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算账的。”这二十人异口同声,震得户部尚书身躯一抖。
“你从哪找来的歪瓜裂枣。”他擦汗,一甩袖准备赶他们出去。
李询挡在他面前,笑道:“尚书,他们你可赶不得,这些人可都是奉了圣上的旨意来办事的。”
“瞧他们穿的穷酸样,哪有进户部的资质。”户部尚书走到李询跟前,小声道。
“你又错了,他们可都是秀才,这几日我在家培训他们数术能力,如今你们这最顶尖的算账高手都比不过他们任何一个。”李询夸大,朝舒怀觉挑了挑眉。
“至于为什么要找他们来,原因有二,这一嘛,就完全是因为他们能力足够,这二就是,他们现在是秀才,将来呢。”
“将来定是要参加科考的,万一中了,以后会是各地县令,让他们提前来户部接触账目,是为了提高他们的能力。”李询顿了顿,继续道。
“而不是像现在的各地县令一样不知数术几何,只知美色美酒几许!”
他说的义正言辞,让户部尚书心里一颤。
跟着他过来的二十个秀才心里的热血再次被点燃。
“现在让这些人接触账务,有利于他们科考,同时也是帮了我们的忙,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最后,李询挥挥手,让这些秀才先聚在一旁等候通知。
“怎么样?这历年来的账目,应该可以给他们算吧?”他看着户部尚书,一双眼里透着精光。
坚定不移,不容反驳的目光让对方不知如何回答。
户部尚书思考片刻,点点头,“如今你也是皇上亲自御赐的实习侍郎,想必你也有权力这么做。”
李询笑道:“你知道就好,小老头。”
户部尚书被打趣,胡子吹的老高,故作恼怒,瞪了他一眼,“贫嘴小娃,得亏你脑子灵聪。”
户部尚书走后,李询招呼二十个秀才开始算账。
先是从账本库里找出账本,按照年份类别分好类。
堆积许久的账本灰尘满天,大家虽被灰呛得直咳嗽,但无一人抱怨。
此时的二十个人,团结于一体,在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精神,让李询很是感动。
霎时,户部衙门,算盘声,翻书声,不绝于耳,接连不断,此起彼伏。
长孙府。
“长孙大人,李玄机带了二十人过来算账,下臣问清楚了,他说是奉旨办事。”户部尚书如实禀报。
长孙无忌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这事儿,皇上并未与他商量。
“奉旨?皇上要他做什么?再者,这户部也有人手……何须从外招揽呢?”长孙无忌摸不着头脑,自言自语。
难不成皇上这是在考验李询?
但为何这次连自己也瞒住。
“你且回去继续照看李询算账,如若有什么特殊的事,记得如实禀报给老夫。”
与其在这里猜,倒不如自己去探索答案。
户部尚书点头称是,随后离去。
来到户部,李询等人已经埋头苦干两个时辰,一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
看着那一小堆被清算过的账本,众人心里皆有些成就感。
但也有人打起了退堂鼓,“玄机老大,为何要我们算往年账本,这没有丝毫意义啊。”
一人出声,又有好几人疑惑,“是啊,天子都不管这事,再者,往年账目数额如此之多……”
“这么多,何时是个头?这要是赶不上来年科考怎么办?”
见在场有些人发牢骚,李询咳咳两声,试图发大自己的声音,“大家稍安勿躁!”
霎时,户部又静了下来。
“大唐国力其实很强盛,但为何变成如今这般穷酸模样呢?”
“这其中最大原因,便是贪官污吏贪财,暗自收敛朝廷财物,这样一来,国库虚空,看起来厚实,实则无力。”
“如今大唐犹如瓮中鳖,北有突厥西域,东有高丽,四周小国日益壮大,可大唐这么块肥肉却没有实力对抗小国。”
李询说的激昂慷慨,这股热情也渲染了在场一些人。
“玄机老大说的对!若国不将国,何来民生!”
“百姓生活潦倒,贪官家中银两到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眼下这种情形不是我等少年愿意看到的。”
“所以这一次,我接到皇上的密令,暗查皇上登基以来的账本。”
众人唏嘘,开始叽叽喳喳。
“所以,大家定要有信心,慢慢来,如今才是第一日!”李询说着,握紧了拳头。
“抓出贪官,追回脏物,为国为民!”
大家被渲染,信心也十足。
故接下来的几日,干活那叫一个起劲。
已经快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十日,李询所带小团队也终于将皇上登基以来的所有数目,亏空,盈利几何,皆列出了一本账本。
用绳子组合好之后,李询从头到尾翻看一遍。
李世民这皇帝做的真窝囊。
他忍不住在心里嗤鼻。
自打李世民登基以来,五姓七望各大世家开始若有似无的套钱财。
赈灾款,修建国路,拨到各地的用于基础设施建设的钱财,一层层下来,几经多人之手,到地方的钱财少之又少。
再者,交于国库的数目也不对。
李世民登基以来,上交赋税,每个世家都必须要交,然而许是世家在户部有人。
所以,这些年来,世家不是拖就是不交。
因此,国库空虚的数目让众人看了目瞪口呆。
这本账本采用的是现代记录方式,以新表格记录,没有受过李询的培训的人还看不懂。
李询觉得这账本亏空如此,当下决定明日将其送给程咬金。
“天色已晚,大家伙辛苦了,早些歇息,明日请大家去万达酒楼一聚。”
众人欢呼,他们这老板真大气。
李询将账本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回卧房去睡了。
深夜,一个人影偷偷摸摸进了户部,直奔李询书房而去。
他打着火折子,翻看这本账本,丈二摸不着头脑。
翻着翻着,外头一道声响让他吓得赶紧溜走。
待他回去一看,竟发现一人正直愣愣的站在门口,盯着李询卧房看!
此人行迹诡异,犹如行尸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