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赛博朋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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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赛博朋克世界的2077年,坐落于北加利福尼亚自由州的夜之城(Night City)被评为全美最烂地区。

究其原因,自然是城内层出不穷的暴力犯罪,全美第一的贫困线下人口数量以及众多吸附在夜之城五百万居民身上吸取养分的巨型企业。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但仍有数不清的人从世界各地蜂拥而来。

在大多数夜之城的居民看来,这座纸醉金迷的梦幻之城给予了他们所有人出人头地的希望。谎言也好,幻觉也罢,眼看自己追求的荣华富贵如此之近,仿佛触手可及,总会有人为之奋不顾身。

不过在集团先遣人员回传总部的情报中,赛博朋克世界的全球时间正处于2076年初,而该世界的主角,那个代号为“V”的家伙此时并不在夜之城内,而是在位于东海岸的小城亚特兰大寻找发财机遇。

按照杨天易离开前下达的命令,夜之城内的集团情报人员数量一直被控制在五十人左右,并且全部需要进行义体改造以更完美地融入环境。

虽然过小的规模不允许这些集团情报部门的精英在城中大展拳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手头经费的充裕,他们终于得到了来自总部的第一个命令。

......

“夜之城的观众们,晚上好!今晚我们的第一位嘉宾是马丁-科曼,一名普通的夜之城市民。你好,马丁,和电视机前的观众说几句吧!大家伙都很想了解你的情况。”

来生夜总会包厢的电视机内,播放着夜之城当下收视率最火热的电视节目之一,《今夜漫谈》的画面。

而在简短的开播动画过后,便是身穿金色休闲西服,染着满头绿发的王牌主持人齐格-Q正在用他那一如既往的夸张语气做着节目开场白。

随着镜头移到节目嘉宾的身上,观众们发现今晚的嘉宾不同于以往的光鲜亮丽,只是一个失去了双臂,穿着朴素衣物的普通人。

面对镜头,第一次上电视的马丁显得有些局促,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举起自己被截肢的双臂说道:“这个嘛,你也看到了,我没胳膊了。”

“真是太悲惨了,马丁。”

随口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同情后,主持人齐格接着问道:“请问这是一次事故,还是被流浪者袭击了?”

“不是,不是那样的。”并未意识到对方的话语中,明显带有对流浪者刻板印象的马丁认真回答道:“是2056年那会儿,我在新美利坚汽车制造公司工作。”

而听到这个名字的齐格立即摆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重复道:“新美利坚汽车制造公司?那难怪了。”

众所周知,夜之城和北加利福尼亚自由州之所以能独立于新美利坚合众国的行政体系,很大原因是荒坂公司以及其它几家巨型企业在充当幕后推手。

如今对方在节目中提到新美汽,为大公司做事的齐格自然免不了要阴阳怪气一番。

“额,其实是公司遇到了一些问题。”

重新得到发言机会的马丁接着说道:“公司的高层决定缩减成本,于是有一天,他们把我们都叫到休息室,说我们效率低,拖拉,缺乏能力之类的。然后他们让我们自己选择,要么用泽塔科技的义体把胳膊都换掉,要么就炒尤鱼,而且没有遣散费......”

齐格瞥了一眼老人齐根而断的胳膊,明知故问道:“那么,面对这种情况,你是怎么做的呢?”

“换成别人也会和我一样!”

明显被问及伤心事的马丁情绪勐地波动了一下,但一想到自己是坐在《今夜漫谈》的演播室内,他立刻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我有两个女儿,我老婆不能工作,我没有选择。”

“而且义体手术不是免费的,他们逼着我们买他们的贷款,二十年分期还清,钱直接从工资里扣。”

听到这里的齐格也不由得点了点头,表示他很同情马丁的遭遇。但他心中是否真的在为马丁的残缺人生感到难过,就要看电视机前的观众如何理解了。

而此时的马丁也打开了话匣子,接连不断地说道:“一开始一切都还不错,新胳膊也挺好用。可是,只过了一年不到,新美汽就倒闭了。我流落街头,能申请的工作我都试过,每家工厂我都去过,问过,说随便给我多少钱都行,但到头来一份也没有。”

“我开始还不上月供,一个月过去了,接着是两个月三个月,然后泽塔科技回收抵押的队伍就来了。我客客气气地求他们,再给我一个月,哪怕一个星期也好,但他们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

说到这里的老人叹了口气,紧皱的眉头仿佛在说他已不愿回忆那段苦不堪言的日子,但为了不搞砸节目,他还是强行逼迫自己记起了当时的情形。

“他们用电击枪把我打倒,拔下我的胳膊,把我扔在屎尿堆里,还有我的女儿,她,她们,唉......”

“我看得出来你的伤痛还没有痊愈,瞧瞧,你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正当观众们以为齐格要说些安慰人的话时,他拍桉而起,高举双手朗声道:“不知道军用科技全新的德罗普尼尔-5X能不能擦干它们!”

