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走后,沈老夫人穿上抗风的比甲,到内室外的小厅里去截沈天岚。
他们已经分开七年,七年沈天岚都没有回过她的屋子了,她不想让他到内室。
沈天岚倒是没想那么多,看老妻出来了,他直接找到主位上坐下。
而其实他一直不在,那个位置是沈老夫人的,他坐下后很久,才发现对面并没有相应的椅子,脸色一下就变了,道:“我虽然不在家,位置都没有了吗?我也在忙碌,我没有闲着,你不是寡妇!”
椅子摆放是同字外框形状的,沈老夫人找了距离主位最远的地方坐,道:“既然都不在家,还留个位置浪费空间干什么?!”
沈天岚:“我”
沈老夫人道:“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沈天岚本来想跟老妻好好说话的,可是看着这冷冰冰的态度就压不住火气,她道:“你就自己回来了,务观呢?!
你知道屋子里暖和回来睡觉了,孙子还在外面跪着呢,你怎么不把他带回来?”
说的老夫人特别会享受一般。
陈嬷嬷听不下去了,倒茶的功夫插嘴道:“大人,老夫人没有闲着啊,五少爷还在老夫人这呢,才哄睡,还有那么多大事小情”
“你一个下人,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来人啊!”
沈老夫人突然呵斥道:“嬷嬷,你下去,先生有什么牢骚让他说!”
女主人既然已经发话了,沈天岚还没有出口的惩罚,就不好再说了。
陈嬷嬷知道老夫人是在护着自己,可是一想老夫人自己还受委屈呢,气的抹着眼睛出去的。
不过沈天岚根本没有注意这些。
他还在教训沈老夫人:“子孙教养的不行,一个下人都管不住,难怪这个家要毁在你手上。”
沈老夫人突然跪下来:“沈大人,你怎么骂我都行,但是你一定要跟我一起,完成一件事情。”
这陡然就的服软,让沈天岚大惊,毕竟是老夫老妻,他急忙走过去把沈老夫人扶起来:“你这是干什么?你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
沈老夫人让人捎口信给沈天岚,也是想跟沈天岚谈判的,说的自然是沈唯卿的事情。
她止不住的流眼泪道:“我们家要败了,不要连累无辜的孩子,务观自小就有一颗赤子之心,他还年轻,还有很美好的生活,救救他,你救救他,用你祖父的权利,把他从沈家除名,这样他就可以活了。”
家破人亡的话沈天岚之前就听过了,当然不信。
他推开沈老夫人道:“你疯了吗?你是疯子吗?我活得好好的,有我在,沈家怎么会败?
就听信一个小妖女的片面之词你就要把亲孙子除名,我看你是妖迷心窍了。”
他是谁,已经做到了首辅的位置,皇帝的老师,甚至太后曾经都说过,皇帝一生有两个最重要的男人,一个是他爹,一个就是沈大人你。
这样的一位重臣,有人要说他家会败,谁会相信?
相信了,就等于不相信自己的能力,等于承认自己有问题,沈天岚不会承认的。
沈老夫人和沈天岚理论了好久,沈天岚都不相信祸起萧墙之内,哪怕他亲眼目睹了四儿媳要给儿子报仇害老五,老五赌博押老婆,四儿媳妇被人害死
他都不信。
沈老夫人知道这样吵下去行不通,他道:“我们这样可好?就当是个演戏,反正你是首辅,务观开除族谱,你想让他回来,他还能回来。
现在是以防万一,有什么不好呢?!”
沈天岚道:“你是铁了心的要送走务观?!”
沈老夫人道:“求先生成全!”
她又要跪下,可见真心,沈天岚道:“那这样吧,玉娘的事情你考虑一下,你让我白白牺牲一个孙子,你明知道这是强迫我,也该做一点让步了!”
这人分明是用孙子的安危来跟她做交换啊。
这个时候,一个玉娘,跟孙子的安危来比较?!!
沈老夫人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丈夫,他严肃的眸子中,带着一点挑衅的味道。
她慢慢退后一步,这个人,到底是什么的心肠,能在这时候要挟自己。
沈天岚完全不觉得老妻应该如此紧张,但是既然如此紧张了,也不是坏事。
他道:“不然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沈老夫人心灰意冷,我是答应了李小姐,无论如何要救务观的!
夜深人静,齐照坐在书案前看书,可是书都拿倒了。
那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大树走过去道:“公子,夜深了,现在去准备吧,兴许还能睡着呢。”
当你经历过光明,就会无法忍受黑暗。
当你跟一个女人在一起睡觉之后可以睡得特别安稳香甜,你就无法忍受被窝里冷冷清清的。
齐照站起来,大树问道:“您这是又要出去?!”
齐照回头道:“我想结婚了,非常想!”
说完,知好歹的披上披风,出去了。
大树:“”
后大树点点头道:“你早就应该想结婚了,别人到你这个岁数,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啊!”
齐照出了院子,往李光尘的跨远走,他闻到了一股子药味。
说实在的,药味挺香的,但是如此常年生病喝药的人,就绝对不会喜欢这个味道。
齐照皱了皱鼻子。
在回廊的红灯下,正好见到一个少女,提着药罐子要往厢房去。
正好是自己的媳妇诶。
齐照跑过去看了看那壶,担忧道:“谁喝的?!”
李光尘道:“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治病,也不会给你熬药,你那么高兴干什么?!”
谁高兴了?!
是怕你生病了!
齐照拦住李光尘道:“今晚,现在,我们就把话说清楚吧!”
李光尘道:“我们有什么是不清楚的吗?!”
齐照一直想问李光尘,为什么亲他,但是他这几晚睡不着,一直想跟她一起睡觉,所以脱口就道:“我想跟你一起睡!”
说完:“”他用手指点了下自己的嘴,咳嗽一声道:“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