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郡皇宫。
云绾宁刚刚把药给百里行喂下,如烟就进来了。
“王妃,百里太子已经找到了小殿下,王妃不必担心。”
“嗯。”
云绾宁神色瞧着还算平静。
百里长约虽还未恢复记忆,可正如他对墨飞飞如今的态度,对圆宝亦是如此……虽想不起圆宝是他的宝贝徒儿,却也自然而然的护着他。
“王妃,您猜的果然不错。”
如烟压低声音又道,“今晚,百里太子果然又一次情绪失控了!”
因为圆宝被掳走!
云绾宁的眼神,这才有了些许变化,“然后呢?”
想必是控制下来了吧。
否则,事情应当会闹得极大。
“然后服下宋公子给的药,倒也很快就恢复理智了。只是……王妃您可知道,敢偷偷换掉百里太子药的人是谁?!”
瞧着,像是知道答案了。
云绾宁抬起头来,眼神透露着疲惫。
她今日才生下满满。
这会子早该卧床歇息了,可却还要耗费心力医治百里行。
平日里让她给百里行配药,她能轻松完成。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可是个月母子呢!
因此,云绾宁还没开口,倒是先打了个呵欠,“看你这意思,是想让我猜?”
如烟这丫头半晌不说话,不是让她猜是什么?
“王妃您能猜得出来吗?”
这意思,当然是让她猜了!
自家王妃这会子瞌睡兮兮的,如烟总得想法子让她清醒一点么……虽说她也很心疼王妃,但眼下时局就是这般,也是无可奈何。
“不能。”
云绾宁不想猜。
但看着如烟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是摇了摇头,“莫不是徐一?”
徐一本就反常。
今晚,百里行突然昏迷不醒,也是徐一的嫌疑最大。
他一边说什么给百里行熬了药过来,一边又说自己去恭房了……
这不是自相矛盾?
但转念一想,徐一为何会平白谋害百里行?
他伺候百里行多年,按理说应是墨宗然与苏炳善之间的关系。
虽是主仆,却超越了主仆,更像是兄弟。
若无什么利益牵扯,或者被人利用,徐一又怎会突然对百里行下手?
再者,他不过是个太监总管罢了。
徐一是哪里来的狗胆子,居然敢对百里行下毒手?!
“徐一身后的人,可查出来了?”
云绾宁问道。
如烟脸色凝重的点点头,“王妃,您可真是神算呐!”
她竖起大拇指,“不过徐一身后的人到底是谁,王妃您是怎么也猜不出来的!”
“哦?如此神秘?”
云绾宁垂眸,略一思忖,“莫非,是墨回锋?或者是那南疆族长?”
“很接近了!”
如烟挤了挤眼。
很接近了?
那这意思,就还不是正确答案呗。
还有什么答案,会是与墨回锋、南疆族长接近的呢?
云绾宁又想了想,“赵氏?云汀兰?”
也只有这两人,与墨回锋和南疆族长关系最亲密了吧?!
可赵氏不是逃去南疆了么?
还有云汀兰,也刚生了孩子没多久,还生了个小怪物……这会子,她应当老老实实待在西香山,没有墨回锋的陪同,不敢离开半步才是。
就算云汀兰知道他们来了北郡,有心想将北郡的水搅浑,让云绾宁他们深受连累。
但云汀兰也没有这个本事啊!
她最多,可以让云振嵩把京城的水搅浑。
北郡……她的爪子还伸不了这么长!
于是,云绾宁眯了眯眼,“可是北影?”
除了这个人以外,她想不出还有谁了!
毕竟赫连婉儿他们,就算再不甘心再生气,也不敢在北郡的地盘上,公然对百里行下手……
而且,一定收买不了徐一!
一想起北影这个人,云绾宁心里便有些矛盾。
墨回锋的生父,身份藏得那么深,他们都能挖出来。
可偏偏北影的身份,到现在也还没有任何线索!
要么,此人的确普普通通。
要么,他身后的势力也绝对不容小觑!
否则怎能将他的身份藏得这般严实,将与他有关的一切都抹除掉呢?!
瞧着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了,如烟便轻轻地摇了摇头,“王妃,其实起初,奴婢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人。毕竟在咱们眼里,他就等同于是个死人了!”
等同于是个死人?
这句话,让云绾宁眉心一拧。
接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瞳孔一紧,“墨回延?!”
墨回延诈死逃脱,在所有人心里不就等于已经死了吗?!
如烟这才点头。
云绾宁不敢置信地站起身,“真是他?!”
“千真万确。”
云绾宁:“……好家伙啊!”
她的确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人竟会是墨回延!
这个蠢东西,居然能有这本事,不但能收买徐一,还能将北郡皇室搅得鸡犬不宁?!
墨回延如今这么厉害了吗?
他当初在京城,若能有这样的本事,也不至于最后落得那般下场啊!
“多日未见,他是身后有高人指点了,还是他那猪脑子终于开窍了?与从前相比,这一次他做的这些事儿……也太漂亮了吧?”
最后一句,无关立场,只有惊叹。
云绾宁抬眼看向如烟,“所以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如烟也有些意外,这个人居然会是墨回延。
她将如安传回来的消息,完完整整地告诉了云绾宁。
“王妃,那南疆族长本事还真不小呢!”
她道,“先前墨回锋本已经瘫痪在床,谁知硬是被那南疆族长给医好了!”
“墨回延的手被主子砍掉了,哪知今晚如安瞧着,他的手也已经长出来了!”
“长出来了?”
云绾宁冷哼一声,“他凭空多出了一只手来,这世上总有一人会因为他少一只手。”
就如当初墨回延诈死逃出天牢时,可不就是张婆子的儿子张笙替他顶罪、代替他死了吗?!
墨回延这一路颠沛流离的逃,谁知道又有多少无辜之人因他受累?!
想到这里,云绾宁不禁皱紧了眉头,眼中满是阴云。
就在这时,她听到门外有什么鸟儿扑扇翅膀的声音。
刚抬头,便看到窗户纸上,映照出一只鸟儿蹲在窗棂上的影子。
如烟见状,赶紧出去查看。
须臾,她拿着一张小小的纸条进来了,面色严肃地将纸条递给了云绾宁,“王妃,京城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