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间,瑜真似乎能感觉到,衣衫在一件件滑落,最后只剩内衫。
身下的人儿,墨发如缎,散落在枕边,檀口微张,艰难地呼吸着,星眸迷离,魅惑之至,而傅恒,一发不可收拾,初尝滋味,再难停手,叫嚣着释放的浴望,蛊惑着他,伸手去掀她的裙裳……
柔滑的触·感,刺·激着他的浴念,才寻到萋萋芳草地,瑜真猛然一颤,瞬时从迷醉中惊醒!
这才发现他是傅恒,不是她爱的人!她不要他的施舍,他的援救,毫不犹豫地用尽力气咬破了自个儿的唇,想保持最后一丝清醒,拼尽全力去推他,
“走开,放开我,不要占我便宜,大坏蛋!”
救人也是坏?还讲不讲理了?“别闹,我在救你!”傅恒怒呵一声,希望能震住她,然而好像,并无一丝作用!
“不需要,我不需要!”瑜真一直哭闹,泪流满面!这场面尴尬至极,好似是他强她一般,看着她被自己咬破的唇,傅恒心里堵得慌,她就这么厌恶他的触碰么?
趁他松手的空档,瑜真拼力推开他,起身就往床下爬,浑身无力的她,鞋也没穿,踉踉跄跄地直往门口冲,只因门口有盆架,地上有水桶,她知道,那个水桶每天中午都会盛满水放在那儿!
燥·热的瑜真,天真的以为,凉水可以解她的火!就这么坐在水桶边,拿着水瓢不停的往自己脸上身上浇水!
此时的傅恒已经惊呆了!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她的举动!意识到她的想法之后,他才回过神来,赶紧穿鞋下床去阻止她!
“你疯了!不能碰凉水!”
“这样就不热了!”水还剩大半桶,她干脆将桶举起来,往自己身上一灌!
好凉!
企图阻止的傅恒跑到她身边时,她已经浑身湿透!发上脸上全是水,湿透的内衫紧紧贴在她肌肤上,而她,竟然还冲他笑!
“我说过,不要你救我!”
那么倔强又得意的神色,深深刺痛了傅恒的双眼!
他的妻子,宁愿浇凉水,都不愿让他解救,她对他,到底是有多嫌弃?
“你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你会发烧的你知不知道!这点常识都不懂,我怎么娶了这么蠢的女人!”
她不是蠢,只是固执而已,“烧死也比被你玷污要好!你瞧不起我,讨厌我,认为我不贞,我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身子托付给你这样的男人?”
闹了半天,她还在纠结他当时的态度,“那是误会,谁看到那样的场景不会胡思乱想?”
“长嘴干嘛?你不会问的吗?”
他倒是想问,奈何拉不下脸面,“你都让我滚了,我还问什么,那不犯贱么?”
恍惚间,瑜真好像听到外头有雨声,果然是,大雨来了么?刚才觉着冰冰的好舒服,这会子竟开始有些冷了!
意识渐弱的瑜真蜷缩在墙边,紧抱着自己的双褪,再没力气跟他吵架。
傅恒无奈,只能唤芳落进来,让她找套干净的内衫过来,芳落见状吓一跳,傅恒见她愣怔,直催她,
“快去找,等会儿再说。”
说话间,傅恒已将瑜真打横抱起,放在躺椅上,伸手就要解她内衫,她却按住他的手,怨恨地瞪着他,虚弱地吐出两个字,
“不……许……”
傅恒怒回,“给你换衣服!”
此刻的芳落已经找好衣服过来,请示道:“九爷,还是奴婢来罢!夫人她……”
他知道,她不希望他碰她,可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只是担心她,纯粹想给她快些换上干衣服而已,她还以为他要怎样?
意识到不对的傅恒即刻停了手,怔怔转身,立在一旁,
担心?这种情绪,怎会出现在他与她之间?大约,只是怕太夫人怪罪罢!
嗯,一定是这样!如此安慰自己,傅恒才不会觉得自己不正常。
终于给她换好了衣服,芳落焦虑不已,“九爷,夫人的身子很烫,她却说冷,到底怎么回事?”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大约真的发烧了!”她可真会给他添麻烦!
摇头叹息的傅恒赶紧抱她回床上,又嘱咐芳落去找小厮请大夫过来!
