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次被召唤出来，是有什么愿望吗？”壮汉对着身前的白发老人语气平淡的问道。

不仅是御主，被召唤出来的从者一般也都有想要达成的愿望，或许是想要一个肉身，重新再来一世，或许是想要弥补生前的遗憾。

圣杯的召唤系统就相当于是打了个电话，想要召唤出某位英灵，还是需要他自己本人的同意才行，正因如此，现界的从者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愿望，毕竟真正无欲无求的家伙就完全不会回应他人的召唤。

基于每个从者的愿望各不相同，他们达成的条件也肯定不一样，但是大多数都是想要借助圣杯的力量实现，所以从者之间的矛盾几乎是不可调节的。

面前的白发老者手中的动作并未停止，依旧是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大锤，接连不断的砸在火红的金属上。

上身的肌肉不断的牵引鼓动着，如同一台精准的机器，每一锤的地点都极其精准，将不知是何材质的金属锻造出了一个模糊的形状，看起来像是一把烧火棍。

看着已经打出了一个粗胚之后，老者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锤子，站起身来面向身后的壮汉，以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道：“我来也没别的什么愿望，就想再打几把剑出来，不会跟你们争那什么劳什子圣杯。”

说完之后，他向着那边正烧火的青年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身旁。

“这是我新收的徒弟，莫问天，我们师徒俩也不想掺合你们的什么事，就想在这呆到时间结束，不管你这次是想来做什么，还是请回吧。”

话语说完之后，老者便指使着莫问天学习如何挥舞锻造锤，只不过却没让他锻造那块粗胚，而是让其不断的空挥着。

听到老者的话之后，壮汉有些无言，站在原地眼神深邃的看了老者几眼，依旧是没有动作。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这家伙竟然也会被召唤来。”老者倒是有些稀罕，转着圈的打量着壮汉的身体，嘴中还不断的啧啧了几声。

壮汉沉默了片刻，用着像是吞过碳一般嘶哑的声音说道：“有所求，自然便被召唤而来。”

听到回答的老者猛地一拍手，语气震惊的说道：“对呀！这才是让我奇怪的，像你这样的人竟然也有愿望？”

壮汉没有回答白发老者的这个问题，语气生硬的说道：“既然不想参加，那就在这好好呆着吧，莫要参与这淌浑水了。”

“你可不是这种会过来特意叮嘱别人的家伙，这是你的御主的指示吗？”虽然是疑问的话语，不过白发老者的语气却是相当的肯定，仿佛是很了解对方的性格。

壮汉沉默的点了点头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出了店面之后，便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师父，还要添火吗？”看着壮汉离开之后，挥舞着锻造锤的莫问天过去拉上了卷帘门，回来问向老者。

老者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锻炼，然后蹲坐在了火炉旁边查看着其中的温度，如同一个正在烧灶的老农。

“圣人？呵，当了这个圣人之后，你还是你吗？还是那个夫子吗？”老者看着炉子里腾腾燃烧的火焰，似乎勾起了什么回忆，嘴里有些嘲讽的喃喃道。

就在数千年前，他生前的时代，便见识过这样如同火焰一般燃烧的思想，生根发芽。

只不过火焰终归不是凭空之物，还是受限于燃料的变化，虽然看起来依旧还是火焰，只不过其中的性质和温度却已经发生了变化。

原本燃烧腐朽的火焰本身现在已经成为了一种腐朽，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讽刺。

与实力方面一样，英灵与其生前的差距也有些相当大的差距，那就是基与知名程度带来的传说度。

被召唤出的从者不是原本历史上的那个人，而是基于历史上本人为模板，再加上人们对他的认知所构成的一个英灵。

就像是一个人如果在传说中杀过龙，就算他真的没有杀过龙，那他被召唤出来的时候也很有可能带上一个对龙的特攻。

当然这种变化其实也不是一定的，比如知名度特别低的从者就几乎不会受影响，或者是那些传说与本人特别相符的，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当然，那些传说原本就相当的模糊，没有太多信息的，就算被人经久传唱，那也不太会有变化。

而这种影响不只是实力方面，有些还会作用于从者的精神方面，可以说是有利有弊吧。

当然其中也是有些例外的，除了肉身降临的李清源之外，那些仙人也能免除这方面的影响。

唏嘘过后，老者便站起身来准备继续锻打之前完成的那把粗胚，将莫问天手里的锻造锤拿过来之后，还为他又找了些事干。

“去把后院的柴劈一劈，备好足够烧到天亮的柴火，铸完这柄剑在休息。”

看起来相当憨厚的莫问天完全没有抱怨，拿起了装备之后，便往后院去。

“师父，你认识刚才那个家伙吗？”莫问天走了两步之后，突然停下了脚步，脸色认真的问向老者。

“打听那么多干嘛，赶紧去干活吧！”老者有些诧异他会如此发问，不过并不打算回答他，打发他去赶紧劈柴。

“我....”莫问天有些支支吾吾的，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害！有话就赶紧说罢，我欧冶子纵横天下，怎么最后就收了你这么个傻徒弟。”老者看着支支吾吾的莫问天，有些无奈道。

“我总感觉他好像...”莫问天停下了说话，面容有些纠结，脑中在思索着合适的形容。

欧冶子也不在催促了，自家的傻徒弟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木愣，连说话都要想好一会。

思索片刻之后，莫问天总算想到了合适的形容，语气都有些高兴的说道：“他好像已经疯了。”

“疯了？”欧冶子呆愣住了，像是有些不可置信。

“他竟然疯了，还真是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