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萨里特的妻子突然跪倒在了艾登的右边,哭着祈求艾登对他丈夫仁慈一点。
艾登不想听她说话,只觉得那是豺狼在伪装哭泣。
艾登下楼,见到了在角落里颤抖着身体偷听的科特勒。
艾登拍了拍科特勒的身体,对科特勒说:“你应该学着成熟一点了。”
但很急促,今天的事情,很不凑巧,和成熟两个字有可能是相反的。
甚至有可能只是过分的“成熟”才导致了今天的悲剧诞生。
一个成熟的将领,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但是,一个成熟的贵族,一个成熟的公爵,一个成熟的势力阶级掌舵人,就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艾登回想起了当年说过的一句话:骑士、男爵有可能只是打仗,但从伯爵开始,就是接触政治的贵族了。
所以艾登倒吸一口冷气,走回科特勒身旁,再次拍了拍他,对他说:“不过真正需要的是在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被邪恶所诱惑,当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我希望你不是为了你的贵族头衔而自豪,而是要让你的贵族头衔为你而自豪。”
艾登离开了公爵的城堡,外面雨下得更大了。
艾登来到安娜的领地,见到了安娜。
基本还是一样的行动步骤,基本也还是一样的证据和反问。
安娜一样对艾登极其过分的惩罚方式产生了不解和荒诞的情绪。
当艾登明确表示他不是在开玩笑之后,安娜才相信。
安娜穿着红衣,但和学习小组的那批穿着红衣来见艾登的教师不一样的是,安娜的红衣仿佛是血铸就的,这让艾登看的不舒服。
艾登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安娜说:“我们是武力贵族,我们的统治难道不就是建立在敌人的流血之上的吗?”
艾登呵呵地笑了笑,喝了口安娜的骑士扈从递来的香煎奶茶。
艾登说:“安娜,雷萨莉特有儿子,他即便今后不见我,也可以把权力给他儿子。
但你怎么办?你连结婚都还没有结婚,你又该把领地交给谁呢?”
安娜说:“既然你知道我的难,那你就别惩罚我了呗。”
艾登以一种奇异的情绪轻笑道:“旧学习小组可能是为了钱来的,皇帝的敕令可能是为了世俗利益而来的。但我本人,是为了我自己而来的。
我上次见玛格丽特的父亲的时候,我说了什么?
我说了我们每个人最重要的就是我们自己的心灵。
就算学习小组不管,帝国皇帝不管,那我也要管。
我不想再见你们了。
安娜,快想继任者吧。想想你的头衔和领土之后交给谁。
玛格丽特就是因为什么都不想,只是轻飘飘的说了句话,没有立下法律条书,就离开了这里。这才最后酿成动荡的。”
安娜忍不住,哭了。
她的骑士扈从是个女性,好像是骄横的那种类型的,对艾登说:“陛下,我能不能说句话?”
艾登让她说。
她说:“我家公爵大人只是一时不慎,这才酿下大祸。
别家各国都不管这种刺杀的事情,那陛下您又何必要管呢?
我这几天看过一本书。”
艾登苦笑道:“你也看过一本书?是什么书?”
那安娜的骑士扈从说:“是英国的莎士比亚写的一本书,叫做麦克白。
麦克白是国王。他把自己的好友给杀了,特别忌惮好友。
但他不知道他的好友其实没有死,最后回来了。
众叛亲离之下,麦克白还是死了。”
艾登拍了一下沙发的把手位置,说:“你当我没看过麦克白这本书吗?
我告诉你,麦克白他本来不是国王,他的王位是他刺杀老国王所得来的。
这本来就是麦克白的不对,所以麦克白到最后失去了王位。
这难道有什么错吗?”
安娜的骑士扈从说:“我提及这本书的目的,只是想告诉陛下,好友的离开会让国王的实力受损。
就算一个领土仍旧是一个领土,但是继任的贵族不是忠诚度高的人的话,会给出的兵就会少。
国王的征召兵数目就会少。
国王陛下,请不要做出损害您自己利益的事情。”
艾登不听,说:“请不要再说了,说一千,道一万,我难道就能放过发生在我眼皮底子下的罪恶了吗?
一个王朝的腐朽,首先从王室成员开始。
一个国家的腐败,首先从贵族开始。
如果我连今天证据确凿的罪恶都不去惩罚,那我今后又应该怎么样治理国家,怎么样让民众服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