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雅黑的月夜,爆裂的烟花在夜空中闪着美好的彩光,明明灭灭的光照映衬着天葬山上每个人神态各异的表情。
玉烟哼声看着麒瑞说道:“作为半个岛主,你当真不救这右寨的人?”
“怎么,救不救和你有什么关系么?人都喜欢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我为什么只能统一左村而不是整个岛啊,这右寨里的人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摘星阁和永安茶楼的战争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这些年不还是一样相安无事吗?我劝你这个外人就少趟这趟浑水了,安心在这里度过一晚,明天回你的安乐窝去数棺材就对了。”
“前辈就这般放着看那些无辜的人彼此厮杀?”
“无辜?哈哈哈,这世上谁是无辜的人呢?连新生的婴儿都带给了母亲疼痛,谁还敢说自己生来无辜。”
“不要转移话题。我们说的是这场战争。”
“呵呵,你也知道是战争了。谁能阻止无耳无眼无舌的死士呢,他们生来就是杀人机器。”
“”
“你以为这桃花源境过了这么多年还是那样与世无争、风平浪静吗?”
“”
“那不过是世人小说杜撰的假象,当然,也是我左村一直维持的目标。你要知道,没有竞争的物种迟早是要失去战斗力慢慢死去的。有争斗才有和平和欢笑,就像你走出无支山,登顶琉璃台一样,那些因你的介入而死去的猛兽或叛离客。你又何曾怜惜过半分?怎么现在反倒忽而起了悲悯之心想做善事了,当初杀伐决断毫不留情的谢玉烟哪去了。”
“呵呵,果然是耳目遍天下,看来你已经盯了我很久啊。当初争霸起势不过是顺承父命稳定安家,立威保德。杀人祭血这种事在所难免。而今已不在其位,那种事能少做就尽量不做,但这行善积德的事可不能免,越做多越好吧,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做。”
“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哥,你这主子也太冷找事了吧。”
树伯见麒瑞提到自己。不由得迟疑了两下,看了看众人的神色说道:“二弟也太能说了。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如果主上真的要这么做,我们当然要跟着了。人生若什么事都置身事外,那到最后死去时可能都不记得这辈子到底做过些什么。我们要的是轰轰烈烈的精彩。绝对不是平庸下的俗常生活。”
麒瑞笑笑,转过脸往回走着说道:“大哥都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喜欢刺激,我是有子万事足,才懒得理你们呢。先去睡觉了,你们随意吧。”
麒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唤阳看着一张张烟花下明灭的脸,也打着哈欠说道:“你们那些小屁孩偷吃雪蟠桃的事我就不再追究了,也懒得管这些不太要紧的闲杂事务。游廊间的事务还没处理完。就不陪你们在这耗了。哦,对了,这里晚上是不能下山的。所以不管你们有什么想法,救人也好,参战也好,都得等到日光起的清晨以后,否则会迷失在山林路中的。”
唤阳说完点着头离开了,留下玉烟四人对望着。
树伯问道:“主上打算”
玉烟打着哈欠说道:“既然人家都说了只能看不能做。那我们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了。都洗洗睡吧,我也有点累了。这天葬山地大庙大。还真看得人心慌。”…
玉烟摆袖回身,眼神似有若无的在勾肩搭背的雪阳和阿墨身上打转。然后收回心神走了。
树伯也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月色,也不说话,看了一样剩下的两人,径直地跟着玉烟后面走了。
雪阳耸耸肩,和阿墨对视着说道:“唉,可怜了这么好的月色烟花,要是能有酒在就好了。”
阿墨用头撞了一下雪阳的左肩,嬉笑地说道:“和我想的一样。我知道哪里有果酒哦,跟我来。”
雪阳被阿墨拉拽着来到了刚才教训范元和世谨言的地方,指了指一旁流经的小溪流说道:“来,尝尝看。”
雪阳随着阿墨的指示蹲下身品尝着这小溪的河水,入口清冽甘醇,醺醉香甜,不觉笑着说道:“嗯,看来是条酒泉河呢。”
阿墨捧着一把水抛洒向他的脸上说道:“嗯,应该是果酒河。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是种植雪蟠桃等鲜果的百果林了,这天葬山一共就唤阳和陶竹两个人,再加上一匹仙马,怎么可能吃尽所有的山果,所以照我看来,他们肯定把吃剩的水果都聚集在一起发酵再制作,最后慢慢就成了这条果酒河了。”
雪阳扒拉着水洒向阿墨说道:“你还挺会找地方的嘛,来,给你洗洗脸。”
阿墨用袖子挡住一部分洒来的水说道:“嘿嘿,那是因为我在龙樱池等了你们半天都没来,最后出来觅食就找到了这里。觉得挺不错的,就偷偷记下了线路,刚才被你这么一提,便又想起来可以再尝尝看,大家分享着品茶快乐也多一点。”
雪阳将头埋进河里大口地喝着,也不管发丝被浸湿,只舒心地喝着,然后仰头顺喉,长呼了一口气说道:“真是痛快。”
阿墨只细品着酒,看着眼前的雪阳,在天光的映衬下,五官也更加柔和秀美,被果酒湿润过的皮肤在月光的辉映下闪动着细密的水珠,从发丝上慢慢向下顺延着的水痕划过俊美的脸庞,一步步地经过下巴来到喉结往下的内衫,最后将他健硕有力的肌肉衬托的若隐若现。阿墨摆摆头,轻笑道:“你这般不注意湿了衣衫,被这夜风吹了后是很容易感冒的。”
雪阳闻声不由得一把抱着他,然后暧昧的说道:“那就让你这小蛟龙燥热的体温来帮我熨热衣服吧。”
阿墨也并不阻挡,任由他湿透的衣裳在自己身上斜靠着。只自顾自地喝着果酒。
雪阳看着眼前沉郁英朗的阿墨,眼神静美多情,不由得转眼看着天感叹道:“唉,你说我们这两个绝世美男怎么就这么傻呢,为什么要看上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呢?是不是自己找虐呢!”
