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发生了什么事,书商无法告诉孟约,送走书商后,孟约揣测着剧情,觉得很有可能是宪政浪潮之故。没有不带血的变革,眼下虽不是江山易主,而是政权动荡,但也一样注定暗流汹涌。
“难道郑王也是被官家扔出南京的?”怎么光扔郑王不扔阿严,阿严一个人待在南京难道就不危险么。
孟约想着寻郑王问问,王醴却道再等两天,皇室子弟哪有什么傻白甜,个个是人精里的人精。郑王对阿严,或许已经有所安排:“说不定过几天,阿严便也会来济南。”
“师兄,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南京怎么回事吗?”
王醴笑着撩起孟约一缕青丝,轻声道:“自然知道,不过那些听着都会让人心不好的事,年年确定要听么?”
怀孕的时候,孟约是肯定不能听的,现在已经出月子,却还得心情舒畅地继续调气养血。医家道心为血之宗,心情若不好,还谈什么调气养血。
孟约只略一思量便摇头:“还是算了,阴谋留给阴谋家,简单的小美好,留给简单的人。”
“正应如此。”王醴说着,掏出几张顶厚的纸给孟约。
接过纸张,孟约打开一看,立马推开王醴——妒忌使人面目全非啊!
“王重崖,你好富有。”
王醴:懵。
“你都不爱我了!”
王醴:不好意思?
“给你送庄园都不是爱你,那什么才算是?”
瞬间面目全非的妒忌僵在脸上,孟约眨巴眼问:“这是给我的?”
“不然还能给谁?”
这一大串问对问的,使孟约明白,这不是买给闺女的礼物,而是送给她的:“不年不节的,干嘛给我送礼物,我还以为你买给糖糖的,差点就想学阿煦撒泼打滚要抱抱要包包。”
王醴顿时被孟约给逗得恨不能抱着肚子打滚给她看:“前段时间你说壤湖园没好景入画,便使人去打听,抽空我还去看了看,这两个园子景致最佳。剩下的丙张是郊外的庄园,后有山畔有水,远眺城郭,常年有雾,入画也极佳。”
孟约:贫穷果然会限制人的想象力。
不过说句壤湖园的景不好入画,土豪就买了两个院子,两个庄园,简直让人说不出话来。
“师兄,我真是服了你了。”
“不让你服,回头你要吃醋啊。”
两人正要就吃醋好好掰扯掰扯时,仆妇过来送信,是孟老爷来的,在书信中孟老爷说他过几天会来济南。孟老爷主要是来看糖糖的,一听说有了外孙女,孟老爷就恨不得能飞,眼下终于抽出空来,自然是要赶紧来瞅外孙女。
孟老爷到时,糖糖已经五十天大,由于喂养得好长了好几圈,孟约仔细端详过小人儿的脸蛋,别的不说只说脸型,标标准准的漫画少女脸,线条超级漂亮。眉毛浓,眼睛大,扑闪扑闪的长睫毛,怎么看都符合孟约一直以来的审美——浓眉大眼,英气十足。
“比你还像你妈,你眉毛眼睛似我,糖糖似你妈。”孟老爷抱在手里,愣是舍不得撒手,连眼神都舍不得移开半点。
梁家人曾说过孟约像女神太太,但孟老爷总说不像,现在知道了,眉眼不像:“像妈好,妈年轻时可是个大美人。对了,爹,你从南京来的,南京城里最近怎么样?”
“是啊,水电站已经建好了,南京城里已经铺好电网,再试运行一段时间,没事就可以满南京送电。至于南京城里怎么样,这我可不知道,我不是工地就是科学院,哪有工夫去关心南京城里的是是非非。”当然,孟老爷还是能察觉到不对劲的,正是因为察觉到,才让自己忙得连轴转,这样一来既没工夫找事,也没被事找的工夫。
孟约也不是想问南京城里的事,只要孟老爷没掺和进去,那就行:“那就好,听说不大安稳,爹要是能不去南京,就暂时别去,工学院里不也离不得你么。”
孟老爷现在有糖糖万事足,别说南京,工学院都不想回了:“且不说这些,我先在济南住一段时间,总要好好看看糖糖。”
父女俩在屋里坐下,王醴把他们送到家便去了衙门,两个小的也已经去书院,这会儿就父女俩在家里。不过,他们也就能清静一小会儿,因为菲利普和郑王中午会来蹭饭。
今天却只菲利普自己来,一问才得知,郑王去接阿严了:“阿严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中午过不过来吃饭?”
菲利普:“会来会来。”
菲利普还和孟老爷打招呼,问孟老爷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孟老爷一说他是工学院的人,立马表现出极大的兴致:“我知道工学院,电影的摇篮,就是工学院。我认识的梁就是工学院的助教,他是个非常棒的人,拍的电影非常美。他的夫人宋女士也很棒,我很喜欢她的电影。”
菲利普想来想去,略有点想叛变:“亲爱的孟先生,我能不能去你们工学院学习电影,我可以交学费,交很多很多学费。”
看来,郑王给菲利普真找了个很不错的汉语教师,菲利普的词汇使用和语法大有进步。
“我们有很严格的考试,不管什么人,能通过考试都可以进入工学院学习。我们学院也有外洋人,如果你考试通过了,你也一样可以进入学院,选择你喜欢的专业方向进行学习。”孟老爷说着略感心累地叹口气。
“好端端的,爹干嘛一声长叹。”
“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现在梁礼光他们想建立一个电影工学系,好些学员响应。工学院这些年每年增录了几十人,仍还不够人手,你说我叹气为什么。”工学院人手很不够用,光是水电站的建设,就处处得派出人去。结果孟约还扯后腿,扯了一大帮人琢磨电影,这要不是亲生的,孟老爷早翻脸了。
孟约:“那再增录嘛,左右工学院地方大得很。”
“哪里是说录就能录的,工学院要挑人,只能从各家书院挑术数工科出色的,再经考试。不是我们只想录这些人,而是只能录到这么些人,再多没有。”孟老爷对此非常发愁。
孟约:“爹,不如我给你引见个人呀。”
“谁?”
“孔院长。”
孔府书院治学会下的无数英才,橄榄枝投过去,想必会有愿意伸手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