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曼站在门口,右手纹丝不动,但是瑞德知道如果需要,查理曼的右手会以自己看不见的速度抽出后面的刀子。
查理曼说:“你可以,有话直说。”安格朗笑着说:“我一直觉得,既然都是人类,可以客气一点。我想带你后面的瑞德医生走,我需要知道这个治疗方式的底细,放心,如果真的是治疗,我会支持你们的活动的,你看我没带斧头,我希望事情可以用绅士一点的方式解决。”
查理曼没有说话,慢慢地把右手伸到身后。瑞德之前一直不知道查理曼袍子后面有多少把短刀,现在他知道了,四把,插在一个专用的腰带上。
查理曼把右手抬平,松开手上的带子,腰带在地上砸出沉闷的响声。查理曼问:“第一滴血?”
安格朗笑着说:“第一滴血。”
查理曼向前迈出一步,像一堵城墙推进,腰部和肩部拧成成一个力量感十足的姿势。那种感觉就像用机械把厚重的大车轮胎拧转一圈,然后陡然松开,强大的势能带动查理曼巨大的拳头砸向安格朗。
安格朗的体型在普通人中算健壮,可和查理曼比起来就很不够看了,这一拳不偏不倚地轰在安格朗的胸口,如同铁锤撼上。
安格朗后退两步,咳了两声。说:“总是不动手,身手果然会退步。查理曼,你打人都没力气了。”
查理曼闷哼一声,左手像前一记刺拳,这一拳不像刚刚的右拳一样雷霆万钧,但是当瑞德能看到的时候,拳头已经在安格朗的脸上了。
安格朗向后飞退,后脑砸在后方的简陋石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查理曼问:“有力气嘛?”安格朗挠了挠后脑,扎头发的绳子松开,花白的头发散落下来。
安格朗笑着说:“没,差的远。”说完,安格朗一个箭步冲上来,身体拧了一圈,手刀划过一个漂亮的圆弧,好像一柄大斧砍在查理曼的脖子上,查理曼则是一拳轰在安格朗后腰上。
拳头的力度没有击退安格朗,安格朗右手手刀回收,左手内扣,一发肘击再次砸在查理曼脖子上,查理曼闷哼一声,第二拳砸在安格朗肚子上,安格朗一顿,但是动作没有停下来,他拧腰一发后旋踢,右腿迅猛地再次砍在查理曼的脖子上。
查理曼终于弯了一下腰,虽然马上就直了起来,可是安格朗向后跳了一步,说:“怎么样,有力嘛?”
查理曼说:“差的远,再来。”安格朗说:“不,已经结束了。”查理曼一愣,擦了擦嘴角,有鲜血从嘴里漏了出来。
安格朗还是笑着,好像刚才没有吃下足以杀人的四拳。安格朗说:“我不挡,所以你也不挡,不愧是护教骑士,嗯,前任。”
查理曼杀气升了起来,安格朗接着说:“老朋友,不要逼我,你知道我能做到什么。”
查理曼站在原地没有动,安格朗绕过查理曼走进房间,走到瑞德面前,笑着说:“瑞德医生,请和我走一趟吧,我有一些事情必须得和你谈谈。”
瑞德点点头,他也没什么办法,这两个人的实力他是见识过了。
走到门口时,查理曼突然说:“安格朗,如果瑞德回不来,你最好……”安格朗打断查理曼,说:“我会杀了你的。”查理曼点点头,站在原地没有动。
瑞德有一点忐忑地跟在安格朗后面,一个拐角以后就离开了查理曼的视线,瑞德想着自己好像确实不是人类,他觉得这次多半凶多吉少了。
走在前面的安格朗突然问:“我副手告诉我,你似乎脑子受了损,一些应该是常识的东西你并不了解。”瑞德感觉眼前这个人有一种很奇特的气质,明明按理来说是个杀胚,而且还很有可能杀了自己,他却不怎么讨厌他,害怕自然还是是有的。
瑞德回答:“嗯,忘了很多。”安格朗一边走一边说:“你是个很重要的人,你可能会拯救这个岛,所以我没有把事情交给别人来办,这个事情一点差错都不能有。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我认识查理曼很久了,他不是个适合讲述的人……不,应该说他只想讲自己想讲的。”
瑞德问:“查理曼医生为什么那么大块?”安格朗笑了两声,说:“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吗?好吧,一个成熟老练的十字教的护教骑士,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专研神术的,他们天天都在执行任务,或者在去执行任务的路上。一个护教骑士执行任务越多,任务越困难,功勋越高,十字教就会给予他们很好的奖励。”
瑞德好像明白了什么,说:“奖励就是变大块?”安格朗话音中带着笑意,说:“不一定是变大块,高级的神官会按照护教骑士自己的意愿,使用合乎功勋等级的神术来加持护教骑士。像查理曼的情况,应该是使用神术和生命炼金,大幅度加强了体质,神术在这当中起到了关键性的引导作用,让他能迅速突破原有的桎梏强壮到常人难以企及的程度。”
瑞德立刻就明白了,在他原来的世界有个词很适合,人体改造。
安格朗还在解释:“然后他学习并固化了神术-精密,弥补了他由于外力促使生长,欠缺的一点身体控制力。全盛的查理曼,拥有巨兽的体魄,武者的精准,加上护教骑士的装备,呵呵,护教骑士,神的怪物。”
瑞德问:“那和你打呢?”安格朗说:“我赢。”不假思索,毫无怀疑,瑞德有一点敬佩,问:“安格朗先生你是什么职业?”
安格朗皱了皱眉,说:“职业?应该是将军吧。”瑞德补充到:“不,我是指像护教骑士这样的……”安格朗恍然大悟,说:“哦哦,我懂你意思了,我就是个战士。”
瑞德说:“用斗气的?”安格朗撇撇嘴,说:“气?那是武僧,练气士之类的人用的。”瑞德继续问:“圣光,精神力?”安格朗有点乐了,他笑着说:“原来你真的什么都不明白,可你又知道这些名词,真奇怪,你从哪里听到的。圣光是上个时代的遗物,圣骑士使用的,我曾经见过一个,人不错。精神力,大家都有,大家都有不同的应用,包括我也会做一些冥想训练。免得你再问,我就直接说了,灵能,魔力,元素,先祖之力,怒气,内功,神术这些等等东西通通没有。”
瑞德微微张开嘴,有一点惊讶,问:“那战士用什么?”
安格朗转过头来挽起袖子,那是布满了新伤旧疤的小臂,看上去很有力,安格朗指着手臂,说:“靠它,抽刀子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