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谌下令让人把武器分发下去,众人手持长枪兵刃,一时间有些不太习惯,赵谌让其中几个武艺高强之人战在前面,祝家庄的设计颇为狭窄,主要是这样节省成本,也较容易看管过来,现在成了赵谌最大的依仗,西北军未带攻城武器和箭矢,只能杀进来,而道路狭窄,兵团无法展开,虽然西北军有五千精锐的虎狼之众,而绿林好汉这边只有三千余人,且毫无配合协同作战的经验,但赵谌依然有信心守住祝家庄。
街道狭窄只能让很少的人通过,这样一来对绿林好汉来说,单对单,数人对数人对战军队还是颇有优势的,大战前的气氛十分紧张,若是身在其中,那种空气中弥漫硝烟味的战前寂静,绝对能把一个心志不坚者逼得发疯,花逢春等弓箭手,被赵谌安排在一个高台之上,西北军没有箭矢,相信也只能望而兴叹。
不多时,整齐的脚步声打破了空气的宁静,远远的街道尽头尘土飞扬,几千齐整的西北军迈着整齐的步伐而来,威武的军容,肃杀的气息,气势如虹,西北军的登场给绿林好汉极大地震撼,很多绿林好汉也是杀过人的,若说起狠辣,并不比军队差多少,但此时面对军队顿时失去了平时嚣张跋扈的样子,很多绿林好汉几乎是第一次穿战甲,第一次握长枪,紧张之余常有兵刃掉落在地的事情发生,自然免不了领兵的祝家庄私军兵士一番教训。
赵谌率领五十人作为督战队,在后方巡视,惧怕敌人的士兵并不可怕,就怕因为恐惧反身逃跑,不禁会影响士气,更重要的是会冲散阵型,两军直面对战,阵型乃是首要因素,因此兵法云:‘敌阵型已成,不可强战,唯攻敌之侧翼,散,则敌败亡不远矣。’
士气奔丧,队形散乱,必然一触即溃,兵败如山倒正是如此,很多人奇怪,古代战场之上兵败之迅速让人觉得实在太假,难道连一个抵抗的人都没有,其实就算有人想要继续战斗下去,也会被自己人的人流冲散,多有人被踩踏而死,就算侥幸不死,也很难抵挡后面掩杀上来的敌军了,人流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几乎是不可抗力。
花逢春目力极为出色,对下面的赵谌高声喊道:“盟主,西北军离我等只有十余里了,请做好准备。”
赵谌手一挥,数百人抬着巨大的楠木走来上来,堵在大门之口,但赵谌并不是为了封死通道,而是三个楠木一组垒了起来,差不多有齐腰的高度,这些楠木本是祝融想要修后花园之用,赵谌看到这些楠木立刻计上心来,这些楠木不用加工便是天然的路障。
不多时西北军赶到了不远处,队伍自觉的散开,呈现鱼鳞之阵开了过来,祝家庄道路狭窄,并不适合展开作战,但西北军早已把阵型成为了自觉的行为,自动展开。
西北军依道路而行,赵谌眼睛一亮,西北军一看就算是久经沙场的劲旅,这样的军队若是可以归属自己统领,相信在对抗未来的强敌时也会有更大的底气。
刚才偷袭过赵谌的黑衣人赫然在列,此人在天日如此炎热之下,依然穿着厚厚的斗篷,将自己的身形全部隐藏在黑暗之中,让人怀疑此人是否看得见路,他的身体并不笔直,有些佝偻,看样子此人年岁不小。
西北军一个满脸威严的领军将领上前道:“于老,祝家庄不适合军队作战,恐怕会有不必要的伤亡,不如我们先退出祝家庄,一把大火,定然把这群‘耗子’赶出来。”
被称为于老的黑衣老者并不答话,只是站在那里,但感觉他就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过了许久,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声音之粗糙让人十分难受,“你能保证找到少主的尸体?”
