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李白药亲自带着一大帮学生听李洛授课。
“先生，你说这白白的雪一样的东西叫硝石，是天然矿产？”
长孙冲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问道。
“废话，你真以为先生我是神仙，能变出这么神奇的东西来啊？教了你们这么久格物学，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这时间万事万物都自有其规律，我们只要找到这世间的种种规律，就能创造出种种之前想也不敢想的神奇来。”
李洛躺在躺椅上，老神在在的给他们讲课。
“先生阴险啊，只是大自然中取之不竭的资源，却要了我们那么多钱，你真是掉钱眼里了，亏我们还跟你称兄道弟，想不到你连兄弟都坑，还好，我们也不是太笨，不然真心付不起你那高昂的学费。”
程怀默、长孙冲等人一个个全都义愤填膺，对李洛相当不满，李白药等人也是歪起了胡子，不是觉得这些纨绔不该坑，而是觉得李洛早早就掌握了此等规律，却到现在才拿出来，此等行为实在是过于自私，不可原谅。
“科学是要有代价的，你们就一直想等着老子我给你们现成的规律，坐享其成怎么行？制冰之法只是小道尔，先前跟你说的造纸术、活字印刷术也不算是大本领，谁能掌握更多的格物规律，谁才真正具有坑人的资格。”
“方法已经教你们了，先生我是这辈子都没用过那些硬邦邦的厕筹，你们要继续用厕筹让屁股遭罪，还是用家里的锦缎擦了洗，洗了再用，就随便你了，闭门造车是没有用的，你们不去实践，老子跟你们讲太多都是枉然。”
李洛讲完，现场倒吸口气，难怪先生之前如厕的时候从来不让人接近，原来先生早就用上了厕纸，害怕别人发现才不让人接近，真是小气。
不但小气，还自私，明明早就知道了制造厕纸的方法，还让全天下的人屁股继续遭罪，他良心不会痛吗？
有人内心一遍遍的谴责李洛自私，也有人震惊于李洛的言外之意，别人将宣纸视若珍宝，先生却随意拿来擦屁股，他的屁股当真是金贵。
这已经够任性的了，先生说的那瞬间能复制上百份的什么活字印刷术就更逆天了。谁不知道这国子监的书籍都是先贤一遍一遍抄录而来的，要是先生早点将这种短时间复制上百份的神迹拿出来，天下哪里还会有那么多读不起书的寒门学子？
念此，连那些因为李洛的建议才能走进国子监的寒门子弟都对他一脸幽怨了，心中气愤非常，最可气的是，先生不仅依旧不肯将此技拿出来，还要别人根据他讲的理论自己去创造，神他喵的创造，神他喵的小道，这就不容易，先生实在是高傲，少吹点牛会死吗？
“先生，这造纸术和活字印刷术都是小道，那这世界可还有大道？”
就有人不满的的问道，李洛也不隐瞒。
“大道自然是有的，日行万里就是更高一层的道，隔空对话也是更高一层的道，现实留影、组团登月、移山填海、地下穿梭、海底隧道……”
“大道三千，你们现在连擦屁股的厕纸都解决不了，活该你们受罪，跟你们说再多大道也没用，你们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先把先生教你的给整出来吧。”
众人越听越不淡定了，觉得这个先生吹起牛皮来越来越没下限了，他讲的东西全部是天方夜谭，没用一样是靠谱的，众观历史，何时听说过日出而发，日落而至，能带着成千上万人从大唐南边跑到北边的工具？
更遑论带着几百人，在短短一日之间，跑到距离大唐万里之外的地界，至于什么现实留影、组团登月、移山填海、地下穿梭、海底隧道等等全是瞎扯，大唐之外有没有这般令人向往的仙家之地不知道，但此等仙术断然不是大唐凡人能够掌握的。
如果士兵在前线打仗，将军在千里之外就可以面对面的通话，还需要陛下御驾亲征干嘛？
