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日,秦无病本来是想早起送送襄王爷和大长公主的,哪知睁眼便是辰时正了。
他懊恼的坐在床上埋怨福尔摩斯没有及时叫他,福尔摩斯四人像是没听到,各忙各的。
凤鸣说:“这下你清净了,今日做什么?县丞早早便派了衙役过来,等着听你吩咐。”
“也不知道刑部派谁来, 几时能到。”秦无病下床洗漱。
“听着好像你跟刑部很熟,认识不少人一般。”凤鸣嘲讽道。
“今日咱们先去之前的驿丞家,查验驿丞的尸首,他不可能自杀!”
“他们有没有可能已经将驿丞的尸首毁了?”小斯问。
“不会,他们不认为我能分辨死因。”
“七少爷都查明了那么多案子,他们还不信?”小摩问。
“这跟我查了多少案子没关系,这叫认知!在他们的认知中, 自杀与他杀最终结果都是死, 怎会有人能辨别出来?哎呀, 说了你们也不懂,赶紧吃饭,吃完便动身!”
“不先审审昨晚抓的那位新驿丞?”凤鸣问。
小斯没用秦无病开口,说:
“审他没用,这种时候他们怎会安排一个什么都知道的人做驿丞?新驿丞也不过是按章办事,住驿馆的人都有差事在身,或者有官位,他谁都得罪不起,又暂时没有更大的官坐镇,谁要走谁要留,他都拦不住。”
秦无病满意的点点头。
……
驿馆内的驿丞和驿卒都归县衙管,衙役自是知道那位‘自杀’的驿丞家住何处。
好在这位驿丞的家便在县城内,若是在城外,秦无病这次去验尸不仅凤队的人都要跟着,那二百兵士也得跟着。
如今秦无病和凤鸣的身后也就跟着福尔摩斯以及所有凤队成员,队伍不算庞大,却气势十足, 跟着衙役走进了一条巷子。
进了巷子不用衙役带路也能找到驿丞家,因只有一户人家在办白事。
或许是因为驿丞是畏罪自尽的,家中白事办的很是低调,既无人来悼念,也无孝子贤孙守灵,若不是门口有白布遮住门楣且大门敞开,如此安静,任谁也想不到里面在办丧事。
衙役率先进了院子,秦无病和凤鸣跟在后面进了院子,后面跟着福尔摩斯,凤队的人守在门口。
衙役进院子便要开口喊人,被秦无病拦住,几人绕过影壁走到院子正中,仍不见人,却看到正房的房门打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摆在正中,无人上香,无人烧纸, 秦无病皱了皱眉, 环顾了一下这个一进的院子。
几人进院子虽说没有出声,但脚步声还是有的, 正房里间的人听到了动静,一个妇人尖利的声音传来:“谁啊?”
随着声音,一对夫妇从里间走出来,二人都穿着重孝,一见院子里这么多人,二人都吓了一跳。
衙役上前抱了抱拳道:“成哥,嫂子,节哀!这位是襄王爷留下办案的秦捕快,今日是来验尸的。”
被称为成哥的中年人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愣,像是根本没听明白衙役说了什么。
反倒是那妇人问:“啥叫验尸?”
衙役解释:“就是开棺看看尸首……”
夫妇二人顿时面现慌乱,那妇人急了,尖声道:“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公公已是入了棺……”
“这位驿丞儿女几人?”秦无病是看着衙役问的,像是根本没打算理那妇人。
“回大人,赵驿丞两儿两女,均已成家,赵驿丞跟着长子生活,夫人几年前去世了。”衙役回答。
“二儿子如今住在哪里?”秦无病问。
“听说在京城谋生。”衙役说着看向赵驿丞的大儿子赵大成。
赵大成看起来仍是有些慌张,他没有接着衙役的话说出二弟在哪,而是试探的问秦无病:“你是捕快?”
秦无病笑了笑,突然面色一沉喝道:“福尔摩斯,开棺验尸!”
那妇人尖叫一声便要冲过来,秦无病又厉声道:“谁敢阻拦,打死不论!”
那妇人赶紧收住脚步,眼看着福尔摩斯四人已经走到棺材旁,夫妇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再顾不得其他,扑到福尔摩斯四人身旁便要阻拦,小摩和小斯挥手抬脚两下,夫妇二人便倒地了。
秦无病恼火的看向凤鸣,嚷嚷道:“赶紧叫人进来,别耽误他们四人办正事。”
凤鸣喊了两个人名,两名凤队成员进了院子,那夫妇二人再想靠近棺材可是不能了,那妇人趴在地上扬着头拔高了声调喊道:“没天理了,不叫人活了……”
“再喊,割去舌头!”秦无病冷声道。
凤队的人配合的从脚踝处拔出匕首,那妇人赶紧闭嘴,紧紧闭着。
赵大成跌坐在地上眼睛紧紧盯着福尔摩斯开棺,突然,他看向秦无病,声音发颤的道:“你,你只是个捕快,可知,可知此事并非你想象那般,这样,我给你十两银子,你赶快收手!”
这次凤鸣先笑了,他问秦无病:“你身上带过银子吗?”
秦无病摇头说:“有福尔摩斯在,何须我身上揣银子,麻烦!”
赵大成没听懂,他想莫非是嫌少?他赶紧伸出两根手指头:“二十两!不能再多了。”
凤鸣又问秦无病:“你见过二十两白银吗?”
秦无病一边带口罩和手套一边摇头说:“这些碎银子从不会过我的手,麻烦!银票嘛,倒是拿过,也只是过我的手,都是福尔摩斯帮我看着,主要是小福。”
只听‘哐当’一声,棺材盖被立在一旁,秦无病大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