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傀儡蛹一出现就从四面八方开始冲击。司马冲敲了敲铠甲道:“小囡囡,你的菜来了,敢不敢出去弄死那只虫子?”
美少年的声音微不可察:“哎,主人你是足智多谋的人,何必装傻呢。那龟蟓虫精没有独角,又没有三眼,哪里是我的菜?”
司马冲还真没注意。闻言也不再说什么。白衣人不用犀利的手段,却用这么温吞的攻击,显然不想惊动其他人。他不想,不代表司马冲不想。司马冲取出了画笔和一大把金色符箓,笔尖挥洒之间,一只只符灵出现在司马冲周围。
白衣人目光闪动轻笑道:“符灵?不过好像等级很低呀。”司马冲不理不睬,手上的动作飞快。这些符灵修为确实太低了,他已经很久没用这招了,不过眼下拼消耗,他也只能靠人海战术。
随着符灵如同潮水一般从宝塔中涌出,白衣人终于露出了惊讶之色。这小子哪里准备这么多符纸?符灵密密麻麻,终于将整座宝塔都包裹了起来。司马冲在赌。赌白衣人先破塔,还是自己先被其他修士发现。
白衣人眉头皱了皱。取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司马冲见白衣人没有靠近的意思,轻叹了口气,猛然一按胸口,无数的黑气团从他身体飘出。他将山河社稷图里面能在白日活动的鬼魂全放了出来。
“小家伙。尝一尝这招。”白衣人目中冷光一闪。手中的长剑一抖,剑光由一化四,由四化八。一瞬间就布满了整个天空。白衣人举起手中的长剑朝司马冲所在一指,漫天的剑光立刻如同受到了吸引的水流,组成了一个剑光漩涡朝中心部位的玉琼顶汇集而去。
扑!扑!扑!剑光如同雨点一般打在了玉琼顶外。那些符灵根本不堪一击,纷纷碎成灵光,连化身的金色树叶也被剑光绞得粉碎。司马冲心中暗叹,却不敢把鬼魂放出去,在这剑光之下,鬼魂也绝对撑不住。“轰”一声巨响,宝塔通体一震,最底的一层塌陷,三十三层的宝塔成了三十二层。
“这一招不错。你还能不能再使上三十二次呢?”剑光一去,司马冲便看着天空淡淡道。
白衣人目中精芒一闪大笑道:“杀鸡焉用宰牛刀!”说着,将手中长剑一收,那些傀儡蛹又扑了上来。
司马冲手中画笔连动。无数的符灵再次涌出。而且这一次的符灵之中还夹杂进了不少鬼魂。白衣人想不到司马冲还能召唤出这么多的符灵,顿时有些愣神,难道这小子是画符师?
司马冲笑道:“你有傀儡,我有符灵。你还是赶快把刚才那一招再使上三十二次。否则我那些鬼修手下可就要赶过来了!不,他们也许会逃离,去把其他修士招过来。”
白衣人面色沉了下来。司马冲说的不错,他随手释放的禁制禁锢不了那些鬼修多久的。他若知道司马冲有玉琼顶和符纸,一定宁愿多花些功夫,先把那些鬼修彻底解决。现在……
白衣人沉吟了一下,突然两手掐诀。他决定先把这小子封印在这,转回去把鬼修解决掉。反正没多远,一来一回也不用多少功夫。司马冲一见白衣人的动作就笑道:“前辈如果是想施展什么禁锢晚辈的手段一定要厉害一些。晚辈可是有一件仙宝,数件灵宝,若是被晚辈趁机逃了,前辈不是白忙一场?哈哈,哈哈哈哈!”