那将领心中暗骂‘大火烧起来必然烧成飞灰了,哪里去找’。但他只能谦恭的道:“于老教训的是。”
那将领见于老如此说,知道已被否决,接着建议道:“我军可以退出祝家庄,将其包围,等待稍后跟上的攻城器械到达,定然让里面之人一个都跑不掉。”
嘶哑的声音响起:“这就是号称西北狼的西北铁军?难怪世人都传秦凤军才是西北第一军。”
那将领心中也颇为气恼,他深知于老此人势力深不可测,但对行军打仗却如同白痴一般,虽然西北军不惧任何敌人,但若是毫无意义的出现不必要的伤亡却是对一个领军将领最大的侮辱。
那将领沉声道:“于老,对方十分狡猾,将弓箭手布防在高楼顶端,地上设下障碍,对我军行动极为不利,希望您看在西北军战士的性命上,采纳末将的建议。”
“立刻进攻,我知道你怕死,但作为军人死亡就是归宿,不然不禁你要死,你的家人也是一样。”嘶哑之声冰冷的说道。
西北军的领军之将怒目圆睁,自己的拳拳之心却被如此解读,无奈的沉声道:“末将领命。”
“杀…”数百西北军伴随着喊杀之声朝着赵谌所在的祝家庄内城冲来,不过他们很快便遇上了小麻烦,齐腰高并且横放着的楠木并不能一步跨过去,西北军刚刚翻过去,踩在空隙之中,顿时惨叫之声响起,原来赵谌早命人在楠木垒起来的路障之间设置兽夹,铁刺之类的器械,猛地踏上去可想而知,一时间血腥的气息蔓延开来。
被铁刺刺中西北军兵士最多就是失去行动能力,而被兽夹夹中必然断裂,几个兵士在地上爬行,看着自己的断腿愣愣的不知所措,但西北军还没适应,只听空中有器物划破空气的声响,很多西北军正在搀扶受伤的战友,两米有余的标枪如同箭雨一般倾泻而下,一个西北军兵士刚刚扛起一个战友,标枪瞬间穿透了他背起战士的身体,刺穿了他的后颈,枪头从咽喉透出,瞬间夺去了二人的生命。
这样的事情接连发生,西北军兵士连绿林好汉的影子都没见到就损失了不少人,最让西北军郁闷的是刚刚爬过一个障碍,紧接着又会再次经历一遍,铁刺,兽夹,大量的标枪,这就是赵谌为西北军准备的礼物,西北军冲来的数百人虽然伤亡惨重,但极为硬气,并没有退却反而有越战越勇之势,赵谌不禁感慨,大宋有这样的军队,只要指挥得当,朝廷政治清明,什么样的敌人打不过,但腐朽,怯懦的朝廷将这些精兵强将慢慢的消磨消耗光了。
当西北军跨过全部的路障只剩下数十人,而且好几人明显带伤,在西北军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撤退二字,唯有死战,不是敌死就是我亡,花逢春出手了,箭搭五箭,只听‘嗖’的一声,地下西北军应声而倒下,伴随着一轮箭雨,西北军剩下的数十份倒下七成,剩下的十余个西北军双眼赤红,朝着持戈待战的赵谌这边的军阵冲来,赵谌阻止了想要射箭的花逢春,必须让绿林人士组成的军阵见见血,知道敌人是可以杀死的。
结果可想而知,冲上来的十余个西北军军士被长枪捅成了筛子,这支刚刚组建的军团士气大振,赵谌看着倒在地上数百西北军兵士尸体,心中很不舒服,这些铮铮铁骨的男儿死得这般窝囊,这样的军队应该面对外敌,杀敌建功,赵谌心中发誓一定要早日统领西北军。
赵谌下令让几个身手敏捷的武林人士拿着兽夹,铁刺之类的东西快速补充道楠木垒成的路障之中,并趁机将标枪捡了回来,这一次赵谌还让人在路障之间撒上黄油,一条大道一下成了鬼门关。
西北军领军之将心在滴血,这些随吕温出来的兵士都是经历过千锤百炼,经受过枪林弹雨的精锐,现在却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他愤怒的看着于老,于老心中其实也颇为自责,但他并没有承认错误的习惯,为上位者只改错,不认错。
“蒙将军,再试探进攻一波,若是无法攻进去,就撤军回来吧。”于老淡淡的道。
“还要继续?”那领军将领咆哮道。
黑衣老者突然猛的冲了过来,用干燥的手掌捏住了西北军将领的咽喉,那将领的拔出的长剑还未出鞘,可见黑衣老者速度之快。
“蒙越,你有你的想法,但这不是违抗命令的原因,记住你永远都是主人的一条狗,不要反抗,不然你马上就得死。”老者松开了手掌,又恢复了佝偻的背影,蒙越得以解脱,大口的喘着粗气,愤恨的看着老者,但他并没有多做挑衅,他知道此人心狠手辣。
蒙越叹了口气,对身边一个年轻的小将道:“小东子,带人佯攻一下,就撤下来吧。”
“末将遵命。”遂带数百将士进攻祝家庄内城,再丢下数十具尸体后,败退了回来,于老这次没有多言,只是静静的看着祝家庄内城,西北军站在身后,就在此时远远显现有一支队伍前来,蒙越如释重负,西北军的攻城武器终于来了,同时带来了弓箭,箭矢,下面才是真真的战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