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朕的一万骑兵就这么没了？！”
“嘭！”
“你特娘给老子翻译翻译，什么叫特娘的没了！”
军帐之中，李自成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整张脸涨得一片通红。
这般失态的表现，是他登基以来从未有过的。
但是，只是这般表现，都已经是他李自成努力克制之下的结果，这个传令兵说出情况之后，整个军帐之中都已经是一片哗然，根本没多少人注意李自成脸色了。
“一万骑兵，全都着甲上马，怎么可能被京城明军给全部弄走？！”
“嘿，巡查的和两支骑兵全没了，除此之外，大营只有守门的出事儿，这是明军会干的事儿？依我看呐......”
“特娘的！张远山那五千骑兵有一千是老子这儿借调过去的！我这亏大发了！”
“这特娘不是把我们当猴耍吗？一万骑兵能这么轻易消失？！溃散了都能跑掉大半！”
......
军帐之中，一片喧嚣。
所有的将领都在就一万多骑兵凭空消失的事情谩骂质疑。
本来一大清早被全部叫醒就不少人有起床气没撒，在这样离谱的汇报中，自然全都借着机会骂了出来。
甚至骂着骂着，有将领激动之下都要动手去打传令兵了。
“住手！别在老子烦躁的时候瞎搞！”
李自成一巴掌拍过去，直接把那个将领手臂打到一边。
一点点从土匪里爬出来的他，武力不说惊人，那也是过得去的。
“说，都发现了什么线索！”
李自成朝懵了的传令兵喝问。
“皇，皇上，营地左侧数里外的小山前，发现了大量血迹以及我军的人马尸体，而且山口出、小山上，都有明显挖掘出的陷马暗沟。”
“此外，还发现了大队兵马行进的印记，其中往京城方向的马蹄印相当之多，不出意外我军那万余骑兵便是朝着京城去了。”
昨夜尽管新军没有在闯营造成多大动乱，但是万余闯军出营即消失的事情自然少不了派人打探。
新军设置埋伏的场所已经被发现，闯军也已然打探清楚。
“这分明就是背叛了！娘的，这种时候投靠官兵，这不是傻么！”
“嘿，搞不好人家这是去朝廷当总督去了呢！”
......
这线索一出，当即大批将领都纷纷言语，直接将传令兵后面的话打断了。
而听了这些，李自成心中也瞬间闪过将领主动带兵投降这个念头。
一万大军，还是一万骑兵，就算被埋伏也绝不可能短短时间就被全军俘虏，但凡有挣扎的意图，区区几里的距离，绝对能有派亲信前来报信。
而不是像昨晚那样，除了寥寥逃出的骑兵之外，剩下的万人除了当场死掉的，全部随明军入营！
明明他李自成都已经打到了大明的京城门口，并且还曾杀进京城之中，这些带兵的将领居然被明军一恐吓一利诱就投降，当真该死！
李自成双眼一咪，当即想要下令杀此三人全家。
但是就在此时，传令兵却接着讲到：
“皇上，刘将军、张将军、彭将军的尸体与头颅皆在战场地上找到，而且全部都被斩首。当前尸首已经全部带回大营。”
“嗯？”
“他们都死了？”
李自成皱眉又问了一遍。
“正是，此外，几位将军的亲兵也死了很多，根据他们受伤情况，应当是在突破包围时力战而死！”
“啊？这......”
“不应该啊，怎么会是他们先......”
按照正常的流程，将领带领亲兵突围，那都是全军大败，军心溃散之下连逃都难得逃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从最后的脚印来看，分明就是大多数的骑兵都被带着投降了，那在当时，三位将领能够调动的兵卒应该很多才对。
难道......
李自成眉头一皱，在军帐中扫视一遍，问道：
“军中将领是否全都在此了？可有人不在此处！”
若是有其他闯军大将，暗中勾连了刘张两位将军的附属，完全有可能在遇到埋伏时趁机带军投降。
若是如此，出现探查到的情况倒也正常。
此话一出，军帐里谈论之声立刻小了很多，李自成的亲兵立马按照军中点将名单，挨个清点。
不少人同样从李自成的举动与神色中猜出了这种可能，不由愈发肃然。
但是，这个办法仍然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皇上，先搞清楚明军哪里来的人马做伏兵吧，盘查之事还是之后再细究！”
牛金星站了出来，施行劝谏。
按照这般盘查调研下去，军帐中的气氛已经明显不对，本就是之前大败之后，再遇重大挫折，若是军心再不稳，那就当真不好说了。
李自成听了这话，同样明白意思，沉吟了一会，挥手示意传令兵：
“明军伏兵埋伏的地点找到了吗？给朕讲讲什么情况。”
“陛下，已经找到了他们昨晚潜伏的地点，从沿途足迹来看，这支兵马同样是从京城而出，而且很有可能是一同出来的。”
“埋伏的兵马人数，估摸应为步兵四千，骑兵两千！”
新军负责埋伏的队伍并没有在离开时清理足迹，一方面时间紧迫，必须避免被闯军发现，以免俘虏的这些骑兵生乱，另一方面则是埋伏已经成功，清理也没有必要。
“嘶~”
“多出来了六千人！”
李自成咂摸了两句。
能够半夜出来埋伏，必然不是简单的军队，若是那些闲杂明军，半路上说不定就自己出事了。
而这样的精锐兵马多出来六千，还骑兵步兵比例这般协调，京城中什么情况他们还不知道？能挤出那三千人，都已经是倾巢而动。
这般看来，分明是大明的援军已经到了京城！
也就是，宁远的关宁军等部队，已经驰援了！
李自成直接转过头，看向另一人：
“关宁军的消息，可有线报？”
“皇上，自从几天前打探到过之外，一直都没有发现军队的踪迹。”
“之前的推测，是宁远城出来的那些军队，都驻守山海关去了。”
几天没有探查到任何消息。
听了这几句，李自成眼睛猛地一睁，不会错了，这必然就是所谓山海关里的关宁边军！
山海关？怕是早已暗度陈仓了！
“山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