如果先生吹牛的场景能够被留存下来，在家里躺着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留影听你吹牛就好了，还要那么多学生跑国子监来干嘛？
瞎扯，全部是瞎扯，先生讲的全是仙家神迹，除非先生他承认自己来自仙界，否则他的话就全部不可信！
李白药咬牙切齿，听得胡子都竖了起来，若不是见识过李洛的一些本事，以及碍于他和陛下的关系，他说不定当场就要破口大骂了。
堂堂国子监的特聘先生，如今更是贵为兴国公，在一群孩子面前搬弄是非，把神话故事当教学资料讲给学生听……这他喵的还要脸吗？
虽然明知李洛的话不可信，但他的描述还是很精彩的，这也是这些学生愿意听他继续瞎掰的原因，也是李白药这些前辈到现在没有动脚的原因。
当然，能够隐忍到现在不拆穿他，主要还是自己这些人都是当世大儒，脾气好，修养好，懂得给国公大人留面子，要换成别人，早一脚将他踹出国子监大门了……
有人完全不信，当然也有人不由自主的沉浸。
程怀默觉得那现实留影的技术就很好，要是掌握此等法术，他一定要留下景儿洗澡的画面，每天睡觉前观看一边一定可以睡得更香。
尉迟彦觉得组团登月的主意不错，掌握了此等技术就再也不用尉迟老头的威胁，因为他要是再敢随意拿脚对准自己的屁股，自己就可以快速跑到月亮上去躲起来，要是能在月亮上学些月神娘娘的仙术，说不定还可以惩恶扬善，想消灭谁就消灭谁。
……
李洛也不想跟他们讲这些神迹，但是教化凡人是痛苦的，尤其是对于一个本身并非从事教育行业的人来讲，一步一个脚印过程太长，脚步太慢，只有全民皆兵，人人参与其中才有可能实现大唐的小腾飞，***。
火箭飞机是不想了，高铁wifi也是不想了，但是历史的车轮向前多滚个八百一千年不过分吧？
不过分，真不过分，人类的学习能力是无敌的，创造能力也是无敌的，甚至很多东西，它就一直存在人类的基因里。
比如说栽赃陷害，李洛觉得对于某些人来讲，他就是无师自通的。
武珝派人来告诉了他唐楼遭人陷害的事情，对于其中小小的恩怨他不感兴趣，为了打击对手不择手段而已，一点新意都没有。
他感兴趣的是那孙记又是如何得来的冰，制冰之法确实是小道，但如今除了有限的几人之外，也是没人知道的，如果说那孙掌柜全靠自己研究，李洛一万个不信。
可是他自己研究不出来，又是谁教他的呢？
唐楼的人不可能，武珝把各种配方视若珍宝，没有一定的代价是休想从她这个抠门的女人手里得到的。
老爹那里也是不可能的，他要么就不公开，如果公开就一定对所有百姓一视同仁。
那这样的话，问题就可能出现在眼前这些崽子们身上了。
“小冲，你给我死过来！”
想明白后，李洛虎视眈眈的把目光放在了长孙冲的身上：“我问你，我前段时间交给你们的硝石，你们可是做了其他的处置？”
“嘿嘿，李兄你知道啦，李兄你也不能怪我抢你生意，主要还是你要价太高了，兄弟我虽然月例不少，但开支甚大，为了可以不断从李兄手中够得这制冰的仙石，唯有用些手段了。”
长孙冲笑呵呵的，果然是他，怪不得他先前说自己不笨呢，李洛脸色一沉：“讲了几遍了，这叫硝石，不是什么仙石！还有，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做了什么，给我从实招来，否则你每月跟程大去青楼败家的事情，我一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老子去！”
听到李洛的威胁，程怀默率先不淡定了，老子什么都没做，为啥也能躺枪啊？
他很委屈，但再委屈也不敢把怒气撒在李洛身上，景儿的事情是不能让老程知道的，他的铁砂掌和唐山无影脚都不是闹着玩的，所谓铁砂掌就是像铁块一样的掌力，所谓无影脚就是让你被踢过后三个月不想回家的腿法。
“小冲，你他喵的做了什么快给我说出来，要是害李兄有任何一丝不满，导致我家景儿的事情败露，你玩死难辞其咎！”
到底也是姓程的，下起手来没轻没重，程怀默掐着长孙冲的的脖子使劲的摇晃啊摇晃，几次都让他差点背过气去，最后连李洛都不忍了，生怕出点什么流血事件出来，才赶紧阻止了他。
