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病很详尽的将立山县胡谦遇害案写好,哦,不对,是秦无病口述,郭义执笔,凤鸣负责安排人送信,这封信万不可失!
这边秦无病信写好了,那边审问也有结果了, 客栈中人根本无人见过胡谦,胡谦进客栈的时候,随从让店内一干人等都回避了,之后更是只见随从未见胡谦。
几人坐在签押房内,郭正和林之栋都寒着一张脸,如今更可推断, 胡谦应是在离开西宁不久, 便开始被随从在饮食中不断少量下毒,只是量没掌握好,没等到京城,只在立山县胡谦便毒发了。
幕后之人会是谁呢?郭正和林之栋拧眉苦思。
秦无病神色轻松的坐在椅子上,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扶手,说:“二位大人莫急,这案子不难查明……”
郭正忙问:“秦无病又有推断了?”
秦无病沉吟了片刻才道:
“这案子难的不是查明真相,难的是没有实证!就算有随从招认也没用,能将这些随从都收买的人……除非皇上允许在无实证的情况下让咱们将怀疑的人抓了,严加审问,不然,难!”
林淮急道:
“你又说这些让人听不懂的话!郭大人问你是否又有新推断了,你说出来便是,何苦让我们在这猜。”
“我明白秦捕快的意思,能将胡大人身边的人都收买了,定不是等闲之辈,极有可能是……”郭正说到这里停住了。
秦无病点点头说:“这案子,只要将大长公主的嫌疑洗去, 便不难找出真凶, 凤鸣!昨晚给胡家人传消息的人抓住了吗?”
凤鸣耸了耸肩说:“我还以为你忘了,抓住了,是县衙的文吏,说是胡家人给他五两银子,让他有事通报一声。”
林之栋忙问:“没再说些其他?”
凤鸣摇摇头。
秦无病说:
“胡谦在立山县撑不住了也不是他们想看到的,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客栈和衙门很难马上安插自己人,但我觉得,他们只买通了一名文吏……说不通,可能还有人,多注意一些,查到便抓了,先断了他们与县衙的联系。”
“我怎么感觉我听懂了一些呢?”林淮有些兴奋了:“三弟的意思是收买那些随从的人正是胡家人?这种事也只有自家人办最是容易些,难道又出了一起弑父的案子?他们是为了报复三弟?不可能啊,哪有为了报复将自己爹害死的?”
秦无病严肃的道:“哪会那么多弑父的畜生让咱們赶上,但弑岳父……就说不准了。”
郭义腾一下起身问:“是那个唐礼生?”
秦无病没有马上回答,他看向郭正和林之栋,二人倒没像郭义那般惊讶,面色平静。
“我有个问题问二位大人,京城中可有关于我的传闻?”秦无病问的很认真。
郭正看了眼林之栋,二人面色犹豫。
秦无病解释道:
“是这样,我知道胡谦在西宁时定会给皇上上折子,也有可能给家里或者亲信写信,若是胡谦没有特意说些什么,那么我与胡谦之间的矛盾,想要正常传到京城,不算皇上那里,怕是现在也难让有心人知晓,除非胡谦自己在信中写明,我也只能靠京城有无传闻来推断。”
郭正点头道:“京城确实有些关于秦捕快的传闻,比如……逼着身边人喊你驸马……”
“那就是说胡谦早就在安排了,他也不想想,能听见别人唤我驸马的,都是能近我身边的人,他将这事儿传回京城,是怕别人不知道是他所为?胡谦好意思做到总督之位,这点脑子都没有!”
“秦捕快勿恼,谣言传了没两日,大长公主的人便抓了几个在街上正传这事的人,大长公主的人还当街说‘喊驸马是大长公主下的令,谁胆敢再诬陷驸马,大长公主定不能绕!’,随后京城便都是大长公主护夫的闲话了。”林之栋笑呵呵的说。
秦无病嘿嘿傻笑了两声。
“美啥,先把案子查明白,要我说现在便去将唐礼生抓了,我三弟的推断从未错过,抓来后严刑拷问,只要他招供了不就齐活了?”
“谁说我的推断从未错过?”
秦无病的好心情被林淮一句话给说没了。
“既然是推断,便不是最终结果,咱们从平卢去西宁的时候,我还推断西宁守城官兵人少呢,结果如何?若不是秦老将军忌惮大长公主,咱们现在烂的跟胡谦差不多!再说了,唐礼生是谁?无凭无据,单凭我一个推断,便将御史抓进大牢,天老大你老二呗?”
林淮被秦无病训得有点下不来台,急吼吼的问:“那你说眼下咋办?”
“既然是我说下一步做什么,你急什么?就不能稳重些?急就有办法了?”
林淮挠了挠头,嘟囔道:“我急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改!”秦无病吼了一声。
林淮赶紧答‘哦’然后乖乖坐好。
秦无病平复了一下情绪,看向郭正和林之栋说:
“二位大人,我给襄王爷去信尽可写明我的推断,可二位大人给皇上的折子却不能这么写,皇上更想看到真凭实据,打个比方,刚才尸检的时候,明知臭味难当,可我还是叫二位大人上前验看,就是想多个人证,胡谦生前,腿有过严重的磕碰,根本无法正常行走,随从中人却无人提及,这是我推断随从已被收买的原因之一,可,其他事目前还都只是推断,皇上看到这些当作何想?”
“皇上会如何想,不是我们做臣子可以揣摩的,我们只需将所有情况详尽的写在折子上便是。”郭正严肃的道。
秦无病踏实了。
“那便这样,咱们一边等着皇上的旨意,看看胡谦的灵柩能不能让胡家人接回京城,一边继续查证。”秦无病说着突然坏笑了起来。
“你又想起啥坏主意了?”林淮忙问。
“怎么能是坏主意?唐礼生不是一直想接灵柩回京城吗?你猜,咱们要是让他们接灵柩走,他舍不舍得离开立山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