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刘安的女儿刘陵,帐下八公之二伍被和晋昌也在虎泽。”林斌说完转头看一眼韩安国,看到韩安国很明显的一呆随即露出大喜的表情,心里想“他这是以为我在表态?”,林斌又转过头去盯视不断靠近中的匈奴军队,“刘安让刘陵和伍被、晋昌送来了二十万金,布匹、锦绸、器具三千车。”
韩安国紧张了,“护汉侯……?”
林斌笑道:“我需要战争物资,那些东西我全收下了。”
草原没有石块,墙段上忙碌的士卒搬来了一捆一捆的箭矢,一些筑造墙面剩下的木头被钉上了尖刺作为檑木使用,阵阵的呼喝声让气氛变得浓烈,有着一股子临战前的味道。
随着战争即将到来,不断有持弓弩的士卒跑步行进,他们按照军官的指示整齐列队在墙面的后方。
“张!”
百余名军官齐声的呼喝,近两万持弓弩的士卒拉开了弓弦。
“合!”
弓弦的绷弹声整齐被奏响。
韩安国刚才想说的话被打断,他睁大眼睛看着后方整理排列的弓弩手,呆了足有一会这才回过神来。他不是没有见过数万弓弩手一起试弓的情景,只是训练和临阵的试弓是完全不同的两样。他看到了不断往箭塔攀爬的士兵,忍不住心里暗自赞叹,箭塔的布置显然能够加强墙面的防御力,只要箭塔不毁敌军就算是爬上了墙面也没有作用。
墙面下有一名军官抬起了弩机成抛射姿势,他扣动了扳机,弩箭‘嗦——’的一声破空而出,呼啸着激射出去。
墙面之上,校准的军官眼神锐利的寻找落箭点,他看到了那插进泥土仍然在不足颤抖的弩箭尾翼,大声喊:“四百三十步!”
刚才那名试射的军官放下弩机,他从旁边的一名士兵那里接过一把三石步弓,张弓、搭箭、松开箭栝,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步弓的箭矢和弩箭不同,负责校准的军官很快找到了射出去的箭矢,回报:“两百步!”
试完射程,墙面后的弓弩手开始改变队列,一个梯次一个梯次的站好。
箭阵是汉军的强项,但是并没有形成有效的射击模式,林斌麾下的弓弩手所排列的波段式箭雨覆盖射击队形就是汉军所没有的东西,这种被加强的箭阵用来进行防御作战除非是箭矢没了,不然没有攻城器械的敌军休想靠近。
阵势列好,开始有士兵燃起了火把,将缠好杂布的箭矢搬上来,随后注定将成为战场的所在恢复了平静。
林斌稍微往后面退了几步,让开的位置被持盾兵补上。
韩安国参加过很多场大战,防御战亦是打了不少,他在七王之乱中与梁王刘武共同防御梁城,打了近两个月艰苦的防御战,梁城,城高、兵多、粮足,两个月受叛军数十万军队轮流攻城,还差一点点就被叛军攻下。
按照韩安国的印象,匈奴人可是比华夏人凶蛮许多,梁城有八丈高的城墙都差一点点没守住,眼下这种高不过三丈二的矮墙能应付十五万匈奴人的进攻吗?
韩安国也顾不得去问林斌会怎么处理淮南王刘安的示好了,“敢问护汉侯,我军准备了多少箭矢?”
林斌所见,匈奴军队前进到一半停了下来,依稀能够听到阵阵苍凉号角,匈奴骑兵开始下马准备驻营。他抬头看看天空,天际云朵飘飘,云遮住了太阳,秋风吹拂之下让人觉得清爽,呢喃:“真是一个杀人的好天气啊!”
韩安国仔细观察站在墙面的士卒,只见士卒没有露出紧张的表情,每一名士卒都似乎见惯了厮杀显得十分淡定。他听到了林斌的自言自语露出苦笑,在他想来,林斌以及麾下的战士或许真的就是为了杀人而生,短短的两年之内,林斌率领军队在北疆和塞外连番大战,每日浴血,单单是为了驰援汉国边境深入匈奴(其实是鲜卑)作战的那役,杀的人恐怕就不下数十万。当然,这也正是汉国所担忧的,要是这支煞气过重的军队真的掉头南下,后果不堪设想啊!
张骞轻声呼唤:“护汉侯?”
林斌还是比较喜欢这位执着的‘外交官’,听到唤声转头。
张骞看上去有些紧张,“不知护汉侯想在此处驻守多久,可备够了箭矢、粮草等物?”
