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坠落之时,周围山脊之间接连发生连环的爆炸,剧烈的爆炸之后,破碎的石块如同连绵的冰雹一般,不断地落在西夏军的人群之中,惨叫声此起彼伏,浓郁的血浆在巨石的冲击下爆裂开来,西夏军兵士丢盔弃甲,在慌乱中来回奔走,但依然无法减缓死神的到来,此时此刻生命是脆弱的,被巨石一片一片的埋葬。
录之州睁大了眼睛,满眼赤红,刚要冲锋上前,赵谌暗道一声抱歉,一记手刀将录之州击混,赵谌对身边不知所措的数百兵士道:“你等各自逃命吧,我军如此惨白,所有兵士定然会受到牵连,你们若是不想死,就尽量逃离西夏之地。”
赵谌说完拿出钩爪,朝着悬崖之地抛去,经过改装的钩爪很容易变抓附在山脊之上,赵谌背起昏迷的录之州,顺势一跳,可以伸缩的锁链将赵谌整个身体拖曳而起,赵谌附在山脊之上,回头望去,众多巨石如同巨大的绞肉机,不断地将西夏兵士的尸体碾碎,一些被吓傻的兵士跪坐在地上,或是南岸自语,或是低声祈祷,有些兵士满脸呆滞之色,直到被巨石砸成碎肉,鲜血从滚落在地的石块中溢出,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怖。
这就是战争的代价,赵谌叹了口气,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登山工具,开始在山脊上开始攀登,当赵谌攀登到山脊一半距离之时,巨石的坠落才算停止,遮天蔽日的烟尘腾空而起,将赵谌的视线遮蔽,忽然从山脊上方伸出数条长绳,被绳索捆绑在身上的秦凤军兵士缓缓降了下来,帮助赵谌和录之州登上了山脊,赵谌尚未站稳,谷中的烟尘大致散去一半,蓄势待发的秦凤军弓箭手开始向谷内发射箭矢,连绵的箭雨在巨石的轰击后,据悉发挥着巨大的杀伤力,刚才侥幸活下来的西夏军兵士早已手无寸铁,在连绵的箭雨之中如同待宰的羔羊,不断发出悲悯的哀嚎声。
紧接着秦凤军兵士在杨再兴的命令下,手持震天雷和火把,两人一组站在山崖之边,杨再兴一声令下,众多震天雷顺风而下,刚刚从巨石和箭矢下私立逃生的兵士还尚未缓过神来,连续的爆炸在人群之中剧烈的爆炸,刹那间火光冲天,沉尸遍地,震天雷中大量的碎石激射而出,将周边毫无保护的西夏军兵士砸成重伤,倒是有许多震天雷尚未到达谷底便临空爆炸,除了震聋了不少西夏兵士的耳朵外,倒是并未造成多少杀伤,紧接着又是箭雨倾斜。
杨再兴来到赵谌身边道:“让太子殿下受惊了,刚才是因为一兵士紧张之余,碰触到了山崖边的碎石,末将立刻下令放出擒获的鸟禽,总算安然度过了难关。”
“杨将军辛苦了,那几位极有可能在这场战斗中战死的金鳞卫,定然要妥善照顾他们的家人。”赵谌叮嘱道。
杨再兴抱拳道:“末将自会办妥,不会让这些大宋的好儿郎死后无法安息。”
因巨石坠落而升腾起的烟尘早已散去,赵谌和杨再兴向下看去,山谷之中遍布尸骸,鲜血横流之间,到处是破碎的兵甲,西夏军兵士为了活命,将死去兵士举过头顶,抵挡山上连绵的箭雨,西夏兵士眼中满含悲愤之色,恨不得立刻冲上来将宋军大卸八块,赵谌一眼望去,虽然西夏军损失惨重,但尚有一万余兵士侥幸活了下来,而赵谌一个俘虏都不需要,赵谌对杨再兴道:“不要放走一个。”赵谌语气冷漠,毫无怜悯的意思,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赵谌一直相信这一点。
忽然躺在地上的录之州悠悠转醒,低头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如同发疯一般朝着赵谌喊杀而来,杨再兴面色一冷,手提长枪便要上前,被赵谌拦在后面,赵谌神色一凝,朝着录之州冲去,速度之快,让录之州一时间看不清赵谌的身影,赵谌伸出拳头,拳拳势大力沉,录之州哪里是对手,不消片刻在全身剧痛之下,嘴角溢血,跪倒地上,录之州满眼愤恨的看着赵谌,咬牙切齿满是愤恨的质问道:“你是谁?”