白衣人冷笑一声,把手中法诀一收道:“好!我就如你所愿,给你来一个封魔大阵!”说着,白衣人手中灵光一闪,几样古怪的器物落在了玉琼顶周围,紧接着白衣人便开始施法布置。这途中,白衣人一直盯着司马冲,他可不信这小子会乖乖的,说不定想趁自己全神贯注施法趁机逃跑。他是宁愿慢一点,也不让这小子有半分的机会。
白衣人没有注意到,地面那些阴鬼和傀儡蛹、龟蟓虫精来来回回的拉锯战斗中,傀儡蛹现在又被众鬼物暂时压制住了,正往白衣人这边靠。玉琼顶周围那些器物一阵的灵光流转,看起来就要激发了。司马冲终于目中寒芒一闪,身形从塔内一窜而出。
白衣人看似专心施法,实际一直就等着司马冲的动作,一见这情形,嘴角一扬,立刻将手中暗暗扣住一样物件抛了出去。呼!一张白色大网兜头罩下,不过却没有罩到司马冲,只兜住了一大群的符灵,司马冲刚才只是一闪就退了回去,根本没有真的想出去。
白衣人嘴角一撇,冷笑道:“哼,跳梁小丑。”场中情形在此时又是一变,呼!呼!呼!数道黑影就在白衣人嘴角一撇之间闪到了他身体周围,齐齐一扬手。一蓬蓬黑气朝白衣人打了过去。
白衣人目中惊色一闪。不过他到底是久经战阵之人,立刻两手五指交叉在身前。两层五彩光罩从手掌上浮现了出来,这是五灵罩,除非是仙宝,不然休想一击就打破他的护罩。
“啊!”白衣人一声惨呼,身体传来的灼烧剧痛几乎让他从天空栽落。这些鬼修打出的黑气竟然烧穿了他引以为傲的五灵罩,落在了身上。他到此时才看清楚,那些黑气里包裹着一团黄水。真正有杀伤力的是这些东西,黑气只是作为掩饰。眼见这几只鬼物又要扬手,白衣人忍住剧痛身形一闪,闪到了百余丈高空。
司马冲叹了口气,他此时才窜出来,哪知白衣人的动作居然这么快。百余丈的高空,司马冲不敢追,离了宝塔他无异于没了甲壳的乌龟。看了看塔边的混战,司马冲目中寒芒一闪,身上黑光一涨,朝那些傀儡蛹扑了过去。
在司马冲全力之下,又有符灵和鬼魂配合,场中那些傀儡蛹一下就被扫荡了个干净。那只龟蟓虫精还让司马冲收获了一颗十级的妖丹。在这期间,司马冲一直密切关注这周围。让他吃惊的是,那些无往不利的黄水居然硬是被白衣人从身表逼了出去。大成期果然可怕得很。
“小子!你必须死!”白衣人身上多处灼伤,连脸上也烧焦一片,看起来是狰狞异常。此时他浑身法力鼓荡,手中的长剑再次亮起了光芒,剑光由一化四,由四化八。很快又生成了漫天剑光。
司马冲轻笑道:“哦,又是这招啊?那我先喝口茶。还有三十二次呢。”司马冲身形一闪,跺回了塔里。
白衣人面色阴沉,将剑擎在手里,另外一只伸出两指按在了剑脊之上。只见漫天的剑光齐齐一颤,然后朝中间一聚,全聚在了白衣人手中的长剑上。长剑的光芒没有增加,反而收敛了许多,但是威压却前所未有地大。只是这股威压,玉琼顶外那些符灵就纷纷破碎消散,看来这一招比上一次要厉害得多。
让人吃惊的是这一招到了此时居然还没有蓄势完成,只见白衣人头顶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云彩漩涡。漩涡慢慢旋转,云彩也变得漆黑如墨,一声一声的雷鸣不断响起。司马冲目光闪动。这莫非就是一招解决七名鬼将的大招式?威势果然不同凡响。
轰!一道粗如房屋的巨大闪电从天空劈落,落在了白衣人身上,然后被他手中的长剑吸收。此时的白衣人怒发狂张,手中的长剑电弧四溅,看起来如同雷神降世。白衣人此刻居然平静了下来,他看着司马冲淡淡道:“你就是用这些黄水杀掉玉衡的吧?我早该想到,那些毛子把灼阳扇藏在一只吞天兽的肚子里,自然会将吞天兽唯一的本事炼到极致。”
司马冲大笑道:“你说什么?那些黄水是小爷的尿。前辈觉得味道怎么样?”
