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长江跑了?”
袁继咸沉声道:“谭大人,你倒是说说,他们沿着长江能跑到哪里去?什么人需要这么一大批军火?甘愿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行动?”
谭桂林正要说话,远处又有十几个人一路飞奔过来。
“卑职情报部副千总马秋河参见诸位大人!”
为首之人向着袁继咸拱手道。
舒信琛一把就把马秋河拎了过来,怒吼道:“马秋河,你们他们都是吃闲饭的吗?情报部都是一群死人吗?咱们的军械司都特么的被人血洗了,你们都死哪里去了,老子都到军械司了,你们那边连点屁的消息都没有!混蛋,该死的混蛋,你们这是都特么的活腻歪了吧!”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
马秋河脸色大变,连忙喊道,如果说军中谁跟他们高部堂关系最铁,那绝对是舒信琛了,两个人在当土匪的时候,就关系很铁,一起跟着皇上之后,关系更加亲近,这尊大神,自己真的招惹不起啊……
马秋河急声道:“诸位大人,卑职有下情回禀啊,有账你们慢慢跟卑职算,就是把卑职杀了,也得下让卑职把事情说明白啊!”
“说!”
舒信琛喝道。
马秋河连忙说道:“大人,大前天,我们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说是有人对军械司要动手,但是因为消息不确切,没有敢太过张扬,以免打草惊蛇!”
“混账!”
袁继咸急道:“你们、你们越来越放肆了,这么重要的消息,竟然没有知会本督,你们、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总督吗?”
“督师大人……”
马秋河苦声道:“您在南京只管政务,不管军务啊,卢大人怕您调动四镇兵力不便,前日已经飞马赶往松江府了,而且,此事牵涉甚广,我们情报部原本安排了人守护在军械司,谁知道昨晚上四个情报部的人全部被人给调虎离山,跑到城里去了,方才给了对手机会……”
牵涉深广?
袁继咸脸色铁青,狠声道:“马秋河,不管是牵涉到谁,涉及到朝廷安危,都不可以置身事外,哪怕是藩王、丞相,都不行!到底此事牵涉到谁了!”
“洋人!确切的说,是西洋的人,大多数都是荷兰红毛,应天学府的教授,您知道,皇上对这些人格外看重,我们没有真凭实据,也不敢轻易下手啊……”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竟然有西洋人卷了进来,怪不得!
“督师大人,不光是红毛鬼子,末将以为这件事情必定有人作内应,我都已经看过了,军械司昨晚留守的人员一共六十余人,其中五十名衙役,十三名工匠,另外,刚刚毕大人说,军械司两位大使员外郎邓禹与娄博就在军械司对火器进行查勘检验;但是,很明显,这些这里的衙役尸体只有四十具,另外十三名工匠也全部毙命,唯独两位仓库邓禹与娄博没有踪迹,而且还有十名衙役失踪,这十名衙役都是刚刚从福建水师裁撤下来的,安置在军械司使用……”
这下子,众人已经不是震惊了,而是感觉到一阵阵恐惧,福建水师的人,是福建水师的人联合洋人做下的这件事情!
如果仅仅是洋人的话,倒是还能够勉强控制的住,现在又有人卷入进来做内应,事情就更加难办了,而且还都是军械司的官员!
“混蛋!”
舒信琛咬牙切齿,狠声道:“这郑氏家族还真的是贼心不死啊,现在郑森跟郑鸿奎都已经入京了,他们还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搞事情,看来他们是都不想活了!”
夏完淳苦笑道:“舒大人,您现在再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如果仅仅是郑芝龙的余孽在捣鬼,事情还好办了,可是,我现在担心的是,这些人是直接被田川那个兔崽子跟洋人策反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现在南洋的洋人、田川七左卫门、郑彩再加上国内郑芝龙一些余孽联合起来了,这可是我们的劲敌,这一次远征,只怕……要黄啊……”
夏完淳一番话,彻底将众人给惊醒了,可怕的不是郑森跟郑鸿奎从中捣乱,两个人毕竟已经进京了,那就是关进笼子的老虎,只能任人摆布了,真正可怕的是田川七左卫门跟南洋的人,如果这些海上的势力联起手来,国内再有郑芝龙余孽做内应,这局势可是太难控制了,远征?本来众人对远征东瀛都感觉到时间局促,把握不足,现在连南洋的洋人都卷入进来,先是炎黄公司被劫,紧接着军火被劫,这远征还怎么打?
还打个屁!
“来人!”
袁继咸厉声喝道:“立即派人,七百里加急,知会查督师跟秦督师,命令帝国海军封锁松江府长江口,所有船只,不得出海!就是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还有情报部,把你们的人全部都拉出来,即刻前往应天学府,缉拿嫌犯,您可错杀,绝不放过一个!”
夏完淳冷笑道:“马秋河,你给我记清楚了,关系到江山社稷,不要说几个杂毛,就是荷兰王国的国王跟王后,我们也照砍不误,情报部的人全部出动,前往应天学府,将所有嫌犯一网打尽,绝对不许放走一个!”
马秋河脸色一白,几位大人都已经感觉到了事态严峻至极,他这个小小的副千总,哪里能够担得起这个责任?只怕连高部堂都担不下来啊……
马秋河不敢有半点耽搁,连忙带着人匆匆离去。
袁继咸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要知道以前,所有的总督大多都是主管军务的,政务都是交给布政使司的,现在好了,皇上不知道怎么想的,在南京一口气安排了是三个总督,两个管军务,自己只管政务,军事上的事情,自己完全插不进手去,如果自己掌握着军政大权,他马秋河敢这样隐瞒不报?
“几位大人,你们看这件事情怎么办?皇上一旦得到了消息,绝对会雷霆震怒的……”
袁继咸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