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秦无病预料那般,门房只开了一个门缝,还没开口问,凤鸣便一掌将门拍开,秦无病迅速进门,拉起地上的门房问:“寂园在哪个方向?”
门房傻傻的没有反应过来,郭义拉着秦无病说:“我知道, 林淮没去西北之前经常被罚去那里思过。”
秦无病不再耽误跟着郭义便往府里冲。
武定侯府的护院也不是吃素的,只凤鸣一掌便已警觉,没等秦无病他们走到二门,护院已经举着火把跑来了。
凤队的人冲过去与护院打作一团,凤鸣护着秦无病和郭义往寂园冲去。
好在寂园作为武定侯为儿子们精心准备的面壁思过之地,自然不在内院,等消息传到内院,武定侯府上下都知道有人闯入侯府的时候,秦无病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林淮。
秦无病的眼睛都快瞪出血来了!
他以为他们只是想将林淮打残,亲眼得见才知,他们是想要林淮的命!
此时的林淮毫无意识趴在地上,腰部以下血肉模糊!
凤鸣用随身带着的火折点亮屋内唯一一根快燃尽的蜡烛。
秦无病伸手试了试鼻息,手却止不住的抖,他抬头找凤鸣,却发现凤鸣早就蹲下把着林淮的脉,而后匆忙从腰间取出小瓷瓶,倒出数粒黑药丸塞进林淮的口中说:“赶紧找些水来!”
秦无病环顾四周,这里既然是做处罚之用,便没那些物什!
郭义忙说:“我知道后院有个小池塘!”说罢便跑了出去。
凤鸣不敢将林淮翻过来,他不知道骨头伤成什么样,万一翻动之后加重伤情,林淮就算救过来也是废人了。
秦无病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查看林淮的伤势,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恼火,他只觉得额头的青筋在怦怦跳。
“找个身手灵活的, 两个最好,让他们想办法出侯府去找九哥,务必让九哥派个厉害些的大夫过来,路上,让他们满街高声叫嚷,武定侯府的四公子刚刚立功回府,嫡母羡慕嫉妒恨,命长子以忤逆的罪名将四公子打成重伤,且扔在一旁,未曾找大夫医治伤情,如今……已是凶多吉少!”
凤鸣听着打斗的声音,知道已在近处,可他不敢离开秦无病,只能等着凤队的人打进来再安排。
这时郭义小心翼翼的捧着池塘里的水回来了,待走到林淮身前,手里的水只剩几滴,根本无法送入林淮口中,郭义干脆松开双手说:“我特意将长衫浸湿, 总能挤出点水来!”
秦无病知道这个时候根本不能在意水是否干净,一天没有喝水, 又失了这么多血,若不是林淮常年在军营历练,身子骨强健,换做一般的公子哥早便没命了。
凤鸣和郭义忙乎着,总算弄了几滴是进林淮的口中,凤鸣说:“只要能将药丸化开,便能暂时保命!”
郭义干脆脱掉长衫再次跑了出去。
秦无病知道这里暂时不需要他,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近。
秦无病慢慢起身走到院子中,抬头看天,脑子里闪过第一次见林淮的场景,那位为了兄弟的孩子,想要劫狱的军爷,阴差阳错的救了他一命!
林淮不聪明,性子急躁,做事莽撞,他们萍水相逢,林淮却从一开始便以性命相交!
秦无病眼睛发涩,他早就知道林淮在侯府的日子不好过,那些欺辱与算计偏偏出自家人之手,而林淮偏偏最重情义!
秦无病伸手抽出腰间的双截棍,握住一端,冷冷的看向冲进来的火把,十年前,林淮还是个少年,他们未曾停手!如今林淮已经成人,他们变本加厉!
可秦无病知道,林淮多么渴望兄弟情,渴望亲情!
游离棍被秦无病甩出,狠狠砸在冲过来的护院肩头,火把落地。
林淮身上没有捆绑后留下的勒痕……
游离棍回收后又扫向旁边那位小厮的脖颈,小厮应声倒地。
林淮的双手因为握的太用力,指甲插进了肉里……
游离棍劈,挑,扫,砸将面前的人一一打翻在地。
秦无病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可他停不下来,他想到林淮口唇间烂掉的咬痕……
游离棍再次狠狠劈下。
“我乃武定侯府世子林勇……”
“打的就是你!”秦无病的眼睛已经一片血红。
林勇哪曾想到报上名号对方还不停手,他也不知道对方手里是个什么玩意,只那么一小段棍子竟像是有线牵着,眼睁睁看着棍子砸向自己,他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挡了一下,震天的惨叫响彻整个院子,也将秦无病唤醒了。
“我的儿啊!”妇人的尖叫声紧随林勇的惨叫。
秦无病拎着双截棍看向院门口。
一帮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位老妇人,老妇人面色惊恐的扑向倒地的林勇。
秦无病知道,这是武定侯夫人,害林淮的罪魁祸首!
他使劲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游离棍砸向侯夫人的脑袋。
“大胆恶贼!你可知你已犯下死罪!”侯夫人抱着林勇歇斯底里的喊叫着:“都是死的吗?还不将这恶贼千刀万剐了!”
秦无病只当没有听到,他看向倒在侯夫人怀中的林勇,冷声问:“林淮是你打的?”
林勇抱着胳膊正在哀嚎,抽空恶狠狠的答道:“我只恨没当时打死他!”
“不!你应该庆幸!”
游离棍飞起狠狠落下,砸在林勇的膝盖上,林勇又是一声惨叫,侯夫人也跟着嗷嗷的叫着。
“你还有一条腿,一只胳膊。”秦无病拎着双截棍冷冷的提醒道。
侯夫人张着嘴惊恐的看着秦无病。
凤鸣突然出现在秦无病身旁,低声道:“侯府中有弓箭手,已经到了,凤队人少,怕是……”
秦无病挑了挑眉:“不怕!想让我死,需要他们母子陪葬!”
“你,你是谁?”侯夫人下意识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