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瑜笑着,过来给她披上一件衣裳,“你赶紧去换身衣裳,别着凉了。”
顾昭昭见状,把自己那碗还没动过的姜汤也赏给了椒椒,惹得廊下禧儿格外不快,暗骂椒椒和紫瑜,“油嘴滑舌的,谁稀罕你们。等我有一日侍奉了首辅大人,再回来收拾你们两个,谁稀罕什么姜汤!”
椒椒、紫瑜出来时候,正好她在抱怨,椒椒娇俏吐了吐舌,“禧儿姐姐,别做白日梦了。从前你伺候夫人不忠心,也该反省反省自己。”
“起开!”禧儿怒骂。
顾昭昭在屋内没有听见,也叹这连日的雨下个不停。
大约是到了梅雨季节的缘故,这京城还好,怕是南方那一代得遭殃了。
而在首辅大人府的她,对当前顾家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且说那天顾氏一家去看过顾昭昭,回来太子便和顾老爷谋划有关之后的事,如今皇帝已经年迈,说不定哪天驾鹤西去,然最近太子不知从哪儿听来的风声,说官家有易储的心思,他已经踌躇几日不安。
这日,太子来到顾府,大发脾气,摔了一通碗碟器具,怒冲冲说,“自古以来立嫡立长,我乃是当朝嫡长子,他老二拿什么和我争?不就是仗着常淑妃在宫里头盛宠不断,他那出身微贱的母妃,在宫里挤兑我母后,出了宫门,他还敢跟我争太子的位置!真是娘儿俩一条藤,都是忘八羔子!”
这样的言语,听在顾氏心底,就是一根刺儿,弄得心惊胆战,“太子,您小声些,祸从口出。仔细被不怀好意的人听了去,这话若是传到官家耳朵里,只怕是要出乱子的。”
顾大人语重心长地劝解,“那些风言风语,太子殿下听了也权当没听。易储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说不准就是二皇子的人,捏造了这些话,传在您耳朵里,故意激怒您犯错呢。”
太子听罢,气才消下去些,又叹气,“你说得也对。只是若父皇真有这样的心思,该怎么办?”
“太子以为怎么办?”顾大人压低了声音,瞅了瞅门外,确认无人,“太子不听那些话,以免惹得自己不高兴,您有福分,下官的女儿现如今在贺兰府,也替您探听着呢,您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
顾大人看得明白,太子怕。
前些天皇帝在承乾宫只留宿了一夜,还和他母妃起了争执,紧接着就在咸福宫常淑妃那里待了好几天。他们母子二人,宫里朝上的同时遭人白眼,要太子如何沉得住气。
“不行!”太子拍案,立身站起,“顾大人,我断不能够再等下去了。父皇如今已年满五十,身体也不好,若真有一天,自乾清宫那道圣旨一出……顾大人,那时候可就晚了!”
顾大人长长一叹,无法再劝,“那太子殿下,早做打算吧。”
说来也巧,太子孟霖心里刚有了主意,没两日,官家就召了各个大臣、学士进宫,连带太子孟霖和二皇子孟昀一道给传了进去。
原是江南因多雨,出现了水患,现下江南知府已经连上了六道奏折请援。如今面临的是又要拨款赈灾、又要安顿难民,害得去除水害,朝野上上下下已被这件事给搅得不清。
南书房大殿里,皇帝一身明黄色绣龙袍子,鬓间已见华发,走路蹒跚颠簸,缓缓落座,长长吐了一口气,语气缓而顿,“江南水患,如若不去……后患无穷。朕已决心,让太子与二皇子共同前往江南。”
“不可。”白发花花的内阁学士吴大人说道,“老臣以为,此事不妥……陛下,这太子和二皇子一道前往,未免太兴师动众。”
“吴大人以为,有不兴师动众的解决方法吗?咳咳咳……”皇帝声音一大,就忍不住咳嗽,一旁太监忙不迭端来橘红茶,让皇帝服下。他适才减小了声音,“朕知道,朕无福,生养的女儿众多,儿子却只有这两个,倘或出了事,后继无人。可朕也知道,我大乾皇帝,必须精明能干,太子必须去,只有多学,多见,才能做到真正的为百姓着想。”
后来,几位大学士就这事儿争辩了几句,竟也争辩不过皇帝。
去江南,派出两位皇子,实在是本朝少有的事。
除去两位皇子,顾家为表忠心,让顾云鹤也陪同一起,顾云鹤是武将,官居正六品,他负责保护两位皇子安全。而贺兰玖,在散了后,则是单独找了官家,说明了来意。
皇帝轻轻一叹,“朕两位儿子都派出去了,还缺你一个首辅大臣吗?你要想去,就去吧。近来科考也结束了,确实没你什么忙处。”
消息一经传回贺兰府,顾昭昭着实吓了一跳。她不知贺兰玖为何执意跟随,但还是暗暗揣测了下,莫不是贺兰玖这老狐狸,怀疑太子会在江南之行加害于二皇子?
贺兰玖要跟着去江南,顾昭昭也需得跟着一起去。起初贺兰玖不同意,他想着顾昭昭是顾家的人,顾云鹤已然陪着一起去了,再带上她,莫不是这两个人有什么计谋要算计他?可顾昭昭却骂他不识好人心,已然告知他必须每日针灸,否则毒素会加重,他却这样揣测。
顾昭昭生气了,侧过头说,“行,不让我去。大不了你死了,我给你陪葬。你都不惜命,我死了有首辅大人陪葬,我不亏。”
贺兰玖暗自沉默了许久,“你一起去。”
陪葬,贺兰玖想,早晚一定得把这寂月蛊给解了。
但贺兰玖明白,此蛊,几乎无解。
其实顾昭昭何尝不是同样的想法呢,这些天,在空间里翻看各种医术,甚至于本朝的太医院,也都快被她踏破了,连太医都摇头,束手无策。
但幸运的是,顾昭昭看到一丝希望。在系统里攒够了100系统币,顾昭昭获得了一个线索,在她要去的江南一代,有一个怪医名叫春阴,据说擅毒擅蛊,只要找到了她,一切就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