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临淄。
当鞠义和张郃被下人们引进青州刺史府的时候,袁谭和许攸,在那里早就等待多时了。
“鞠义将军,张郃将军,请入座。”袁谭满脸春风的道。
鞠义点点头,他本来就是刚愎自用的性格,不然也不会在历史上剿灭公孙瓒之后,让袁绍厌恶,从而被处死,现在和历史上不一样的无非就是鞠义一直在幽州练兵,没有机会触怒袁绍罢了。
张郃则是对袁谭拱了拱手,坐了下来。
他是冀州派的大将,也很难对袁谭这个豫州派支持的大公子有什么好感。
在座的除了袁谭许攸之外,另外一个就是臧霸了,现在他是袁谭治下的济南相,有独立领军的资格,也算是位高权重。
“今日请二位将军来,就是为了讨论一下,接下来出兵北海的事宜。”袁谭笑道。
他麾下现在还有数万兵马,也都堪称精锐,当然想要在平定青州的过程中多捞一些功劳,尤其是接下来打徐州,更是想要掺和一手,这是许攸之前就给他定的计策,要在攻城略地中多积攒一些功劳,这样将来抢继承人的位置,也更容易—些
“这种事情,就不用商讨了吧?出兵之前,主公已经告知某,某的任务,就是一路拿下北海!”鞠义道。
“大公子的麾下,对青州一带,好歹要熟悉一些,协助鞠义将军也是可以的嘛。”许攸笑道。
“不用,来之前主公说了,让我协助鞠义将军,鞠义将军要是拿不下北海,就轮到我麾下的清河儿郎们去拿了。等我们拿下北海之后,接下来在东莱和城阳,就是大公子派兵稳固地方了。”张郃笑道。
袁谭的脸色,黯淡了下来。
这话里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
地方,得由只听从父亲袁绍的鞠义,或者是冀州派的张郃去打,青州打下来之后,他可以去占据。
然后呢?徐州呢?轮得到他去占据吗?
青州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普通贫民,还有什么值得交往的人吗?占据了青州,他的影响力也就只在荆州了。
接下来的攻城略地,地方的影响力,是父亲牢牢掌握的。
没看到淳于琼的大军还在后面吗?
拿下青州之后,顺势去打徐州的大军,就是淳于琼的大军了。
虽然淳于琼也是豫州派的,可他更是父亲的心腹,而且淳于琼去安抚地方,和他本人去安抚地方比起来,那能是一回事吗?
袁谭无奈的望了许攸一眼。
许攸也很无奈。
主公不愧是主公,他会将这样的权力,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所有的地方,只会是主公的势力,而不会给自己的儿子这样的机会啊。
面对这种情况,就算许攸再智计百出,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袁绍掌握了至高的权力,许攸他们在下面搞点什么小动作,能成功,是因为他看不见,或者是看见了不想管,一旦他看见了,又想管,那么不管是许攸还是其他的什么人,都没法有任何的反抗。
因为袁绍整个地盘上的权力,都是在袁绍一个人手上的。
这一点就让人觉得很无奈。
所以许攸也只能使个眼色,让袁谭不要说其他的话了,再多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反而徒招麻烦。
袁谭也只能吞下这口气。
等到宴席散去之后,袁谭叫来了许攸。
“子远先生,如之奈何啊?”袁谭问。
“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过接下来的战争,主公要攻打刘备,就必定会从大公子的地盘上过。不管是什么将领过来,大公子都要好好的招待,说一些让他们高兴的话,同时竭尽全力地供应前线,让他们感受到大公子的善意。不管是哪个方面的将领,都要如此,要让他们欠下大公子的人情。”许攸道。
“收买人心,这种事情当然需要去做。”袁谭点了点头。
“再一个就是,不要有别的动作,多给主公写信,也不要说别的什么,就是叙父子之情罢了。大公子远在青州,虽然不能见到主公之面,却也容易让主公只想到大公子的好,而看不到大公子的坏。三公子固然在主公身边,然而难免会有忤逆之处,大公子只要经常写信让主公想到你的好处,那就行了。”许攸继续道。
“那应该如何去写?”袁谭迫不及待地及待地问。
“多写写对父亲的思念之情,多提您的生母,多说说您小时候的事情。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公子您也是主公亲生的儿子,主公的舐犊之情,难道就一点都没有了吗?”许攸道。
“子远先生此言大善!如果父亲大人真的一点父子之情都没有了,我再做什么都是白的,不如老老实实的当一个孝子就是了!”袁谭拍了一下大腿,然后道。
“正是如此。”许攸微笑道。
“那传我的将令,连夜调配粮草,给二位将军把粮草连夜补充好,让他们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发,讨伐刘备!”袁谭道。
“理应如此。”许攸笑了起来。
当下袁谭就开始忙了。
作为青州的前线,临淄的粮草也是堆积如山,当下袁谭忙了一夜,指挥自己麾下士卒给张郃和鞠义的人马补足了粮草,还提供了一些军械的补充,让张郃和鞠义的军需官们都非常的满意。
当第二天起来之后,鞠义和张郃还以为要耽误一阵子才能出发的,结果军需官告诉他们,一切粮草军械都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出发!
“大公子敦厚,果然名不虚传。”
鞠义满意地叹息了一声,就带着他的先锋营出发了。
而张郃则是愣了一下,心里有些五味杂陈的感觉。
他当然是冀州派,所以态度和审配差不多,是支持袁尚的,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大公子这么会做事,到时候万一兄弟相残,也是很可惜的事情啊。
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呢?
所以张郃也只能叹息一声,远远的朝着临淄城拱了拱手,也率领着他的清河兵出发了。
“能死中求活,子远先生当真大才。”袁谭赞叹着许攸。
“过奖了,许攸也不过是无可奈何之下,用了这样的计策罢了,还得大公子能用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