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死了九波人，孙长老此刻暴怒至何等状态，不用问也知道，愈重要的是……他只剩半年的寿元，如今已经过去三个月，他还剩一半的寿命，心中何等焦躁，略一联想就能知晓！
“孙长老，我以我的武道之心起誓，当初我和另一人，绝对没有泄露一个字！”
陈斐然满头的冷汗，大气都不敢出。
孙长老面色枯槁，脸色比三个月前愈差了，形同枯死的老树皮，表皮没有任何光泽，杆枯的让人感觉表皮一碰就会碎。
这种存活了千年的强者，寿元枯竭，半死不活的时候，会比常人看上去愈加惊人，也正是这种原因，无人愿意见到自己枯朽死去，都想要继续活在世上，恢复原本的声威。
“最好是这样……”孙长老眼神阴霾，他很想直接出手毙了陈斐然，竟然让他等了这么久，但此刻明显不是时候，他还需要陈斐然替他料理这些事宜。
虽然北冥武府派出众多高手，但真正对石莫有所了解的，也就只有陈斐然一人。
陈斐然诚惶诚恐，卑躬屈膝，低着头，眼神却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狠戾之色。
孙长老显然没将他当成人，被人猪狗般对待，任何人的自尊心都不容许，陈斐然可不是那些被说服，甚至让他们失去任何不必要想法的人，他同是一派长老，却由于地位问题，需要如此卑躬屈膝，若是有一丝可能性，他必然会将这狗屁孙长老生生折磨死！
不过这种事情，他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孙长老不再理会陈斐然，手哆哆嗦嗦的取出一个美玉雕成的玉瓶，打开瓶盖，其中冒出一股让人作呕的恶臭，孙长老却不以为然，将玉瓶放到嘴边，一饮而尽。
陈斐然在旁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各大教派赫赫有名的煞隐液！
这所谓的煞隐液，乃是取刚出生的幼儿，将其生生磨碎，进行熬练，并将魂魄禁锢血肉中，随后释以秘法，最后让其自然风杆七七四十九天，随后再次压榨，逼出酝酿出的一丝汁液。
不过这种方法及其费时费力，一个幼婴，能榨出的汁液，仅有半滴都不到。
一瓶煞隐液，至少需要数百幼儿进行提炼！
孙长老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喝下，没有丝毫表情，他寿元无多，什么都不会忌惮！
饮下煞隐液，孙长老面皮上露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随即被他强行压下，长出一口气，随即森然道：“剩余所有残人，立即全部进去天地囚笼！给他们足够的食物饮水，若是找不到那少年，他们也不用出来了！”
一旁众人静若寒蝉，没人敢说话，对孙长老的心态，唯有恐惧一种。
他已经不计手段，极尽疯狂，除了与他同辈实力相当的人物，无人敢于触碰霉头，否则触之即死。
没有再过分逼迫残人，只给少量的食物就让他们去探索，让他们用尽全力探索，能发挥最大的潜力，这并非孙长老突然发善心了，而是他没有时间了。
不能尽快的得到神物，若是等他身死，再得到，那还有什么意义？
……
生之小世界。
一颗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庞大古树之下，突然传出一声嗡鸣。
一块凝成一体的石头，顿时碎成齑粉，中心处，两道神芒电射而出，石莫浑身一抖，包裹在他体表的石块纷纷被震碎。
他长身而起，片尘不染。
石莫眼中光华闪烁，神彩流转，若是仔细看去，仿佛能够看到一方洪荒宇宙，在他眼中生灭！
这种迹象，若是出现在悟道千年，通晓世理的超级强者身上，会显得很自然，而石莫不过是返虚境，竟然道境到达这种地步，让人匪夷所思，不敢相信自己是否产生了错觉。
“化虚！”
石莫重重捏了下拳头，纵然他此刻身无一丝武气，但他同样感受到了，刚才他打破了某种桎梏，身心都产生了庞大的变化！
枯坐三月，不断钻研奇门八局与九字真诀之临字决，他大有收获，却不想境界竟然也莫名的提升了。
根本没有他人所言，返虚三境，每一境，都需要不断的感悟，以求突破，才能踏入下一个境界，石莫突破的轻松异常，甚至有种水到渠成的感觉，根本没有任何障碍!
“练炁化神，炼神返虚……武气虽为天地元气转化生成的产物，但与人体生命本源相交融，则成为愈加玄妙存在。武气与神念相同，以神念为引，作为控制所用。”
“实则两者本源相同，都是人之本源。神念的提升，实则与道教修养炁相同，这是所谓的练炁化神。而将人的神再进一步，则为虚，虚可容纳天地万物，这便是境的提升。武道竟与道教修行之法不谋而合，真是……”
石莫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第一次听宫天宇说到返虚三境的时候，就极其的诧异了。
不想真的进去返虚，有了切实体会，这种感觉反而越来越强烈。
练炁化神，炼神返虚，练虚合道，这种说法，石莫早就知道，不过没有切身体会，是根本无从真正去理解的，此刻他纵然不能支配武气，却同样能够感受到自身的变化，他察觉到气海内似乎有了种新生般的蜕变。
他感觉自己的气海，仿佛真的能够容纳天地万物，永无止境。
这是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无法确切的用言语描述。
“这一境，似乎能永无止境的修行下去？”
石莫有些迷惑，武道一途，有着众多的境界划分，每一个境界都玄妙异常，让人可以深深感悟一生。
心头突然一动，石莫猛然想起之前经历天劫之时，燕圣武替他站出身的那一刻。燕圣武纵然只有合道的修为，和他的武气浑厚无比，近乎用之不竭，将以防御能力被称为武州之最的开阳圣地备选圣子乐正佑压得抬不起头，此刻细细一想，石莫顿时醒悟，难道燕圣武精修过化虚境？
如此想来，燕圣武竟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若是他不精修化虚境，直接高歌猛进，此刻他指不定是什么境界了。
但纵然如此，他打下深厚的底蕴，着实强大的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