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白卓诚大清早就出了门,还带了好多礼,似乎是要去看望那位官员。
白睿谦站在窗口边,看到他那副殷勤的样子,觉得真是倒人胃口。
不过,白卓诚为什么会和政府的官员搭上关系?
这个是他想不通的。
另一边,苏锦绣也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苏轻鸿这个电话的来意很明确,就是希望女儿能帮着劝一劝白睿谦,希望能尽快做那台手术。
苏锦绣一时为难,既不想辜负了父亲的期望,又不想逼迫白睿谦做他不情愿的事情。
几番纠结之下,最终还是拒绝了父亲的请求,称自己想尊重白睿谦。
苏轻鸿对女儿自然会有些失望,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最后连他这点小要求都不答应,他倍感伤心。
当天晚上,苏轻鸿亲自来到白家大院。
他是和白卓诚一起回来的,两人似乎已经提前商量好了什么。
“爸?”苏锦绣下楼,正巧看到沙发上的父亲。
苏轻鸿冲他笑了笑,“乖女儿,快来,让爸爸看看。”
虽然苏锦绣没有答应帮他,但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总不能太过小气。
他依然疼爱她的宝贝女儿。
苏锦绣坐在父亲身边,靠在他的肩膀上,挽着他的手臂。
“爸,你怎么突然来了,是不是因为白天的事情,所以你生我气了?来怪我来了?”
她跟父亲感情好,所以有什么话也不会憋在心里。
苏轻鸿嗔怪的点了点她的眉心,故作不悦道:“我是那样小气的人吗?你这丫头,有了丈夫就忘了爹,我可真是伤心呐。”
“我才没有,我一直都惦记着你的好不好,爸,我好想你啊。”
苏锦绣冲着父亲撒娇。
两人聊了好一会,无非就是谈谈近况,关心关心对方的身体。
必要时苏轻鸿还会拿出点威严,故意当着白家夫妇的面,询问自己的女儿有没有受欺负,如果受了可一定要告诉他,他会亲自替她做主。
白家夫妇听了,明白苏轻鸿这是在给他们示威,甚至可以说是警告。
他们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万万不敢得罪苏轻鸿这尊大佛。
瞧着白家夫妇如此老实,苏轻鸿也是点到为止。
“好了,锦绣,你先回房休息,我们大人之间还有些话要说。”
他今天来是有正事的,可不仅仅是为了看望女儿。
苏锦绣依依不舍,知道父亲过来肯定是跟手术的事情有关。
她不是没有眼力见儿的人,这种场合容不下她,所以她强行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
“那我去休息啦。”苏锦绣蹦蹦跶跶上了楼。
她回到了自己房间,白睿谦处于软禁当中,所以他们不在一间房。
换句话说,就算在一间房,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毕竟。
这三年来,白睿谦从未碰过她。
哪怕是一个吻,也从未。
依稀记得他们的第一个吻,还是在那盛大的场婚礼上。
那是她的初吻,也是至今为止,唯一的一个吻。
那个吻很浅,浅到只有蜻蜓点水的那么一下,却融入就她对爱情所有的憧憬与幻想。
——
“老康的病情怎么样?”苏轻鸿的目光看向白卓诚,问道:“你今天去看他,他有没有说什么?”
白卓诚一脸苦相,苏轻鸿口中的老康自然就是那个政府官员。
他微微摇头,“病情急剧恶化,再拖下去恐怕会错过最佳治疗时期,老康态度不是很好,似乎对我们已经失去了信任。”
今天去看望老康,白卓诚可是被骂的狗血淋头。
老康一直在等着做肝移植手术,可是白卓诚这边却一直拖着,这一拖就是几个月,老康等的都烦了,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老康也给白卓诚下了最后的通牒。
就三天时间。
如果三天之内不做手术,老康就跟他们断绝来往。
白卓诚现在愁的焦头烂额,不知到底如何是好。
老实说,他和苏轻鸿都得罪不起老康,这其中牵扯的利益太多,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那个老康是他们的保护伞,如果老康死了,他们肯定得完蛋,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治好老康。
利益这条船,万万不能翻。
苏轻鸿闻言,觉得事情很棘手,他也坐不住了。
“带我去见他。”
于是,两人来到白睿谦的房间,韩蓉蓉在外面把着门。
白睿谦看见走进来的两人,神色陡然一变,略显锋利。
“这么晚了,爸怎么来了?”
他这声“爸”,自然是对苏轻鸿说的,对于长辈,该有的礼貌他还是会做足。
苏轻鸿浑厚的声音透着股冷厉,自然的坐下,“怎么?不欢迎我?”
“没有,只是好奇你怎么会这个时间过来。”
白睿谦不傻,苏轻鸿大晚上过来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而这急事,肯定是那台手术。
苏轻鸿也不跟他绕弯子,语气也带着长辈的威严,“这么晚过来找你当然是有急事了。”
“爸您请说。”白睿谦虽然清楚他的来意,但还是故意装傻了一下。
“睿谦啊,我今天过来呢,不是以你岳父的身份来的,而且以你上司的身份来的。”
众所周知,苏轻鸿是华仁医院的院长,是最有话语权的人。
而白睿谦现在是副院长,苏轻鸿自然就是他的直属上司。
说是副院长,可白睿谦这个头衔不过是空有虚名罢了,除了做不完的手术,他根本没有什么实权。
白睿谦点着头,没有说话。
苏轻鸿知道他是个聪明人,肯定也知道自己过来的目的,见白睿谦没说话,他干脆直接开门见山。
“睿谦啊,肝移植手术的事情,我希望你尽快完成,别再拖了。”
他的态度是强硬的,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这台手术,做也得做。
不做,也得做。
白睿谦嘴角扬起一抹轻蔑又讽刺的弧度,“院长,难道我们做手术都不需要通知当事人的吗?一声不吭的取走别人的器官?那那个人怎么办?没有了肝,他要怎么活下去?”
“你们究竟是让我救人?还是让我杀人?”
这是一个直击灵魂的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