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到了,我们未曾么哄骗你,此处的确只有丫鬟的被褥。想来庄文郡主勉强睡上一夜,也没有什么大碍。”顾昭昭懒得在这种人的身上继续耗费时间,侧首吩咐下去,“来人,将这些被褥给郡主送过去。”
不顾兰心是否愿意,紫瑜领着人将仓库的被褥抱起来,径直送入桃花苑中。待兰心反应过来时,紫瑜等人早就已经走远了。
气愤之下,她咬牙切齿地瞪了眼顾昭昭,只得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顾昭昭神情无辜地站在原地,看着兰心她们离去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夫人,这样当真合适么?”
李管家上前,有所为难地问道。
早在晌午的时候,顾昭昭前脚让人将桃花苑的东西搬来,后脚又突然派人前来,命李管家将府邸的被褥统统收起来,只余下几床丫鬟的被褥放在库里就好。起初他还不明白此举用意,现下算是清楚了。
顾昭昭淡笑着解释道:“李管家,你是聪明人。庄文郡主此番突然入住相府,定然不是那么简单。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相爷好。”
于情于理,庄文郡主还未曾出嫁,本就不该无缘无故地住在相府。可这话落在李管家的耳中,自然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他颇为诧异地看向眼前的顾昭昭,总觉得她是知晓了些事情。
“之后的事情就麻烦李管家了。”顾昭昭未曾在意李管家探究的目光,浅笑着丢下一句话,也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李管家沉思许久,在见不到顾昭昭后,他没有留在库房。只是简单地吩咐了几句后,也就朝着贺兰玖的书房走去。其后,将库房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阐述了一般。
贺兰玖端起杯盏,只觉得有些好笑。
他以为库房那边的冲突当真是郡主所为,终归她多少有些大小姐脾气。没料到这居然是顾昭昭一手策划的,目的还是为了将郡主给赶出相府。瞧她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实则还是嫉妒引起的。
“大人,这事该怎么解决?”李管家蹙着眉头,有些为难。
夫人这事说不上是对是错,可庄文郡主不好惹。回头闹僵了,还是相府要倒霉。
贺兰玖喝了口茶水,思忖了片刻后,风轻云淡地说:“既然夫人有这样的闲工夫,那么就让她去折腾吧。终归,郡主是不能够一直留在相府的。”皇上不会无缘无故地让庄文郡主到自己的相府住下,这里面保不准有谁在皇上的跟前嚼舌根。
在他查清楚之前,郡主必须要走,迟则生变。
桃花苑内,折腾了一夜,主仆众人都累得不行。
兰心对顾昭昭的举措心中有气,可在将被褥拿回去后,也不敢如实交代。只得找些借口,暂且将这事给搪塞进去。等明日去街上,置办点东西回来就好了。
“夫人,时候不早了,也该歇息了。”
椒椒走到顾昭昭的身侧,声色温和地说着。
琉璃灯流光溢彩的光泽映衬在顾昭昭的脸颊上,她垂下眉眼,仔细地翻阅着手中的医书。
这些都是从系统里面拿出来的,如今大半个书柜已经看得七七八八了,着实有些累了。
在听闻椒椒所言后,她将手中的书本给放了下来,稍稍点首应声道:“如此,也好。”
就在她收拾着要歇下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只见紫瑜掀着帘子,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走进来,神色焦急地来到她的跟前:“夫人,奴婢刚才出去,门口的家丁送来一封书信。上面没有署名,不知是给谁的。”
得了此话,顾昭昭蹙起眉头,不由得诧异了几分。
她从紫瑜的手中将书信接过,信封是空白的,可所用的纸张乃是极好的。将里面的信纸拿出来,赫然就见一张信纸上,寥寥写着:明日巳时,白玉酒楼见。
椒椒瞥到书信上的内容,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疑惑地问:“什么人会同夫人约见在白玉酒楼。”
这白玉酒楼乃是京城富贵名流聚集之地,寻常人家根本就进去不起。光一杯茶,里头就要几十两银子。更不谈寻常人家,三两银子就可以当做一年的开销。
顾昭昭端详着上面的内容,眼眸冷寒下去,淡淡地说:“过去了,自然而然就清楚了。”
她心里头有个大致的猜测,可在没有见到那人之前,无法确定这个想法是否是对的。
翌日清晨,顾昭昭在椒椒的梳妆打扮下,也就准备出门。
这白玉酒楼相隔甚远,要赶在巳时之前,只得提早动身。
紫瑜已经将马车备好,因此顾昭昭刚出门,也就乘坐着马车离开。
约莫一个时辰后,马车稳稳当当地停靠在白玉酒楼前。
在椒椒地搀扶下,顾昭昭缓步走入酒楼之中。
这似乎是没有到饭点,酒楼之中没有多少人。
“不知这位夫人有几个人,是否约了厢房?”
小二瞧着顾昭昭一身华服,热情地凑上前询问着。
这话让顾昭昭不免陷入了为难之中,她不知约自己的是什么人,一时半会还真回答不上来。就在她犹豫之际,有个婢女却主动走了上来,声色轻柔地说道:“掌柜的,这是我家小姐的客人。刚才有些事情耽搁了,也就下来得晚。”
听闻这话,顾昭昭抬眸看了过去。
眼前这个婢女,她是认得的,之前跟在秦幽蓝的身边。
看来自己未曾猜错,用书信让自己来到此处的人正是秦幽蓝。
跟随着婢女来到了三楼的厢房,只见秦幽蓝已然在此处等待许久。
她在屋中来回踱步,紧锁的眉头透着几分焦虑,不知是碰见了什么事情。
顾昭昭看在眼中,缓步走上前去,轻声问道:“不知秦小姐寻我有何事?”她没有着急直接询问。
秦幽蓝摆了摆手,在将屋内的其余侍女给打发出去后,将怀中的瓷瓶给拿了出来,稳妥地递到顾昭昭的跟前,凝重地说道:“你看看这个东西。”
得了这话,顾昭昭伸手接过,将瓷瓶的塞子拿下后,轻轻一嗅。
瞬间,浓郁的腥味铺面而来。
不错!这正是害死母亲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