随着齐格的广告打出,一名穿着暴露的女性工作人员推着小推车走进演播室。而在推车的架子上,赫然是一对军用科技最新出品的民用款义体手臂。

直接用推车将沙发上泣不成声的老马丁挡住以维护产品形象后,主持人齐格抬手指了指推车上的义体手臂,大笑着说道:“瞧瞧这对优美的新胳膊,还有谁不相信齐格-Q是美梦成真的代名词?”

“哦,不不不,这真的是真的吗!?谢谢你,齐格......”

老马丁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此时全部的镜头都已经聚焦于齐格的身上,丝毫没有理会在那名站在舞台上惊喜到原地转圈的“嘉宾”。

“你也有故事要和全世界分享吗?惨痛的事故,家庭纠纷,还等什么!马上拨打电视机下方的热线电话吧!”

看着电视机上齐格-Q洋洋得意的笑容,感到有些无趣的集团情报部高级探员塔诺-索伦托随手关掉电视,瞥了眼时间后,他便让正在包厢外站岗的两名集团初级探员前往来生夜总会门口,准备迎接他未来一段时间的合作伙伴。

虽然索伦托并不清楚为什么集团高层会点名让情报部门找一个夜之城中再平常不过的边缘行者团队合作,但命令就是命令,他唯一要做的唯有执行。

趁着对方的代表还没到,索伦托打开存储芯片,重新翻阅了一下有关那个佣兵团伙的资料。

团队老大威廉-克里斯托弗-曼恩,全身义体改造率较高,在过往的记录中,此人的领导力和战斗力还算不错;副手玛丽-多莉欧,经过多次力量型义体改造,格斗技术一流;团队黑客斯蒂芬妮-琦薇,出道多年经验丰富,精通杀手病毒,信息追踪和网络深潜。

也许是感觉琦薇的履历十分优秀,索伦托的目光在她的资料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但很快,他便将注意力放到了曼恩团队剩余几名成员的资料上。

尹恩-詹姆斯-皮拉,团队技术专家,具备一定的义体及精密设备维修能力;其妹艾莉克丝-丽贝卡,团队枪械专家,身材小巧但射术一流,曾狙杀过几名高价值目标,称得上是个合格的狙击手;马修-法尔科,团队司机,是曼恩团队中年纪最大的成员,据说为人低调稳重,值得信任。

在翻看过六名老成员的资料后,索伦托发现曼恩团队中还有两位入伙时间较短的成员,分别是去年加入团队,同样是黑客的露西,和上个月才入伙,从任何方面看都还是个新手的大卫-马丁内斯。

其中露西的资料不知为何有些缺失,但索伦托对此不以为意,毕竟这年头出来混的谁还没几个秘密。

尤其是在这个黑客可以远程杀人,“沿着电话线来打你”都不算是玩笑话的时代,对自己的过往和能力严格保密才是长久之道。

不过令索伦托感到好奇的是,虽然那个名叫大卫-马丁内斯的小伙子今年只有十七岁,但体内却安装了泽塔科技出品的能力强化型义体斯安威斯坦。

这可是功效相当强力,有着“赛博精神病入场券”之称的军用级义体,这款义体的副作用就连很多杀人不眨眼的退伍士兵和穷凶极恶的黑帮分子都驾驭不住,大卫-马丁内斯居然承受住了。

就在索伦托爱才之心大起,思考要不要诱惑大卫加入集团时,一辆加来纳“壁虎”轻型皮卡缓缓停在了来生夜总会门口。

还不等两名集团探员好好观察一下这辆市价两万一千欧元的经济型客货两用车,威廉-克里斯托弗-曼恩,这名集团未来合作伙伴的老大竟直接从车子的后排下车并向夜总会走来。而伴随在他身边的还有多莉欧和琦薇,两名老资格的团队成员。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就是他们三人组成了和集团的谈判队伍,至于曼恩团队其余的成员,想必此时都在家中等待老大的消息吧。

“请问是‘星’先生的客人吗?各位请跟我来。”

从对方口中得到了肯定答复后,负责引路的集团探员只是在路上忍不住偷瞄了一眼身后如铁塔般健硕的曼恩和多莉欧,便立即被身处队伍最后方面戴口罩,神色冷峻的琦薇给瞪了回去。

随着曼恩三人来到已经打开的包厢门前,索伦托不急不缓地点燃一支雪茄,向对方点点头后说道:“各位边缘行者你们好,在我代表‘星’先生传达任务目标前,我有几个规矩需要声明。”

“第一,不能以任何形式向外人提及‘星’先生的存在。”

“第二,还是不能以任何形式向外人提及‘星’先生的存在。”

“第三,一旦各位确认要和‘星’先生合作,就必须全身心投入其中,在此期间不能以任何理由放弃任务,除非团队中的最后一名成员也宣告死亡。”

“第四,合作之后的第一个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将之前随口杜撰的规矩逐条说出后,索伦托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三人脸上的表情,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不过考虑到自己之前光是为见这一面就直接向曼恩的账户里打了两万欧元,只要对方不傻,就没有理由拒绝来自‘星’先生的要求。

毕竟,Cash is king(现金为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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