此时的瑜真,再无力气骂他,已然昏了过去。
她的鬓发上还有水珠,傅恒拿巾帕为她擦了擦,又用热水将巾帕淋湿,拧干,叠成块放她额前,希望能尽快退热。
等待大夫到来的过程十分煎熬,傅恒坐立难安,不禁开始回想起午宴之事,
那会子瑜真说去换衣裳,许久不过来,太夫人还想着她是不是不胜酒力有些醉,让他回昭华院瞧瞧。
那么多下人,随便派一个都可以去看情况,太夫人偏让他亲自过去,傅恒便明白,额娘用心良苦,定然是想多撮合他们夫妻俩。
去就去罢!他也觉得这戏台挺吵人,自从那回亲了她,又与她吵了一架之后,他就没怎么与她说过话,几天没人吵架,他既觉清净,又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走在路上的他正胡思乱想着,就见明瑞一个人在院子里瞎逛,竟也不见丫鬟嬷嬷们跟着,傅恒忙嘱咐他不许乱跑,小明瑞却对他嘿嘿一笑,小手指着最北边的角落说,
“婶婶……婶婶在那边!”
婶婶?他说的,难道是瑜真?傅恒正想再问,他却迅速跑开,留下傅恒,疑惑深甚。
那边是杂物房,主子们一般不会过去,瑜真怎会去那儿?不过明瑞既然这么说,应该不会有假,好奇的傅恒就打算过去看看。
结果就看到了她与老八在一起的一幕!
试问哪个男人瞧见那样的场景会不生气?傅恒自觉无错,认为那是正常反应,可是后来发觉是误会,那么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居然会给瑜真下药,还故意嫁祸给他!这府里,究竟谁与他有这般深仇大恨,希望他们夫妻不睦?
瑜真才入府没多久,总不可能得罪人,他平日在府里也十分和气,并没有与谁结仇罢?
正思量间,大夫已然过来,傅恒起身给大夫让了位置,芳落放下纱帐,大夫请脉过后,便知她是中了那种药,
“急火攻心之时,却又寒气侵体,夫人的身子极度亏损,”大夫又问,“近期夫人可有来月事?”
芳落回道:“时常都是月底,大约这几日也该来了。”
大夫摇头叹息,“只怕是来不了。这回凉水一浇,估摸着月事亦会紊乱。罢了,只能往后再调理,现下老夫先给夫人开几味药,降热要紧。”
太夫人还想着,这回能因祸得福,使得小夫妻成其好事,哪料下人竟传来消息,说昭华院请了大夫过去。
太夫人以为是傅恒任性,不想救瑜真,气愤之下,冒雨前去质问,才知是瑜真自个儿不愿意,
“也怪不得瑜真对你有成见,瞧你那会儿说的话,瑜真受了那样的委屈,你也不问清楚,随口就说要休了她,让她颜面何存?她最好能醒过来安然无恙,若是出了什么事,额娘定不饶你!”
傅恒自知理亏,也没得还嘴,遂打岔问他额娘,此事查得可有进展。
“瑜真说的那条狗已经找到,被人拖至杂物房后墙的小道儿里,已然断气儿,倒是可怜了那几只未能出生的狗崽儿,估摸着就是有心人利用瑜真的同情心,特意支开芳落,迷晕瑜真。
至于她说的坏人,这会子还没有寻到目标,老八大概见过他,奈何老八也中了药,我已经让小禾过去了,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待他清醒,明儿个再说罢!”
提起来太夫人又是一肚子火,
“你也是糊涂,居然那样说你八哥,老八与你一向感情深厚,怎会背着你和你妻子乱来?你怀疑旁人的同时,也是在诋毁自己!”
傅恒承认自个儿真的是被那一幕冲昏了头。他晓得瑜真不喜欢他,一直怀疑她有心上人,而那一幕,恰恰让他以为,瑜真的心上人就是他的哥哥傅谦!
是以他才会那么愤怒,失了理智。
这会子细想想,傅谦早就去了战场,又失踪一年多才回来,怎么可能认识瑜真呢?不由暗骂自个儿糊涂!
来回折腾的太夫人也累了,由嬷嬷扶着回往德辉院。留下傅恒,亲自照料瑜真。
寻常发热,昏睡一会子也该醒了,可是瑜真昏睡了两个时辰,仍未有动静。
傅恒就立在窗前,看着外头雨打芭蕉,心神不定。只希望她能快些醒来,他也不必再遭受良心的谴责!
芳落隔一会儿便去触探,感觉她的身子不像起初那么热了,本以为主子这是退烧的症状,然而过了一会子,却又惊觉她的身子越来越冰凉,不由心惶惶,
“九爷,九爷!夫人冷得直打颤,这可怎么办?要不奴婢去准备汤婆子?”
“暮春时节,汤婆子早已收了起来,那袋子放了那么久,若不清洗便用,只怕不干净。”想了想,傅恒吩咐道:
“你下去罢!我给她暖暖。”
芳落忙提醒道:“可是夫人不希望您碰她。”
“我知道!”真是的!这么没面子的事,干嘛老提呢!“我又不是变·态,病成这样还折腾她?”
那倒也是,既如此说,芳落只能先告退。
回身时,她只觉九爷今儿个不大正常,一向厌弃夫人的他,今儿个居然那么细心又有耐心,到底有什么阴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