赵谌歉意的抱拳道:“录兄,实不相瞒,在下大宋太子赵谌,这些日子前往西夏之为救七公主性命,而在下真正目的乃是攻克西夏,让秦凤军更快的发展壮大。”
痛彻心扉的惨叫声接连在录之州耳边回响,录之州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扪心自问,数万大军溃败于此都乃自己之过,还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有何面目面对西夏百姓,皇命在上,最终却兵败如此,虽然赵谌从中设计,但败就是败,无任何理由可讲,录之州一时之间对活着毫无眷恋,眼睛一闭朝着不远处的悬崖冲去,打算以死明志。
赵谌一把将录之州抓回,狠狠的丢在地上怒骂道:“我赵谌敬重你乃是英雄好汉,如此卑微的轻生算是哪门子忠烈,胜败乃兵家常事,区区败了一阵,便如此颓然,性格怯懦连失败都无法面对,如何面对让你眷恋活着的家人,有本事你先回去,再次领兵来战,我赵谌定然打得你服服帖帖。”
赵谌见录之州原本空洞的眼神在提到家人时,微微有一丝光亮闪动,赵谌接着道:“本来我军并不多,在这场战斗中不该留下任何俘虏,徒增危险的因素,若录将军答应归顺,我赵谌立刻立誓放过这近万兵士,且以我的人格保证,绝不会将他们当做奴隶使用,当然待大战结束之后,谈们是去是留,我赵谌绝不干涉,如何?”
录之州眉头皱起,心中在痛苦的挣扎,看在乱石丛中尸横遍野,鲜血横流的兵士,这些兵士茫然的移动,惨痛的哀嚎,让录之州跪地道:“主公在上,请受录之州一拜。”虽然并未承认赵谌太子的身份,但赵谌并不在意,虽然录之州心中依然是忠臣西夏皇室,但对于录之州这样一诺千金,忠肝义胆之人,发出的誓言绝不会违背,除非赵谌先动了这一万余兵士。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赵谌心中欢喜,急忙将录之州扶起,杨再兴上前道:“录之州对吧,立刻让你的兵士投降,免得让我军浪费箭矢。”杨再兴对有本事之人十分敬重,而对于刚刚才成为败军之将的录之州并无好感,而且忠臣不侍二主,若是杨再兴在这种情况下定然会拼尽全力于敌首血战到底,就算身死也决不会投降,对于俯首臣称,且尚无丝毫表现的录之州明显有一分看不起,加上于西夏的数次交锋,众多百姓和兵士死在西夏兵士手中,杨再兴自然对录之州没什么好脸色。
“你!”录之州满脸怒火,但此时可不是动手的时候,只能强压怒火,至于让其劝降西夏军兵士那是万不可能。
杨再兴讽刺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既然你已经归降,就该做你应做之事,怎么你还不愿意?”
赵谌微微有些怒意,制止道:“杨将军,立刻带人去将西夏兵士收归,后面还有大战,不可在这里浪费时间。”
杨再兴抱拳领命,冷冷的看了录之州一眼,领兵而去,赵谌歉意道:“杨将军他…”
“主公不必介怀,末将投诚而来,且是外族,汉人对西夏人的仇视,和西夏人对汉人的仇视早已根深蒂固,不是简简单单便可化解,只是希望主公将在下调入关中,末将实在无颜和西夏大军作战。”
赵谌道:“录将军暂且待在我身边,一来可以掌握着一万西夏俘虏的归宿,而来也不必和西夏军正面作战,你看如何?”
“多谢主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