不过被他这么一闹，长孙冲再也不敢隐瞒了，对自己的罪行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李洛听得有点晕，以为他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原来只是做了一个无数商人都会做的事情。
人类果然是聪明的，这家伙为了从李洛那里得到更多的硝石又不想花钱，居然想出了买进卖出的主意，简单的讲就是他从其他纨绔手中以更高的价格收购硝石，再以更高的价格将硝石卖给了孙掌柜。
其他纨绔们知道后都很生气，扬言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因为长孙冲从他们手中收走硝石的价格，只是比李洛出售给他们的高了两成，而长孙冲卖给孙掌柜的价格，却足足翻了两倍。
真是奸商啊，听完后连李洛都暗暗咋舌，这样的人去做生意，何愁不发家致富啊！
“兄弟，你这把挣的不少吧？你坑我们的事情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但是接下来逛青楼的钱，你是不是该为了掏一次了？”
程怀默一反常态地搂过长孙冲的肩膀，满脸期待的看着他，作为长安城的顶级纨绔，日子的奢靡和潇洒自然不是寻常百姓可以比拟的，可是何为纨绔？
纨绔的属性就是高消费，败家，他们都是缺钱的，因为身为纨绔是不会想着理财的，恣意妄为、任性消费那才是爷们过的生活。
原以为会痛快答应的长孙冲却愁眉苦脸了起来：“你当真以为老子挣了多少钱啊？实话告诉你，先前确是挣了一点，可是早交代在春香楼里了，后来，正当老子想再进一批货狠狠赚它一笔的时候，谁知那孙掌柜突然不要了，这下好了，钱没挣着，全砸手里了。”
“哈哈哈！”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大伙都笑了，李洛也笑了。崽子们笑是因为觉得长孙冲敢坑他们的钱，那是他罪有应得。
而李洛笑是因为发现这符合生意的规律，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有那些投机取巧倒买倒卖的人，也都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人。
同理，一定会有不需要自己太多指点，就能以点推面，窥一貌而知全径的人。
希望孙掌柜就是这样的人。
阿蔡把他抓到唐楼，告诉他坑害的可是堂堂兴国公的时候，孙跃进魂都吓没了。
“国公爷饶命，国公爷饶命，小人有眼无珠竟敢坑害国公大人，实在罪该万死，但请大人念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请国公大人网开一面，给小人一条生路啊。”
孙跃进只是一个普通平民，阶级的差距是他无法跨越的，更遑论他使用的是肮脏的手段坑害李洛，他怎能不亡魂皆冒跪地求饶？
“生路？你还想要生路？得罪了我李兄，就算他放过你，老子也不能放过你，知不知道你害老子损失了多少钱？打，给我打！”
随着长孙冲一声令下，纨绔们全都一拥而上，拳脚相向，瞬间将他打成了猪头，李洛看了都有些不忍。
“这也太惨了吧？打也打了，要不就这样算了？”
武珝都哆嗦了，那拳脚落在身上传来的“砰砰”声，叫她听着都疼。
“我怎样都好，关键是你的气出了就行，你的气出了吗？”李洛笑道。
武珝犹豫了，她虽然不忍心，但心中的气疾依然在。
“行，我知道了，这拳脚打人的事情太low了，不符合我们的段位，我们整点有趣的来。”李洛笑道。
第167章 苍天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