这老和尚就是神棍。
天下似是没有什么事情,能逃得过他的眼睛一般。
一路无语,二人到了护国寺。
护国寺乃是千年古刹,四周围绕着孤老的树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火味,钟声从寺院内悠扬传出,平添了几分神圣的意味。
刚到了寺院门前,就见里面匆匆跑出一个小沙弥,脸上尽是焦急之色,见到站在谢景硕身旁的老和尚时,顿时化为了惊喜。
忙上前先是对着谢景硕行了佛礼,而后便转头,急道,“玄远师叔,主持有事要找您。”
玄远摸下巴,细细的想了想,在他离开寺庙前是否又做了什么招罪主持老和尚的事情,好像没有……
“玄远师叔?”小沙弥见他摸着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探头好奇轻喊了声。
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玄远摆出缓缓的点了点头,“即是主持找贫僧,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快些走吧。”
小沙弥忙快走在前面带路。
谢景硕就见玄远背着手对他竖起了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又换了大拇指往下弯了弯——凌晨一点,让他带上自己的心上人去见他。
此时的主持正在跟尤家父女二人说着话,主持对尤听雪的印象极好,是个谦和懂礼的好孩子,对佛道领悟一点就透,与佛有缘啊。
“主持大师,玄远师傅还未回来吗?”尤正德本就不太愿意来这护国寺,若不是母亲突然病重不治,又听闻这护国寺新来了一位圣僧,十分的灵验,这才带了尤听雪天不亮就出门赶来护国寺了。
却不想圣僧不在,他在这满是男人的寺院里呆了小半天了,实在有些坐不住了。
“老衲已派人弟子去寻了,尤大人稍等片刻。”主持笑的宽宏,对尤正德语气中隐隐的不耐并未在意。
她根本不愿意来为自家祖母求什么平安,化什么危病,尤听雪正想说不等了,就听外面有人再喊,“主持,主持,玄远师叔回来了。”
三人都站起了身,往房外走,去迎传说中的圣僧。
尤正德只见到一个穿得破烂的老和尚,心下纳闷,这就是那个动辄要千金换一句预言的圣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