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真传 ()”!
开合的檀口似美味佳肴待君尝,迷离的醉眼似盛着无限柔情,纵然这柔情不是给他,他也轻而易举的动了心念,仿佛天地无声,只剩她的微喘和呢喃,还有他清晰的心跳,混着丹田中上涌的热流,搅得他心猿意马,
所有的理智似在一瞬间被击垮,连千山浑忘了什么礼法,闭眸轻触着唇瓣,那是他头一回感受到,女子的唇竟如此柔软,而她错认,并没有抗拒,反而拥住他肩膀,渴望着亲近。
“大哥……”
细碎而柔美的呢喃,唤醒了他自欺欺人的梦,她心中念的人不是他啊!他怎么可以这般趁着她迷糊就胡来呢?纵然她醉了,他可是清醒的啊!
良心不安的连千山撑住最后一丝理智,勉强使自己回过神,毅然拉下她手腕,将她的手按在枕边,不许她再乱动,
晴柔迷糊哼咛,“大哥……”
“我……口渴,找水喝。”勉强找了个借口,他这才脱了身,事实上也的确是心火过旺,需要水来压,桌上正好有温茶,一口气喝下一杯,他才好受一些,回头便见晴柔已然睡了过去,再不闹腾。
难见她乖顺的模样,睡着时也撅着小嘴,无辜至极,怪不得她会在这样的日子一个人喝闷酒,原来是因为福灵安成亲了,言犹在耳,连千山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说他们不是亲兄妹?
犹记得两人才相识之际,福灵安好像的确说过,他是寄人篱下,但当连千山来到富察府之后,所有人都称他为大少爷,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雀儿是她最亲近的丫鬟,应该晓得罢!正思量该如何询问时,忽闻外头有动静,听声音好像是九夫人,
大喜之日,瑜真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晴柔,那边的新娘子已然送入洞房,瑜真才发觉好一会子没见晴柔,忙抽空过来找人。
听雀儿说起晴柔在喝酒,瑜真心生忧虑,这孩子没怎么喝过酒,若然醉倒,连千山又在她房中,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进屋没见人影,只瞧见连千山焦急的在外屋来回踱步,瑜真忙问他,“晴柔呢?”
“喝多睡了。”
说好的已然放下,结果还是无法接受,当着千山的面,瑜真也不好说什么,只哀叹一声,道着谢,“有劳你照顾她这么久,前厅高朋满坐,热闹着呢!你出去玩儿罢,这儿有人守着。”
“哦,好。”完了,本想问雀儿呢,现在又没机会了,连千山只能就此离去,出了院子。
才回到前厅,便被刚招呼完客人的福灵安叫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胳膊问,“哎,你去哪儿了?好半晌没见你人影。”
“我……”看了看他,连千山欲言又止,最终只能借口说是腹痛去蹲茅房了。
“是罢?不舒服那你可得注意些,不能吃太多油腻,上青菜时多吃点儿。快坐罢!奎林那边儿给你留了位置,快开席了。”
事实上,他陪着晴柔喝了那么多酒,已然吃不下去。但劝酒的太多,不喝也不好看,干脆找借口离席,反正福灵安忙着招呼客人,也顾不到他。
放心不下的连千山又回到晴柔院中,此时九夫人已然离去,其他丫鬟也都去前厅帮忙,屋内只有雀儿在守着。
他确定从她下手,探听消息,彼时,雀儿正在将凉亭中的几盆菊花搬至院中有太阳照耀之地,瞧见他回来,笑问道:“哎,前头那么热闹,你怎的老往这儿跑?”
“你喜欢热闹?那我替你守着,你去玩儿呗!”
“才不要,”雀儿自然明白,“你去是坐桌吃酒席,我去了也是端茶送水,忙得晕头转向,还不如在这儿守着小主子自在。”
“我也吃不下,找你唠唠嗑。”
这笑有些贼啊!雀儿心生警惕,往后挒了挒,“有话直说,甭在这儿装腔作势!”
“其实也没什么,就想问问你,晴柔的心上人是谁?”
无缘无故问这个作甚?雀儿当即将他堵死,“我家主子没有心上人。”
“咱们也认识几年了,你居然还跟我装算!才刚她喝醉时,可是跟我说了不少话呢!”
此话一出,雀儿果然不淡定了,转了转眼珠,试探着问他,“姑娘跟你说了什么?”
这么紧张,八成有戏,千山笑嘻嘻诱哄着,“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告诉你。”
如此明显的套话,雀儿才不会傻得上当,扭脸轻哼,“爱说不说,我还没兴致听呢!”
