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的死来很静谧,克谢尔也不是查理曼那种明明人在家中坐却知天下事的怪物,克谢尔只是一个被从家中赶出来的落魄贵族,她自然是不知道老乔的离开。
克谢尔看到阳光从高楼缝隙中透出第一缕时,就离开了家门,开始处理血盟的工作。血盟这样一个小小的互助组织能有什么工作呢,其实还挺多的,因为克谢尔并没有什么能靠得住的副手。
克谢尔要考虑这么多人,先带瑞德去治哪一家,要综合考虑异变的程度,路线的规划,病人在罪岛的影响力,病人的拉拢价值有多大。要如何指示加入血盟的人去工作,去和不那么重要的病人交流,去收集明明用处不大但是瑞德医生很喜欢的废铁……
最重要的,今天要和尊敬的瑞德医生聊些什么,让瑞德医生在路上保持心情愉悦。毕竟瑞德对血盟的态度直接决定了血盟的未来,所以尽全力让瑞德对血盟产生好感才是最重要的。要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筹码也是完全值得的,最理想的状态是能成为瑞德的长期配偶,用联姻的方式将瑞德与血盟绑在一起。当然,联姻瑞德有可能和自己抢组织的主导地位,这是个麻烦。
街道还很阴暗,但是已经不再是“黑街”的状态了,克谢尔昂首阔步地走在街道上。克谢尔是没有什么黑暗视觉的,所以她其实会不停的撞上,踢上,或者踩到各种东西,有可能是昨晚上被人捅死的尸体,有可能是一面修的很诡异的墙。
在克谢尔撞过了三个招牌,碰过四五个墙角,踢飞了六七块石头后,克谢尔踩到了一块软的,当然对克谢尔这样自带超凡护盾的人来说,撞上一个人和撞到一面墙的感觉差不多。
“啊!”一个男人抱着脚,在地上滚来滚去,这是刚刚克谢尔踩到的东西,克谢尔身体微微前倾,很客气地说:“非常抱歉,这位先生,作为同样早起忙碌的人,你一定能理解这样昏暗的光线会带来什么不便。”克谢尔向前走了两步,神情看上去很关切,不过她心中其实没有什么歉意。道歉与关心只和自己的形象有关,和愧疚与怜悯无关。
男人骂骂咧咧地向克谢尔伸出手,看上去意思是让克谢尔拉自己一把,克谢尔眉头微微一皱,这个肮脏的男人居然想让自己拉他,真令人作呕。
不过克谢尔还是伸出了手,既然要做戏就要做到底,因为一点肮脏放弃自己坚持的人设是划不来的。克谢尔握住男人手的一瞬间,男人不复之前软脚虾的模样,身体陡然绷紧,克谢尔感觉到一股力量从手长传来,这股力量在试图摧毁自己的平衡。
克谢尔可不愿意倒地,那就更脏了,所以她用力一拉,男人没有拉倒克谢尔也有一些惊讶,但是男人没有犹豫,他瞬间就把策略改变,顺着克谢尔拉自己的力量,用力把自己拉起来,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把有些破的匕首,用尽全力朝着克谢尔的咽喉捅了过去。
匕首在空中划出一条明亮的银线,稳稳地扎中克谢尔。
然后布满缺口和划痕的匕首就直接绷断了,断掉的匕首抵在克谢尔光滑的脖子上,匕首刺破的克谢尔的外皮,有一滴血从克谢尔的脖子上流下来,画出一条红线。
克谢尔冷冷地看着手中的男人,另一只手从身侧迅速刺出,掐住了他的脖子,说:“你想要我的脖子,那我用你的脖子来赔偿也是合情合理。”
总所周知,掐脖子是有技巧的,合理的掐法,是要有效的阻断血流往大脑的趋势,或者破坏喉结,甚至破坏颈椎。
但是克谢尔没有,她手掌张开像一个大钳一样握住男人的脖子,一点都没有避开肌肉的意思,然后开始坚定地收紧。男人感觉面前的不是人,这分明是一尊能活动的魔法铁偶。
这时,旁边的阴影中冲出另一个男人,男人手中是一把同样有些破烂的匕首,可这把匕首没有扎断,它缠绕着淡淡的黑影,无声无息似乎无实体一般没入了克谢尔的侧腰。
这个更加高个的男人把嘴凑近克谢尔的耳朵说:”放开他吧,你现在还有救。”阴影中又走出了两个人,加上克谢尔手中挣扎慢慢平静的男人,一共是四个袭击者,不过克谢尔没有侦察方面的能力,她并不能确定是否只有这几人。
男人看着彻底克谢尔手中彻底断气的男人,声音微变,说:“现在你没救了。”
克谢尔松开手上的男人一拳横着挥向高个男人,男人抽出匕首向后一跳,轻巧地躲过了克谢尔的攻击。
男人玩弄着手上的黑影匕首,说:“你太自信了,没有准备的话我们会来杀你吗?”
克谢尔没有回答,手放到侧腰上,摸了摸血,然后放到自己眼前看了看,男人说:“你的肾脏已经扎穿了,我们也不会给你止血的机会……”
克谢尔打断了男人的语言攻势,说:“对,你捅了我一刀,很痛,可哪又怎样,对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有什么影响吗?”
男人闭上了嘴巴,另外两名从阴影中走出的打手也抽出了一把刀,走到了克谢尔的周围,克谢尔没有去阻止对方包围自己,只是昂着头稳稳地站着,完全看不出受伤的影响。
克谢尔说:“准备好了吗,既然是来杀我的,那我没死你们应该就不能回去。”克谢尔捏起拳头,拳头传出硬物摩擦的声音。
克谢尔嘴角微微翘起,说:“来吧。”
“不屈”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