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时，往往下雪时不冷，雪化时最冷。

虽然有着通灵境七层的修为傍身，但是，如果身体长时间离开水域，姜青鱼依旧会感到寒冷，特别是在晚上吐纳月华的时候。

“哈——”

鱼嘴冲着天空吐了一口哈气，看着空中白茫茫的水雾，彻底铲除掉自己一大心患的姜青鱼，心中难得的畅快。

“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就是最生动的例子。”

自半个月前偷袭得手，成功协助玄阴黑蛇灭杀长尾雉的姜青鱼，这段时间以来，心情一直都非常不错。

“有妖气？”

本在湖面上静待月华来临的姜青鱼，忽然在距离无名湖泊约五百米处的位置上，感知到一丝微弱的妖气。

只是，对方似乎是故意没有遮掩，随着那股妖气距离无名湖泊越来越近，已经藏于湖底的姜青鱼可以很清晰地判断出，这股妖气的源头正是那条玄阴黑蛇。

“他为什么会来这儿？”

“而且，他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心中虽有疑惑，但从玄阴黑蛇的气息波动上来看，对方似乎还在有意地压制周身的妖气，但为了让姜青鱼知道自己的到来，又控制着身体释放了一丝。

对于妖族而言，主动在对方领地内释放大量妖气，都会被视作是挑衅行为。但是，如果双方是在互相知晓彼此身份的前提下，一方提前释放出一丝妖气，则会被认作为拜访者友善的告知。

“嘶嘶——”

蛇信吐出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在距离无名湖泊约十米处的位置上，玄阴黑蛇终于停了下来。

“哗啦啦——”

见玄阴黑蛇的目标正是自己，当机立断，原本藏于湖底之下的姜青鱼直接游到湖面之上，一颗青色鱼头从湖中心处冒了出来，与玄阴黑蛇遥相对视。

“在下玄冥，乃云梦泽黑水一脉，那日多谢鱼兄出手相助，今日找来，特在此道谢。”

仿佛金铁摩擦般的嘶哑声音自玄阴黑蛇的蛇口中吐出，伴着蛇信吞吐的嘶鸣，令姜青鱼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哗啦啦——”

声音虽然难听，但是姜青鱼也感受到玄阴黑蛇语气中的真诚。

只是，因为在涅槃境之前无法炼化横骨，同时也做不到神识传音的缘故，对于玄阴黑蛇的感激之语，姜青鱼只能通过晃动鱼头来表示自己“不客气”的意思。

“鱼兄的意思我不太清楚，难道鱼兄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炼化横骨吗？”

“……”

听到玄阴黑蛇的话，姜青鱼其实也想问一句：明明都是通灵境的妖族，为什么你就能提前炼化横骨？

场面有些安静，看着湖水中尚未炼化横骨的姜青鱼，原本推测姜青鱼是出自某个大型妖族宗门，亦或其他强大妖修家族的玄冥，再一次推翻了心中的猜测。

按理来讲，以姜青鱼青玉藤鲤的先天灵种血脉，在任何势力中，都会被当做血脉嫡亲进行培养，别说是提前炼化横骨这般微末的小技，就是玄品道术，也会倾囊相授。

“难不成，这条青玉藤鲤其实是后天觉醒，继而才得神诏命格择主融合的？这不可能！”

心中暗自推测，但对于这近乎荒谬的低概率事件，玄冥心中却无法找到其他理由来反驳自己的猜想。

“此处森林灵气匮乏，在此栖息的妖族修为，最高也不过通灵境九层而已。除了那只长尾雉有些难缠之外，其余妖族之中更是连一个异种血脉都没有……实在想不出，这条青玉藤鲤为什么会自甘堕落，屈居于此？”

种种念头闪过玄冥的脑海之中，心中虽有疑惑，但生性谨慎的玄冥依然还是选择将疑问咽了下去。

“这是我在那只长尾雉老巢中找到的灵果，一共两颗，我自取其一，另一颗便作为我的谢礼送给鱼兄。”

言罢，一颗雪白的圆形果子便从玄冥的蛇口中吐了出来，随即，玄冥又召出一股水流，将灵果递到了姜青鱼的面前。

“呼——”

见果子飞来，姜青鱼也立刻吐出一个水泡将云纹果包裹其中。

木气纯净，灵气浓郁，当姜青鱼近距离接触到云纹果的那一刻，他便快速地判断出这颗灵果的药用价值必然极为珍贵。

“此果名唤云纹果，若是禽类妖族食用，可令其飞行速度增强数倍。而寻常妖族食用此果，可通体生云，即便修为在神府境之下，也可在高空驱云飞行，日行万里。”

听到玄冥的贴心描述，姜青鱼的心中不禁大喜。

姜青鱼的水泡术虽然也能载着他悬浮于空中，实现短距离飞行，但比起云纹果能带来的效用而言，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镇定地收下玄冥送过来的谢礼，不知为何，方才还觉得难听到不堪入耳的声音，此刻再落到姜青鱼的内耳里，都动听了许多。

送礼过后，依然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看着姜青鱼即便在收下灵果之后，也没有要继续和他互动的意思，沉吟良久，玄冥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向姜青鱼出声劝道：

“以鱼兄天生神灵的资质，更应该在通灵境时寻一处容易搜集到功德的地方，提前凝聚功德之气。否则，即便侥幸扛过化形雷劫，但雷劫之后的神道命劫考验，鱼兄若无功德护身，绝无通过的可能！”

玄冥说的每一个字儿姜青鱼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姜青鱼却听得满眼疑惑。

“天生神灵？他是怎么知道我有神诏命格的？”

“神道命劫？功德之气？难道说在承接了神诏命格之后，后续还会有对应的考验？”

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心情，在顷刻间，已是乌云密布。

即便姜青鱼不理解玄冥话中的意思，但是，其中字字道来的困难与艰辛，却是令姜青鱼深刻地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修炼方法，似乎是走歪了？

“成者鱼跃龙门，凝聚未来神果。败者，被天道收回神诏命格，褫夺神灵资格。重则，心魔缠身，道心受创。所以，望鱼兄不要耽于这一方穷池，还是尽快寻一处神域，仿照其他神灵权柄，早日凝结功德之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