套话失败,他只能软磨硬泡,“哎呀你就跟我说说呗!雀儿,小雀?雀姐姐?”
“呸!”轻啐了一口,雀儿并不买他的账,“喊奶奶也无用,根本没有的事,你总不能让我信口开河罢?”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连千山只好换个法子,“好,那咱们不说这个,我再问你,瑾林和晴柔是不是亲兄妹?”
“这不废话嘛!人家不是亲兄妹,难道跟你是?问这个有病罢?”尽管她极力否认和隐瞒,但目光敏锐的连千山还是轻易察觉到雀儿在听到他的问题时,捏着手帕的手指明显收紧,嗤笑是假的,紧张才是真的,
她的反应只能证明一件事,他说的是事实,而且她也是知情的。既然已经验证,那就没必要再继续问,明知她是不可能跟他说实话的,连千山干脆放弃,笑笑不再提。
这笑容倒令她心里发毛,忍不住问他,“你在笑什么?”
越想知道越不告诉她,连千山故意卖关子,“你都不与我交心,还指望我对你掏心掏肺?”
八成是诳人的,多说多错,心虚的雀儿不敢再多言,白他一眼,转身忙她的活儿,再不理会他。
醉倒的晴柔一觉睡到半夜,醒来时灯火摇曳,她只觉口干舌燥,勉强唤了两声,听到动静的雀儿忙起身过来伺候,“姑娘,您醒了!”
“嗯,倒杯热茶来,渴得难受。”
连喝了两杯,她才感觉好受些,回想白日里的事,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她和连千山喝酒闲扯,后来就没印象了。
雀儿本想拿连千山的话问一问主子,然而这是半夜,万一她说了之后,主子再担忧得睡不着,又是她的罪过,想想干脆不提,还是等明儿个再说罢!
可即便她不说这个,晴柔也睡不着,只因她想到了此时此夜,大哥必定已经跟他的新娘子珈瑶郡主洞房了罢?
洞房之后,他就会喜欢上她么?从今以后,他的眼里大约只有她了罢!只会对她一个人好,浑忘了自个儿还有个妹妹。
一想到往后她再没有机会立在他身畔,晴柔便觉心痛难耐。加之睡了一下午,这会子再也睡不着。
雀儿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又怕她清醒之后想不开,遂提议陪她躺会儿,此刻的晴柔黯然神伤,也希望有人陪伴,就往里挪了挪,好让雀儿躺下。
“你说……他们会不会洞房?”父母不理解,不允许,晴柔也只能在雀儿面前说说心里话了,只有她理解她的感受,不会训斥拦阻,是以她的心里话只能跟雀儿倾吐,别无他选。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雀儿想骗她都觉得太假,“洞房花烛夜,当然得洞房了,这是不可避免的罢?否则大少爷又该如何跟人解释?郡王府可是不能得罪的啊!”
的确是夫妻该做之事,可怜她还报有侥幸心态,是有多傻?即便今日没圆房,明日也会,他已经有了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她只是妹妹啊!最后的一丝可能也没了,她还能怎样?没嫁娶之前,一切还有回转的余地,一旦他有了妻,那她就不该破坏,不该再妄想!
本想陪她说话,然而她却背过身去不吭声,雀儿不禁更加担忧,“姑娘,你要是不开心,就跟奴婢说罢!奴婢虽然不怎么会安慰人,但至少有耳朵可以聆听,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受。”
“我发现,越是念叨一个人,越容易想起,不去提,反而可以慢慢忘记。比如千山陪着我的时候,我就会沉浸在他的故事当中,忘记去想大哥。
一旦他离开,安静的时候,又或者我跟你提起时,我才会再次想起那些痛苦的记忆。”
“那奴婢是不是不该提啊?”雀儿也不晓得自己应该如何了,她只希望主子不要难过,仅此而已。
“不该提的人是我,以后我会注意的,”只因醉过才晓得,酒只能麻痹人一会子,没多久就又清醒,痛苦的感觉会再次侵袭,毫无作用,是以必须经历折磨,强迫自己忘掉,才可以不靠酒来麻醉。
脑袋依旧昏沉,很快她又睡了过去,雀儿为她担忧的同时不禁在想,连千山到底听到了什么,不会跟人乱说罢?
而今夜的洞房亦不平静,送走宾客,回房时,福灵安便见坐在屋内的珈瑶郡主正往身后的枕头底下塞着什么东西,一见他进门,惊慌失措,又强装镇定,撩了撩裙摆,回身坐好。
不知她何故紧张,好奇的福灵安上前几步,走近她打量着沉声询问,“藏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