阿墨闻言不由得一乐。将手中的酒迎面抛上天,任由它落雨般打在自己的脸上说道:“谁叫你我看上的是个醉美人呢,哈哈哈。”
“醉美人?呵呵,是啊,最美,最让人沉醉的。美人啊,美人。”
“是啊,让人心醉的美人,让人甘心沉醉的女人。”
“甘心啊,就这样得不到也能甘心。”
“额。随便吧。能遇见就是一种美好,能陪在她身边,哪怕不能相爱,天天这样看着,也是我快乐的源泉。”
“呵呵,你个傻子。哈哈哈,我们都是傻子。”
“傻子,来。我们对饮一杯。”
“来,对饮。”
雪阳闻言不由得凑近了嘴想亲过来和他交换嘴里的酒,阿墨倒是还有几分清醒。只傻笑着把手里捧着的酒往他脸上洒去,二人一直打闹到后半夜,最后干脆在这河边睡了去。唤阳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也只是摇摇头笑了笑,像是嘲讽,也像是自我安慰的说道:“爱啊。还是主人说得对,不过是玩人的把戏。”…
月光下的艳世楼一切都显得十分安详。四周寂静,一别于白天的歌舞升平。青曼在景和园卧房外悠悠地抚着琴。看着天空中飞扬的火光,摇着头笑道:“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啊。”她刚说完这句话,但隐约感觉到不对,又定睛按压住作响的琴弦,微微蹙着眉说道:“这鼓声,莫非是”
这般想着,过了一会儿,不由得笑着说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啊。这上官彩儿果然是有几把刷子的,到底是我小瞧了她。”
这样说着,不不由得高声说道:“苏紫,冬赤。”
话音刚落不久,这二人便从景和园外走进来,从二人的穿戴来看,冬赤珠钗未戴,苏紫则有些衣衫不齐的凌乱,似乎是刚从睡醒的床上过来,不敢怠慢青曼便直接走了过来。
二人齐声行礼说道:“苏紫、冬赤在此,不知妈妈有何吩咐?”
青曼抬眼看着这两个小妮子,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看看你们的反应能力,现在看来,你们梳妆打扮的功力好像有些退步了呢。”
二人闻言对视了一眼,不由得跪倒在地上说道:“还请妈妈责罚。”
青曼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也没打算惩罚你们,都起来吧。这更深露重的,能做到这样也难为你们了。其他人也都出来吧。”
只见门外偷听的众人也都走了进来,分别是织橙、和煌、简绿、邱青、萱兰,七人躬身行礼,一齐站立在一侧等着青曼的训话。青曼细看着这几人,只有邱青看起来格外出彩,姿容与白日里更为好看,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青曼看着这一群佳人说道:“呦,看来这七朵花都到齐了啊。都应该知道这烟花代表着什么吧,以后要变天了,对客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得牢记着,知道了吗?”
众人齐声说道:“是,谨听妈妈教诲。”
青曼平静地说道:“冬赤你留下陪我说说话,其他人都散了吧。”
冬赤端静地站着,看着众姐妹离开了,才向青曼躬身说道:“妈妈有什么话要说吗?”
青曼静静地看着她说道:“你可记得刚才你们这七姐妹当中,谁做得最好?”
冬赤摇头说道:“没有细看,都低着头了。不过从鞋子的规整度来看,应是邱青和织橙妹妹最为细致。”
青曼微微点着头说道:“嗯,还不错,能以小见大,以后多注意吧,明日起这右寨的势力又要洗牌了,你好生注意下各方的动静,别出了什么纰漏才好。”
冬赤点头说道:“妈妈交待的是,我一定好生盯紧了。”
青曼上前摸着她的手说道:“嗯,以后这楼内还得靠你打理,你需要有驾驭一切人的能力,恩威并施,不能有半点心慈手软,否则这管理的钥匙就会遗落他人之手,明白了吗?”
冬赤看着青曼,点着头说道:“嗯,赤儿明白了。”
青曼回身说道:“下去歇着吧,别再大意了。”
冬赤慢慢退下,青曼又重新开始抚琴了,这一次的声音却一扫之前的低沉缓慢,变得更为清越激昂,像是在和看不见的什么势力打仗一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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