白衣人目中怒色再次闪现道:“哼!你不妨再说两句。反正你也活不长了!”说着,手一挥。手中的长剑夹带带着闪电如同匹练朝玉琼顶劈了下去。剑光范围之内,树木花草瞬间干枯消散,地面出现了一道道龟裂,这一剑不仅有光,有热,而且还有剥夺生命的力量。剑光也照亮了司马冲的脸。他在笑,笑得很愉快。
白衣人看不到司马冲的笑。事实上,他正在反省。司马冲一直想激怒他,他看得出来。确实,愤怒会让人变得不理智。敌人的愤怒,有时候就是自己的机会。但是,如果实力差距太大,激怒敌人反而会更快地招致死亡。比如,现在。
白衣人记得上一次他使出这招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面对的是一只洪荒巨兽。想到这,白衣人不禁叹了口气。自己一向都很镇定,为什么会被一个小辈激怒?是的,最大原因是那把灼阳扇。任谁见到了仙宝都不会保持镇定。想到自己很快就能得到一件仙宝,白衣人的心中不禁火热起来。
有什么比剑光还快,那一定是人的思想。白衣人想了这么多,司马冲不过一闪而出,闪到了塔顶,取出了一面铜镜摆在胸前而已。而他的背后,黄金甲已经生出了层层叠叠的翅翼。就算能挡下这一击,后坐力也必然很强。
白衣人看不到。也许他根本没有在看。就算同等修为的人也不敢硬接这一击。那个可恶的小子无论是跺在塔里,还是逃出塔外,等待他的都将是死亡。就在白衣人奇怪为什么还没有听到爆炸声和撞击声,突然眼前一亮,很亮。一道带着雷电,雪白如同匹练的剑光突然到了眼前。
在一个离小还星不知道多远的修真星上。一名童子拿着一支刚刚剪下的一段腊梅走进了一间书房。主人喜欢腊梅。所以就算他现在不在,童子也依然会隔几天换一支新的腊梅。书房内的布置很典雅,但是书桌上却有一盏不太般配的铜灯。大白天也燃着的铜灯。童子插好了梅花,正要退出去,突然听到‘啪’地一声轻响。童子一惊,连忙回头。只见书桌上的铜灯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痕,燃着的灯火也轻轻一抖,消失不见了。
轰!剑光撞碎了铜镜被反弹了回去,但是巨大的冲击力也让司马冲口中鲜血狂喷,身体撞进了玉琼顶。“轰!轰!轰!”将宝塔压塌了数层,司马冲的身形才总算稳住,黄金甲后面的翅膀被压折了大半。司马冲的嘴角还在不断溢血,不过他的表情却很愉快。因为他的神识清楚地感觉白衣人消失了,连元神都没有逃出来。
看着一把宝剑和几件残缺不全的东西从半空掉落,司马冲终于忍不住大笑:“哈哈,咳。哈哈咳哈哈哈!”他不过是丢了半条命,却换了大成修士的一条命,这买卖不怕做。
等众鬼将终于挣脱了束缚,循着司马冲的气息找过来时。司马冲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幸亏这些人当初来寻司马冲就是预备着他渡天劫会受重伤,所以各种伤药都准备了许多。几人立刻将几样珍惜丹药给司马冲服下。并帮助他炼化药力。
等司马冲稍一恢复,吴之舟和李彪一左一右地扶着司马冲天破空而去,此时实在不宜久留。飞行了大半天,前面又出现了一片茂密森林。吴之舟开口道:“大人,就是这里了。”
司马冲轻轻恩了一声。
吴之舟又道:“大人放心。如今的小还星不像当年了。没有了战场的遗骸,许多修士都在闭关修炼,等待返回的传送阵开启。”
司马冲又是轻轻恩了一声。
两人互望一眼,终于还是架着司马冲往森林深处飞去。
养伤日子里。司马冲每天都在看着一张图。星图。如今他已经到了炼虚,终于可以遨游星空了。他一直很想再见萧小瑜一面。不过这些天的研究他发现,当年他以为是雪狐星的那颗白点其实是广寒星,这让司马冲郁闷不已。不过星图这东西小还星是没得卖的,他也只能日后想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