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阵子,我才把妈妈扶进了屋子里,轻声道:“妈,咱不哭了,不哭了。”
“嗯。”
妈妈擦去泪水,通红着眼眶看着我,道:“阿欢,这一个月你去哪了?依人说你死了,可我怎么也不信。”
我挤出一抹笑容:“阿欢怎么可能死呢?那是林依人吓你的——妈,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林依人没有难为你吧?”
“你这孩子在说什么话。”妈妈道:“我好歹是她的大姨,她能把我怎么样?哎对了,林依人跟你说了没有。”
“说什么?”我不解道。
“她把咱家的房子赎回来了,叫我回去住,我想等你回来一起搬进去。”妈妈道。
我们家的房子?
听到妈妈的话,我愣了一愣——这家伙当然不是什么尊老爱幼的人,事实上她杀了亲生父亲,又把生母逼疯,已经算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了,我可不相信她会大发善心这么做。
肯定有其他的目的。
隐隐间,我把这件事与四大家族入场联系在了一起,并且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小伙子,你这身伤是怎么回事啊?”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妈妈已经走到张扬面前了,张扬先前在灯塔里面为了救我冲进了火场,半个身子都被烧焦了,后面虽然经过了医治,但毕竟身处大海,命虽然保住了,但也留下了永久的疤痕。
我时常看着他,心想这样可找不到女孩子,等一切事了,找个机会给他做植皮手术吧。
张扬有些手足无措,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妈妈,挠了挠头,憨笑道:“阿姨,我没事,不小心摔的。”
我:“......”这他娘谎话编的。
妈妈看了我一眼:“以后该怎么找对象啊,阿欢,这是你的朋友吧?多帮帮人家,找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张扬:“......”
我:“......”
不愧是母子俩,都想到一块去了。
妈妈提着菜进了厨房,我拗不过妈妈的请求,不过也是,这么久没回家了,打个招呼就走实在也说不过去。
我叹了口气,叫张扬下去把其他人交上来,才道:“妈,一会儿还有几个朋友要来,我叫他们去饭店买菜了,您煮点饭就行。”
我在厨房给妈妈打着下手,期间我们聊了好多好多,不知怎的就聊到了窦清霄身上。
“你消失的那几天,窦经理经常来家里看我,还陪着我一起看电视聊天。”妈妈道:“其实我能看出来她心里藏着很多事,但是不方便跟我说。你回去好好劝劝她,我虽然在厂子里待了一辈子,但好坏我是知道的,如果觉得心情压抑,就来找我聊天。”
“嗯。”
“阿欢,你回来跟她说了没有?”
“还没,她的电话我打不通。”
根据赵天明的说辞,窦清霄已经被软禁在了麻城孔家控制的区域里,她的任何通信都被切断了。
妈妈道:“有空多跟人家说说话,你不主动,还想让女孩子主动?”
我苦笑道:“妈,这都哪跟哪儿啊!”
妈妈不悦道:“对你来说没什么,对妈来说比天都重要。”
她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到时候你们结了婚,有了孩子,我帮你们养。随便你们走南闯北,我都不关心。”
我知道她说的是气话,讪讪道:“那我尽量。”
“唉,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
十几分钟后,达尔文,高宇杭,零号来到了我家,妈妈一看到达尔文顿时惊为天人。
“阿欢,你什么时候交的外国朋友?他听得懂咱们的话吗?”
达尔文耳根子都红了,他尴尬道:“伯母你好,我是个炎夏通。”
“——哦。”妈妈惊异的看着他,顿时啧啧有声了起来。
达尔文更尴尬了。
“这位是......”零号的气质十分夺目,她站在人群里就是最显眼的存在,妈妈问道。
“您也熟悉,她叫......”我转过头看着零号。
“沈舒。”零号报出了一个名字,不知道是不是真名。
我顿了顿,介绍道:“沈舒阿姨是唐曦然的母亲。”
“唐曦然?那个小女孩?”妈妈听后一愣,旋即看着零号赞叹道:“妹妹,你今年多大了?保养的也太好了吧?”
零号:“......”
她显然比达尔文更不适应这样的场合,对我说了句出去走走后,就离开了。
接下来不等妈妈开口,高宇杭就笑道:“伯母你好,我是叶欢的朋友。鬼斧神工您听说过吧?我就是鬼斧。”
说完,他还一脸得意的样子。
妈妈疑惑的看着我。
我解释道:“鬼斧神工是一个游戏里的公会,他是里面的会员。”
“哦。”妈妈露出不明觉厉的表情,对高宇杭礼貌的笑了笑。
高宇杭:“......”
饭过三旬之后,由于不想让妈妈太过担心,我们没有聊下一步的动作,只是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屋里的摆设跟各自家里的境况。
从爸爸死后,家里就没有像这样热闹过了,看得出妈妈还是很开心的。
期间张扬还去楼下买了几瓶酒,这群人顿时就来了兴致,当时就划起了酒拳,我不爱喝酒,也没有参与进去。跟妈妈在一边看着他们斗嘴。
“阿欢,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妈妈感叹道。
“或许吧。”我笑了笑,洪沙跟水晶岛的经历让我深刻明白了许多道理,别说是成熟,我都记不清自己在鬼门关打过几个滚了。
等这群混蛋吃好喝好,滚去睡觉后,我陪着妈妈收拾着桌子,她冷不丁道:“你们还要走?”
我一愣,旋即嗯了一声。
妈妈垂着头,低声道:“我知道你们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但我不会问的,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愧疚不已,道:“您说。”
“好好活着,不回家也没关系,打电话报个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