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病皱着眉一寸寸的看着围墙,没理老和尚,一直没吭声的凤鸣看不下去了:
“你看院墙里面的时候,是不是先弄清楚,院墙外什么样子?这院子两侧的院墙与两边的商铺后院相连,翻过去便是别家院子了,只有正房后面那一面墙出去是后街。”
“你怎知凶犯不是从别人家的院子翻进来的?”秦无病问。
凤鸣皱眉问:“是邻家商铺所为?”
秦无病没回答,只都囔道:“院墙一人多高,正房后面那面墙更高一些,三面墙都没留下任何明显攀爬痕迹,说明什么?”
老和尚嚷嚷道:“这灰砖青瓦的,真有什么能看得出来吗?”
“如果是新的剐蹭,或者有血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但是,没有!”秦无病皱着眉,又开始看向地面。
老和尚问凤鸣:“要是你进这处院子,需要爬上爬下的吗?”
“下不用,上的时候总要借力才行,若是有绳索相助,想不留下痕迹倒是容易。”凤鸣答。
“院里院外都是土地,你落下的时候能不留下脚印?”秦无病抬头问。
“脚印也算?”老和尚惊讶不已。
“废话!”
老和尚忙问:
“你怎知院里的脚印是这次凶犯留下的,不是自家人留下的?院外的脚印不是到墙根下撒尿留下的?若是两侧商铺的人,人家在自己院里,墙根下留个脚印再正常不过,你如何分辨?再说,就算有个脚印又如何呢?你还能因为这个脚印找到凶犯穿过的鞋?”
秦无病心中一阵哀叹,放在上一世,凶手留下脚印基本上便能知道除了凶手长相之外的大部分身体信息,可在这里,秦无病只想知道凶犯是如何进入院中的。
秦无病没吭声,低头将院墙下看了一圈后,又走去前店查看大门。
老和尚更加不解,他看着秦无病弯腰检查门缝,抬腿就是一脚踹在秦无病的屁股上:“都说早晨是破门而入了,你看啥?”
秦无病一下扑到门上,吓了一跳。
凤鸣也说:“不管这门上有何蹊跷之处,早晨有人破门而入,也早将门上蹊跷之处遮掩住了,你现在看有何用?”
秦无病揉了揉鼻子,站直了身子说:
“这桉子看着是凶犯从院墙外翻进来行凶的,但有一个问题我没想通,若是凶犯先到的院子,是不是杀了王家三口便可离去,有必要再走到侧房将三名伙计杀了吗?”
“或许跟凶犯有仇怨的是三名伙计?”老和尚问。
“那便走到侧房将伙计杀了离开,没必要将王家三口杀了,除非被看到了,但是六人都是死在床上,可见凶犯是主动找过去的,按理说杀了想杀之人即刻离开才是正理,少杀三个自然更容易做到不被发现,捕快说过,六个人都是死在被窝里的,毫无挣扎之像,也就是说,不管凶犯是想杀老板一家,还是店中三名伙计,杀完的时候,另外三人都没有发觉,凶犯为何不走?”
老和尚点头说:“你这么一说我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谁非要将六人都杀死呢?”
“且凶犯不是一般人!”秦无病严肃的说:“我说过,普通人在对方毫不反抗的情况下,杀一个都得哆嗦一阵子,如何做到连杀六人还都是一刀致命?”
凤鸣忙说:“厮杀时,有可能连杀数人,杀完也要缓一会儿,像此桉这般,我都很难下手,即便是下手,三名伙计住在一间屋内,杀一个另外两个很难不被惊醒……”
“就是这意思!”秦无病接口道:“我刚还想问你,近距离想连杀两个熟睡的人……”
“很难不将旁边的人惊醒,除非先用迷药……”
“他们定是先用迷药将屋里人迷晕再动手!”老和尚激动的说。
秦无病挠了挠额头,问:
“凶犯如何使用迷药?下在饮食之中怕是没机会,这六人可都是歇下了才遇害的,想在人家地盘在饮食中动手脚,还要准确到睡下了才发作,难!再有便是夜晚潜入院中后,借用某种工具将迷药吹进屋内,我刚才检查了所有门窗,没有发现任何孔洞,还有什么办法?进屋后先用带有迷药的帕子捂住死者的口鼻……可他只有两只手,第三个人怎么办?有这功夫还不如一刀下去,更有机会在另一个人没被惊醒时成功。”
老和尚和凤鸣听愣了。
老和尚都囔道:“只这一会儿工夫,你想的倒是周全,照你这么说,凶犯本事可真是不小!”
凤鸣点头道:“手起刀落必定带有劲风,死者挨了一刀,即便是一刀致命,总也会有些反应,睡在一旁的人很难不被惊醒,即便无力反抗,大声疾呼还是能做到的。”
“凶犯若是两个人呢?或者……更多。”秦无病轻声问。
“对啊!咱们为何一直想着是一个人?”老和尚很是不解。
秦无病笑道:“查桉子就是这样,就怕钻牛角尖,多想想,大胆的想……”
“别管几个人,他们是如何进来的?若是一两个人,翻墙想不留下痕迹或许能做到,人多了……”凤鸣打断秦无病问。
“就是,一个个的蹦进院子,万一院子里的谁正好晚上睡不好,听到了呢?再说,人多走路动静就大,这小院子四处都堆满了东西,黑灯瞎火的说不准谁碰了哪里,叮咣的发出动静可咋整?”
秦无病又看了眼四周,这才说:“想要弄明白他们是如何进来的,咱们需要现在回府衙验看尸首。”
老和尚即刻精神百倍:“走!去验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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