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失火，改头换面。

这就是白老爷的计划。

白老爷的确把林舒当做自己人了，这么秘密的事，都让他知道了细节。

下午，他还带着林舒去茶楼坐了一会，闲聊打发时间。

他说男人的事业心与野心，从来没有错，这世界的道理很简单，没有公平，只有弱肉强食，你站在高处的时候，什么都能唾手可得，你屈居底层的时候，什么都是可望不可即的。

所谓的浪漫幻想，也只不过是幻想，与真实是背道而驰的，更像是普通人生活的安慰剂，安慰自己，这世界还是有公平的，爱情还是可以拥有的。

林舒和老余辩论真爱的时候，也曾聊过类似的话题。

那就是，爱情是真的吗？

一个长相普通家庭普通的男生，大概率是找一个条件匹配的普通女生结婚，他也一定相信这是爱情，爱自己的老婆。

那如果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有了高富帅的身份，他还会选择之前认为的真爱老婆吗？还是另寻一个更漂亮更性感更有趣的女人？

人所拥有的，不过是自己能摸得着的，以此浪漫化来安慰自己。

“哦？你和你的朋友还聊过这么有趣的话题。”

“见笑了，都是喝酒聊天的酒话。”

白老爷笑着调侃道：“你想的没错，把这句话延展出来说，其实就是人心是个黑洞。”

哲学的话，让林舒有些好奇，“为什么。”

“很多人说，我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能一眼看透其他人有没有说谎，这可能吗？不过是外界对我的畏惧，为什么畏惧？因为我的身份和地位，我站在那里，不笑不说话，就会让很多人有压力，实际上我并没有看透人心的能力，因为人心是看不透的。”

“是啊……”

白老爷喝了口茶，“人心如黑洞，不仅旁人看不透，自己也看不透，就像你刚刚说的，重来一次，还会选择曾经的糟糠之妻吗？他们知道人生不会重来，所以会坚决认为自己不会放弃现在的老婆，但如果有一天真的来了，他没有了普通的外表，没有了平庸的内涵，变成了一个优质精英，他还敢那么坚定吗？”

“人性经不起考验……”

“经不起考验，也代表着变数，连自己都无法察觉，在利益面前，会变成什么样，这就是黑洞，连本人都无法掌控。”

话题突然严肃起来。

林舒调侃道：“那这么说，老爷您也没料到自己愿意娶苏长缨了。”

白沧海跟着笑了，“你小子啊，敢开我的玩笑了。”

“我自罚一杯。”

“林舒，事业上，你还需要继续努力，我能感觉到，你还没到你的上限，你还有更大的财富空间，但我看你……好像有点停滞不前了，作为老一辈，我得敲打你一下。”

“额……”林舒挠头笑了，“我对现状满足了。”

“可我不满足。”

突然的话，让林舒愣了一下。

白沧海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还只是拥有一家公司，怎么比得上千寻未来拥有整个集团。”

几乎要明示了。

林舒心里噗通噗通的跳着，他差点以为白老爷说错了话，他不敢回答了。

其实这时候，他沉默也是最好的选择。

白沧海根本不需要他说什么话，保证的话，显得太油滑，推辞谦虚，显得太怯弱，很多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回答。

因为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拿起茶壶，给林舒倒了一杯，“如果不知道该从什么方向做起，我可以给你一些提示和帮助，人生不是一个人埋头赶路，也需要明灯指引，这不是作弊。”

这一幕，让林舒恍惚了……

忘年交的白老爷，不仅仅是从利益考虑，为女儿将来铺垫，才拉拢林舒，林舒隐隐感觉到，白沧海有意做他的恩师……

薛姨教林舒做人，铁伞教林舒武艺，老吴帮林舒引上事业，如果他接受了白沧海的好意，那就是帮他扩大财富的恩师。

可他不敢。

“现在还是先稳住公司吧，我今年才接手，需要点时间，化为己用。”

“嗯，这么想也没错，你有本事把保镖公司变成你自己的，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了，这手段，我很欣赏。”

“谢谢老爷，其实也是我恩师老吴的遗愿，他苦心经营的公司，不想交给外人，我是他徒弟，也是他干儿子。”

“你们俩父子俩还挺像的。”

“是吗。”

“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