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慢慢向前走了半个时辰，不敢加速，生怕冲过头，进去什么绝地，可纵然这样，也让两人一鸟的心越来越凉了。

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们身后的人影越来越多，此刻影影绰绰，用余光向身后看去，粗略估计，跟在他们身后的人数，竟然达到了上千之多！羽圣连骂娘的力气都没了，石莫头皮发麻，罗门越是早早死死闭上双眼，贴着石莫，将他当成了导盲的拐杖。

“我说死鸟……哦，不对，是羽圣大人，您老见多识广，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有没什么破除的方法？”石莫忍不住了，脸色发绿的问道，毕竟身后缀了上千道人影，看又看不到对方的真身，比之鬼魅还要邪门可怖，谁能在这种情况下也坦然自若，石莫就敢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给他当球踢。

“我哪知道啊……嗯？不对，让我想想……”

羽圣哭丧着脸，憋闷的想哭，随即却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示意石莫和罗门停下，它不再关心身后，而是坐了下来，认真思考起来。

石莫不断用眼角余光，看着身后影影绰绰的上千道穿着古老的人影，警惕着四周，只是随着时间推移，那些人影没有任何异动，如木偶般站在原地，看似没有任何危险。

但是他们不管如何，都始终距离两人一鸟仅有一步距离，就这么紧逼着，什么都不做，却也给人极强的心理压力。

“他们……是不是玉衡圣地曾经的门人？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们？会不会我们再前进，曾经玉衡的五万人要全部跟上我们……难道他们想带我们一起走？”罗门死死闭着眼睛，声音里已经全是哭腔，只是到了此刻，她依旧没有哭出声，足以证明她是个坚强的女孩了。

若是换做其他人，此刻说不定早就吓哭，吓到尿裤子，心理崩溃都是正常的。

“怎么可能？”石莫哭笑不得。

不过随即，他心中一动，从罗门的话里把握住两个重点。

其一就是之前羽圣说，玉衡圣地能够在主锋修行的人，都是玉衡圣地最杰出的佼佼者，虽然这里有很多修行的宝地，能进去的却不多。

所以也就证明，玉衡锋上的门人不会太多。

其次就是这些人干嘛一直跟着他们？

刚想到这里，羽圣突然睁开眼，眼神露出迷惑，道：“这个……实在有点不好猜测。那些人一直跟着我们，却不做出任何举动，似乎没有任何杀伤力，很有点像是阴兵借道，别这么看我，我说的是真的。”

瞪了眼神古怪的石莫一眼，羽圣又道：“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这种情况很像我们成了他们的引路人，所以才会跟随着我们。可事实却又有点大不相同。我们身上都有极重的阳气，阴兵借道，是不会跟着活人走的，而且我们看不到他们的形体，这是最古怪的地方。”

石莫摸着下巴，似笑非笑道：“你既然说阴兵借道不可能，那么你觉得有没可能是玉衡圣地的这些人，死去多年，却因为死的莫名其妙，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他们感应到有生人入内，魂魄本能认为我们是他们的肉身，他们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是在想怎么回到他们自己的肉身内？”

“这个……”羽圣闻言忍不住有点发颤，随即想到了什么，它豁然抬头，愕然道：“你知道什么是阴兵借道？！”

石莫笑笑，没回答它，而是揣测自己所猜测的可能性。

“小子，你从哪得知阴兵借道的？！这些玩意儿不是都失传很久了，难道你是那个教派的后裔……”说到这里，羽圣突然住口，感受到身后尾随的那些人，突然生出一股极其强烈的焦躁感，一股冲天的怨气，直冲天穹，搅得璀璨星空都扭曲了起来！

“尼玛！他们要动手了！”

“走！”

石莫收起思绪，二话不说，抱起罗门，再也不顾看不清身前东西的顾虑，游云步启动，全力冲刺。

羽圣越是没有丝毫含糊，振翅划破虚空，如一道飘渺的黑影般，转瞬在原地消失。

“这不合理！他们没有形体，甚至让人感觉不出究竟是什么存在，竟然能够散发出这种气息，没天理了！”羽圣边逃，嘴里还不闲着，忍不住大叫，它之前尝试攻击那些人，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此刻他们发出冲天怨气，证明了他们有着攻击能力。

这几乎相当于，他们不管怎么攻击玉衡的那些门人，都是无效，只有玉衡门人能攻击他们，石莫与羽圣只能被动的挨打。

“我知道了！”石莫突然道。

“你知道什么了？”羽圣边逃边问。

“他们的确是玉衡曾经消失的门人，却又不是。”石莫整理下语言，迅速道：“这些人，是玉衡门人曾经存在的影子，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思想，一切都是按照本能在活动。或许有其他人的踏入，就会惊醒他们的沉睡，现身而出。”

“你的意思是他们根本没攻击能力？扯淡吧，你感受不到那股怨气吗！呃……你的意思难道是说，这些影子的确没有攻击能力，而那股强大的怨气，只是被他们勾动出来的？”

石莫点点头，指指地下，羽圣狐疑观察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短短时间，追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人影，越来越多，羽圣心惊肉跳，人数已经达到上万人，规模极其庞大，且怨气越来越浓烈，几乎冲击的逃跑中的两人一鸟感觉魂魄都要被其撕裂，恐怖绝伦，可羽圣也慢慢回过味，不由叫道：“我靠！被你说中了，还真是这样！这些怨气……竟然都是从地下传出的！”

这些影子是将怨气引出的一个契机，它们会纠缠上任何进去玉衡锋的人。

石莫与羽圣一边向前行进，一边仔细观察身后，一旦多出一道影子，他就会立即低头，开启道眼，望向地下深处，想要找寻是否真的那些玉衡门人消失后，被埋入了大地深处。

不过长久的观察后，他在地底所见，却皆是无数生机旺盛的龙脉，没有丝毫人的影迹，这让石莫不由狐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