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知道了,牢中杀人便不止大长公主的人可以做到,谁都可以!”
“他们以为只要故弄玄虚,让咱们找不到线索,二位大人自然会往大长公主身上想,但,这个案子, 抛开其他不说,必定是牢里牢外的人配合,才能做到,而二位大人若是一直保持冷静必然能想到,但,他们会不断生事,扰乱二位大人的思绪, 可他们没有想到,我一来便会怀疑到随从身上,若是没怀疑呢?”
“没怀疑便会一上来先查三名随从被害的案子,别处没有线索,只能先审牢中的人……你的意思,他们在你到的那日杀掉三名随从,是为了栽赃到你头上?”
“这事儿我早便说过了,那些随从也早有准备,若是咱们没有怀疑随从,直接查三名随从被害的案子,咱们审问的时候多以见过或听到什么为问题,慢慢才会发现随从中有人说谎,一旦被逼问的狠了,他们便说是大长公主的人,幕后之人定然知道郭大人和林大人是铁面无私的,一旦怀疑了大长公主,我说什么怕是都没用了,而随后, 牢中那些随从会接二连三的死去,我有口难辨!”
这时林之栋也出来了。
郭正深锁双眉, 只做未见,继续分析道:
“他们先做出密室内砒霜杀人的假象,我们花几日时间将涉案之人问了一个遍,毫无头绪,他们是想让我们觉得,唯有大长公主能做出这样的事,而后,你来了,三名随从突然也死于砒霜中毒,这时候若是严刑审问那些随从,他们便会招认是大长公主的人,而这时你为了自证清白,一定会要求开棺验尸,唐礼生定会来阻拦,实际上他是在做戏……”
“不!”秦无病打断了郭正:“他确实不想让我在立山县开棺验尸,因为他们准备好的人不在立山县。”
林之栋忙道:“他们准备好人,要在开棺验尸的时候指出所中之毒实为菌药!而这类毒知道的人甚少,可有人知道大长公主知晓!”
“对!我说过,这些事他们在京城都已安排妥当,可在立山县,这出戏如何唱下去?”
郭正点头道:
“他们想让我们先怀疑大长公主和你,然后回京后开棺验尸,便能一锤定音,既然如此,那些随从他们要如何处理呢?大长公主不会坐以待毙,万一回到京城,严刑拷问下,那些随从有说实话的……”
“所以他们不会活到京城,我在立山,这些罪行大可往我身上推。”秦无病笑呵呵的道:“至于牢中只有两人动手,为何死了三个人,我觉得这事很简单,牢房是挨着的,那两位动手的人,只要将吃食安排妥当,谁死谁活很容易掌控,牢房之中,相互递一些吃食还是做得到的。”
郭正看了眼林之栋,二人都皱了皱眉,像是没听明白。
秦无病看了看二人的表情,笑道:“进去问清楚他都送了哪些吃食便知了。”
……
果然,郭正和林之栋问清楚了那日送的吃食,便也就明白了秦无病的意思。
捕快那日从联系他的人手中接过两包吃食,两小瓶酒,一包小一些,里面装了切成块儿的酱肉,去骨熏鸡是给狱卒们吃的,一包大很多,里面也是装了切成块儿酱肉和撕成条的去骨熏鸡,是给牢中随从的,两小瓶酒,浅色瓶身的是狱卒们的,深色瓶身是牢中随从,那人嘱咐一定不能拿错。
那人一再嘱咐此事不可被别人知晓,带进牢中时一定不要让别人看到,最好是早晨去,因为那时京城里来的大官还没到县衙,而县衙中那些人也是最松懈,倦怠的时候,少人看到也是为了不给捕快添麻烦,捕快不疑有他。
至于那几名狱卒,那人交代捕快,只需跟狱卒们说此事莫与他人言即可,再每人给几两碎银,狱卒必会行方便。
捕快之前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赶上家中有点底子的囚犯,打点着给牢中的人送些东西也是有的,他只是觉得酒少了点,就那一小瓶怎够人喝?
那人说不可耽误狱卒当差,下次先请几位狱卒出来喝个够,再送吃食也就方便了,捕快一听还有下次,更不疑有他,甚至还觉得那人想的周全。
他们确实想的周全,只那么一小瓶酒,几名狱卒自然没当回事,吃了些肉,几人一人一口便把酒喝光了,等捕快出来收拾的时候,几名狱卒已经睡着了,捕快还以为是吃饱喝足犯了困,等接班的人来,自然便醒了。
收拾干净,也是那人交代捕快的,他说这是为捕快好,捕快自然也不想留下痕迹。
那人交代捕快到牢房找个叫做旺喜的人,将吃食和酒交给他,他自然知道如何分配。
捕快也知道牢房中那些人是将客栈,凉茶铺及他们的家人,邻居,还有那些随从混在一起,分成几个牢房关押的,真说让捕快找出那十几名随从,再将吃食分了,真是难为他,能交给一个人,倒是省了他的麻烦。
要说捕快能做成这件事,很重要的一点便是牢房的格局帮了他们。
牢房突然进来这么多人,一下子不太够用,只能将其他囚犯,罪行不论轻重,只分男女挤在牢房入口左手边,曾是专门关押女囚的牢房内,而捕快要见的这些人全部在右面的牢房中,中间有砖墙隔开。
早晨,牢房中光线很暗,烧了一宿的火把气势全无,牢房里昏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