林斌笑了笑,“有多少箭矢,我就守多少天。目前的箭矢嘛……,如果匈奴人不断强攻,大概半个月内就要消耗完毕,到时候五军必需撤退。”
韩安国心里舒了口气,他原以为缺少后勤供应的林斌能守十天已经是上限,没想到比预料的还多了五天。他出于使命的目的,轻抚了一下胡须试探:“此次前来携带箭矢有千万之数,不知可多守几日?”
吕炎终于忍不住了,他冷“哼”声道:“汉国作的好打算!”
张骞和韩安国同时呆了呆。
张骞是知道吕炎对汉国的敌意,他一直很郁闷林斌为什么要重用一个对汉国有敌意的将领,这才小心翼翼的想要与林斌处好关系,目的是为了试探亦是想让林斌‘悬崖勒马’,能够把林斌重新拉回汉国最好,不能的话也别让林斌与汉国撕破脸。
韩安国长期在边疆卫戎,他虽然知道林斌和很多门阀世家存在矛盾、和汉国也不怎么对味,但是林斌屡次的退让却给他一个印象,那便是林斌是忠于汉国、忠于当今天子的,攻伐河朔也是受命于天子的诏书,错误的认知让他越来越感到迷惑,听到吕炎的话,他不止是迷惑了,而是彻底陷入了困惑!
这边在互相猜测,匈奴人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稽善和依稚斜昨晚撤退后点兵一算,右贤王部所剩兵力不足一万,右谷蠡王庭好一些还有将近四万的兵力,一个昼夜的厮杀让两部折损了将近十万(含投降的西域人,夜里走丢的匈奴人)。他们虽然知道林斌也撤退了,追上去跟定能够占到便宜,但是为了补充兵力不得不窝着等后方的伏兵上来。
两人这一等,不但等到了自己安排在后面的伏兵,从贺兰山过来的几支部落骑兵同时跟了上来。
这时,稽善骑在马背上有点发闷地看着菰浑部和屠申部的首领,他虽然是右贤王,在匈奴的地位仅次于匈奴大单于,但是如果没有实力的话,那些什么地位、什么权威就是个狗屁。
“我应该从高阙调军队过来!”
稽善有一个迫在眉睫的担忧,他觉得这两个临近的部落一下子带了六万骑兵就是过来抢地盘。在这种担忧下,稽善不得不拉拢依稚斜,许诺日后将支持依稚斜上位后,依稚斜这才大方的将埋伏在后面的五万狼军调上来,这一来两人军队的数量总算是超过从贺兰山过来的其它部落骑兵总合,说起话来也有了底气。
依稚斜的想法要复杂许多,他想要爬上大单于的位置注定需要几名盟友,那些俾小王暗自效忠不谈,他先前已经得到左贤王的支持,现在又得到了右贤王的支持,已经有十足的把握干掉现任的大单于。他所想的是改变匈奴目前的现状,如果登上了大单于的宝座,一定要想出一个办法根绝部落暗自藏兵的习惯,解决匈奴每次作兵力不足的窘境。
理想远大和只顾眼前利益的匈奴首领,他们驭马上前,看见的是耸在前方的矮墙,墙面上飘扬着汉军的旌旗,旌旗之下站立数不清的弓弩手。
“林斌趁夜挖了许多陷马坑!”
可以说,屠申王讲的都是废话。
“暂时不攻!”
依稚斜的一番话让从贺兰山过来的部落王有点不悦。
菰浑王雄厚声道:“都来了,为什么不打!难道要等汉国人把防御都做好才上去!?”
稽善眯起双眼,阴声道:“听说贺兰山的狼已经没了爪子和牙齿……”
“……”
沉默之后的爆发,贺兰山的几个部落王最不能忍耐的就是被人嘲笑,以前稽善在传统傩会上就没少嘲笑贺兰山的匈奴人几十年没作战已经快没了爪子和牙齿,现在又被拿出来说,他们知道这个叫激将,但就是忍受不住用那种阴恻恻的兑现!
“走着瞧!看看是谁先爬上汉国人的城墙!”
“噢……?贺兰山的人果然是太久没打仗了,那边的矮墙,它叫城墙吗?哈哈哈……”
依稚斜一阵无语,他的本意很简单,已经接受了中行说的献策,出于大局为重想要找个机会与林斌正式谈谈,这点右贤王稽善也是同意了,现在贺兰山的部落王横插一脚,看来事情还有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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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下午送老婆回婆家了,要待半个月,荣誉处于解放状态,阿米那个豆腐啊!终于又能玩命码字了。
算不算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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