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地一声,宽儿转过身来,跪坐在她身旁,一脸遮不住的喜色,惊道:“真的?”
“然。”
“善,大善。”她端坐起来,将手放在双腿上,一脸欣慰道:“公子后苑中妇人虽不少,但大多都是没有名分的姬妾,这下好了,姬便是公子后苑中唯一的一位夫人了,纵然您现在还未为公子孕育子嗣,旁人也是不敢小瞧轻怠您的,呵呵,郑姬,您可要早些为公子诞下大子啊,这样才能使您的地位更加牢固呢,将来公子若是回国,也不会将您给弃下了。”
郑月安拿着勺子的手一僵,是了,在这个时代,那些流亡他国的王孙公子,大多在归国之时,是会将那些没为自己孕育过子嗣的姬妾遣送于人的,而她自己的身体.....想到这些,她的心里顿时又乱了起来。
宽儿还在那头兀自的畅想着,半响不见耳边有动静,回过神来,便见眼前之人一副眉头轻蹙的样子,心下疑惑,随之便也脸色大变,当初在郑秦边境,郑姬施计毒乱秦军后,又以身犯险,活捉了秦国大将由于,也正是因此,才会在有毒的湖水中浸了几个时辰,导致暑毒入体,寒气入侵,损了身子。事后他们虽极力遮掩,但依郑姬的聪慧,哪里能瞒的过她,她不言不问,并不代表她不知晓,她只是将事情都埋在心底,独自一人承受罢了。
她嚅了嚅唇,脸色担忧的看向郑月安,道:“姬,公子向来......”
“嗤!”话未说完,便被郑月安的一声轻笑给打断了,见状,宽儿的脸色不由愈发难看了起来:“姬,您.....”
“呵呵,无事。”郑月安摇了摇头,道:“这些时日,你多照应着姝子,本是贵女,如此小小的年纪便遭逢了这般变故,着实让人心疼。”
“喏。”
米粥食了一半,郑月安实是不想食了,便想着下车走走,可一想到唇上的伤口,便也只好作罢,拿出几卷书籍靠着车壁翻看了起来,随之将一脸踌躇不安的宽儿给打发了出去。
将竹简‘啪’地一下扔在木几上,起身将车窗推开,郑月安再次伏在窗栏上,眺望着远处的青山愣起了神儿。
是啊,她的确是聪慧,宽儿的担忧和不安她都看在眼里,又岂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可是那又如何,即便她这一生都不会拥有和公子旅的孩子,但她既然决定了要伴他一生,那么有些事情,总得学会面对才是,再者,公子旅不是已经许诺过她么?
一阵清风拂过,伴随着士兵们做饭的淡淡炊烟气息,郑月安就那样懒懒地伏在窗栏,阖着双眼,静闻耳边的风声。
眨眼太阳西斜,几个时辰便就这样过去,这期间,公子旅曾几次命人前来唤她过去,但都被她找借口推掉了,公子旅闻之,也只是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便也不在命人过来唤她。
申时至,便有剑客策马绕着大军急奔,高声传达这公子子明的命令,大军该启程出发了。因公子旅重伤在身,众人又丝毫探不到他的伤情,一路上数万人都显得肃严至极。不过,这也不碍于大军的归宋步伐,宋王病重,太子册封之日又近在眉睫,大军反而加速了步伐,一路上纵然日夜颠倒的赶路,也无一人心生埋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