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验尸有何关联?”
“尸体虽说腐烂了,但有些中毒的特征还会在,这要等开棺之后才知道,别有压力,查不出是什么毒也不要紧,肯定还会有别的线索。”
林淮忙问:“这次你这般没把握?”
秦无病挠了挠额头说:“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是人不是神!”
秦无病很想说,毒物检测这块儿,需要的是设备,他只有脑子和眼睛,怎么可能有把握。
“你是人是神不重要,重要的是昨晚胡家人闹成那样,今日你要是不能查出点什么来,如何交代?”林淮着急的问。
“我何时需要跟他们有交代?他们敢来闹,我便再将他骂回去便是。”
林淮顿时眼冒精光,跃跃欲试。
……
几人说着话到了县衙,正好午时正。
胡文庸已经被郭正和林之栋劝走了,理由是要相信朝廷,相信皇上想要查出真凶的决心!验尸之后的事及何时将灵柩接回京城,还需等皇上的旨意,胡文庸表示理解。
郭正和林之栋没有问为何今日唐礼生没有来,胡文庸也没有提起唐礼生。
秦无病进了县衙,让郭义去跟二位大人禀报一声,他则直奔装着棺椁的院子而去。
反正郭义是不敢去那个院子的,倒不如去陪陪两位大人。
棺椁已经重新抬出来了, 且旁边还有一副全新的棺椁。
秦无病昨晚还将一个口罩留给县令,命他一晚上能做出多少便做多少, 如今院子里的人都带着口罩。
既然是棺椁, 那便是外面一层椁, 里面还一层棺,当初没人觉得还会开棺, 便将里面的棺全部钉死,椁倒是没钉,只这样开棺的过程还是长了些。
院子里的人都已大汗淋漓, 林淮口中不停的嘟囔着,秦无病建议他离开,林淮偏又不离开,一张嘴叨叨的秦无病心烦,刚要发飙, 郭正和林之栋来了。
秦无病挠了挠带着汗水的脑门, 很无奈的说:“二位大人, 何必呢?何苦呢?”
郭正取过县令递过来的口罩戴上后说:“你虽屡破奇案,但还是年轻, 我见过的尸首远比你多得多!”
林之栋背着手站在郭正身后, 一副不得不来的委屈。
秦无病知道多说无益, 正好这时开棺的几人大喊了一声:“起!”
棺材打开了, 直冲天灵盖的臭味儿顿时汹涌散出,开棺的几人谁都不敢看向棺材里面, 放下棺材盖, 自觉地站到一边哇哇开吐。
秦无病口中含着一块姜,皱了皱眉, 这臭味……有些猛!
他看了眼还算镇定的仵作, 两人走到棺材旁,只看了一眼,仵作也扭头开始哇哇吐上了。
秦无病只得自己端起烈酒浇在棺内,然后看了一眼还站得直挺的林淮,凤鸣和小摩小斯, 示意他们过来帮忙。
此刻的胡谦, 仅骨头上带着一些腐肉,这不在秦无病的预料中,在他推断, 应还有更多的腐肉才对,腐烂的如此迅速……
秦无病没工夫多想,不管腐肉多少, 想弯腰将尸骨抬出来是不太可能的,所以秦无病准备好新的棺椁,他要把这副棺材四面毁去,不管怎么说,人死为大,秦无病不想将胡谦弄得细碎。
四人看到秦无病的召唤,倒是都过来了,还没走到棺材边上,林淮和小摩,小斯就忍不住跪到地上开始吐了,最终只有凤鸣帮着秦无病将棺椁加起来一共八块板子卸下,这样一来发黑的尸骨便呈现在大家的眼前了。
于是,院子里只剩下还站着的秦无病和凤鸣,还有勉强站着的仵作,趴在地上的林淮和小摩,小斯其他人都出去了。
秦无病又洒了一些烈酒,开始查验尸体,这时候,仵作的银针便有了用处,秦无病用银针试探了一下咽喉处,和胃部残留组织,试探咽喉处的银针没过多久变黑了,用布擦拭不掉,胃部基本腐烂,秦无病用银针找周边的腐肉试了试,没有变色。
仵作这时候适应不少,总算是能站起来了, 他看到这个结果, 惊诧不已。
随后秦无病用事先准备好的刀具, 开始清理曾经有淤血的那条伤腿上的腐肉, 他想看看骨头有没有受伤。
原本秦无病做好准备要烧水煮骨, 他怕是细小的骨裂, 他看不出来,哪知只刮去腐肉便可清晰的看到髌骨与胫骨上裂纹。
秦无病抬起头,让自己缓了一缓,他想到一个要命的问题,这里没有照相机,如何留下证据?光凭他说怕是没用,这里没有襄王爷在背后撑着他,他说出来的话,一旦有人质疑,他连证据都拿不出来。
“小摩,爬出去将两位大人还有县令……拖进来。”
只能用人证的办法了。
郭正之前的豪言壮语在闻到那浓烈的臭味之后便不作数了,他是见过不少尸首,腐烂的也不少,但像胡谦这种腐烂的比较彻底,又在棺材里闷了十余日,突然散出味儿来,这种劲头儿,老郭还是没能挺住。
但郭正和林之栋的责任心还是有的,二人多戴了几层口罩被随从搀扶着重新进了院子,可随从坚持不住呀,二位大人只能相互搀扶着勇敢的自己走到棺材。
至于县令,没见进院子。
“我长话短说,二位大人请看……”
秦无病迅速的讲了银针的变化,又让二人看了骨头上的裂痕,想接着说,却再也忍不住的呕吐起来,秦无病自己都纳闷,为何他也会吐?
秦无病这一吐,其他人更是吐的稀里哗啦,秦无病只得先将尸骨挪入新的棺材中,盖上盖,院中猛洒烈酒,然后众人快速离开院落。
“这味道不对!”秦无病回到前衙,找了个阴凉处,便倒在地上不起。
“这也太臭了吧?之前在梧州,我还能忍一忍,今日这个,忍不了!”林淮跌坐在秦无病身旁抱怨道。
郭正和林之栋被随从搀扶着,有人将椅子搬出来,俩人面色惨白的坐到上面,喘着粗气。
小摩和小斯,趴在一边干呕。
郭义站在一旁只闻到这些人带过来的味道,已经跃跃欲试的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