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病呵呵一笑道:
“树敌非我自愿,他们消停些不做,或者他们做了不是我查,自然不会是敌,但你觉得皇上会让我消停的等着大婚?科场舞弊案一查,一根绳怕是不够用,查这种案子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真说没有我, 你和林大人怕是要头疼喽。”
郭正苦笑,道:“这案子一旦查出端倪,必定三司会审,到时就是打嘴仗的时候,没有你,找个人出来扛下罪名,也就不了了之了。但, 皇上登基后,求贤若渴,明年想加开恩科,怎会由得他们再胡作非为!如此一来,这案子必定要在这几个月内查明!确实你最合适,你肩上的担子不小啊!”
“老郭!”秦无病突然压低声音问道:“你知不知道皇上会给我封个什么头衔?”
郭正愣了一下才问:“你没见到襄王爷?”
“见了,忘了问了,这不是说起进京后需要得罪人嘛,我就想着若是有个高点的头衔……”
“怕是难!你砸县衙的事,在京城已经传开了。”
秦无病耸了耸肩道:“随便吧,一路都是捕快,也没耽误我查案!”
郭正笑了,说:“我与林大人可从未将你看做捕快。”
“不管了,先进京再说!”
……
郭正只在驿馆中歇息不到一个时辰,便与驿丞一起到了县衙,走完手续,拉着死者与假凶犯的棺材,另外准备了几辆马车将驿卒和新驿丞, 还有那夫妇二人, 昨日潜入县衙想要毁尸的一帮人全带上,在二百兵士的护送下,一行人可就上了路。
是的,没带赵驿丞的棺材。
小斯骑在马上问秦无病为何没带。
秦无病坏笑道:“让他们恼一恼,脑子再乱一乱,知道自己被算计了,或许情急之下就不得不出手了。”
小斯很惊讶:“七少爷,你在逼他们半路截杀?”
“你这话说的,我多大本事能逼他们动手?是他们自己怕了,我不过是推了一推而已。”
“可……”小斯回头看了看郭正。
“不用担心,他们不敢动郭大人,更不敢动我,他们想做的是抹去与案子有关的证据,小福!驿馆的登记簿你都抄写清楚了是吧?”
小福忙说:“抄好了,抄了四份,我们四个一人一份!驿馆的登记簿在郭大人那里。”
小斯问:“他们为何不将登记簿改了,这样便不用冒险错后一天,岂不是更简单?”
秦无病冷哼一声说:“能免费住在驿馆的都是进出京有差事在身的, 住客栈还需要路引呢,住驿馆登记能简单了?他们若是动了改登记簿的心思,那才是此地无银呢!”
秦无病说罢皱起眉头,他在想那些人一旦丧心病狂起来,有没有可能彻底失理智?
他想起上一世经手的激情杀人的案子,凶手原本没想将人杀了,只是一瞬间的念头,便铸成大错再无法挽回,等冷静下来,他们甚至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
万一……秦无病回头看了看郭正的马车,秦无病扭头问旁边的凤鸣:“在你看来,对方要派出多少人,才能将咱们全部消灭?”
凤鸣皱眉:“你不是说他们不敢动你吗?”
“冷静的时候,必然不会冒险,但,我怕他们不冷静!一旦脑子里闪出念头——将他们全杀了,所有罪证都毁了,才能真的安全!那便可怕了。”
“除非他们动用军队,有弓箭,弓弩,埋伏之处又十分隐蔽,暗卫发现不到。”
秦无病眯着眼看着前方,弓箭只有军队有,别管谁的暗卫侍卫,也只能用剑,用刀!他们若是用了弓箭,便要有把握将所有人杀死,然后毁尸灭迹,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他们能有把握吗?
凤鸣见秦无病神色凝重,劝道:
“你想的太多了!眼下你只是知道驿馆杀人案有问题,又没有真凭实据证明是何人所为,需要你回京细细查证,他们仍有机会隐瞒,但,若是非要动用军队……他们不仅要有把握将咱们全都杀了,还要有把握咱们没有及时报信,更要有把握军队中的所有人守口如瓶,一旦露了口风,可不仅仅是杀头的罪!”
“我知道,但是,你不知道人一旦冲动起来……”
“别管他冲动不冲动,这就不是一个人做决定便可以做的事!”
秦无病眼中一亮。
他钻牛角尖了!从驿馆命案发生到今日也不过几日的时间,这么大的一盘棋,他们谋划,安排,调动怎可能完成,这不比找几个人去县衙放火,或者……
果然!
当晚一行人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歇息修整,二百兵士将所有人,连同两副棺材围在中间,只郭正歇息在车中,其他人都是歇在火堆旁,放眼望去,大部分人都被捆绑着,却无人敢发出一点动静,显然都没少挨打。
后半夜的时候秦无病被打斗声吵醒,凤队的人来报,有十几个黑衣人带着油瓶火折,想要趁二百兵士熟睡,将棺材点了,暗卫及时提醒,那十几名黑衣人已全被活捉。
秦无病嘱咐:
“一定要保护好郭大人的安全!告诉暗卫不可松懈,天亮之前或许还会有一拨,等到了京城,给他们放假,好好歇上几日。”
凤队的人笑呵呵的走了,凤鸣打了一个哈欠问秦无病:“明日黄昏咱们便能进京,我是不是也能有几日假?”
秦无病却问:“你说老和尚变成睿亲王了,我以后是不是得收敛一些,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没大没小了?”
凤鸣冷哼了一声反问:“你改的了?”
“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明日进京是不是马上就得进宫去见皇上?”
“你想的挺美!”
“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让我娶玉儿。”
凤鸣翻了个身,不再理秦无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