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们击败了我的仆从。”身着紫袍的咒术师萨米尔把手伸进他装满邪恶施法材料的口袋,“但你们以为你们能挑战我么?你们这些傻瓜!我可是……”
“等等……萨米尔?”米罗打断萨米尔精心准备的独白,“我搞不懂了。”
“这很正常,因为你就是个傻瓜!“
“我以为萨米尔是个男性名字。”米罗刻意保持平稳的语调。
“没错,因为我是男性。”萨米尔半是恼怒半是迷惑。
“但你是个精灵。”
“你很喜欢陈述明显的事实,是么?等到你加入我的亡灵军……”
“但我以为精灵都是妹子?”
“……你要为你的无知付出代价!”萨米尔的眼睛发出红光,“当我掌控所有宇宙时,我……等等,怎么回事?”
米罗感到腹部有奇怪的麻刺感,逐渐扩散到整个躯干。他慌忙朝下看,发现他的腹部应该在的位置是一个逐渐扩大的黑色球体,不时爆出类似绿色闪电的东西。
“啊!”米罗大叫,黑色球体正在接近他的颈部,“你这是……怎么……我赢了先攻!不公平!”但萨米尔看上去和米罗一样惊讶,他正谨慎的后退。
眼前闪过炫目的白光,米罗突然觉得全身发冷。他的肺痛苦的收缩,徒劳的寻找着空气。重力胡乱的把他拉向各个方向,最后才决定把他往后拉。米罗挥舞着手臂,挣扎着试图找到落脚点,然后……
—砰—
米罗弹坐起身,双手抓着侧腹部,也就是黑色球体开始生长的位置。然后他意识到自己正坐在床上。
他看向四周,见到的是熟悉的霍格沃茨校医院。米罗这才意识到自己只是做了个梦……还是个相当逼真的梦。按照他从其他冒险者那里听来的经验,这种闪回式的梦总是与剧情关系很大。不过他怎么都想不出这个关系会是什么。
米罗不知瞪了天花板多久,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谁带他来这里的,以及那个梦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他突然意识到他不是一个人(好吧,他早就听见了纳威的呼噜。还有汉娜。我是说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其他人,醒着的人,在这个房间里。)
“教授?”
“米……米罗。”奇洛站在门边,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来看……看你明……明天能……能不能参加决……决斗俱……俱乐部。“
“那是……“米罗迅速回忆一番,“四天之后?没问题,我明天就没事了。”
“你确定?”奇洛十分惊讶,“你的伤……伤看上去很……很严重,看来庞……庞福雷夫……夫人选择不……不对你用……用魔法。”
米罗忍痛耸耸肩。
“我只要没死,就能在一天内恢复得差不多,我是说有人照顾时。我想庞弗雷夫人是不知道你们的魔法会怎么对我起作用。”
“好……好吧。”奇洛说,“我得……得走了,地下室……室里的……的狐……狐媚子可……可不会自……自己离……离开。祝……祝你尽……尽快痊……痊愈。这……这是给你……你的礼……礼物。”奇洛指着床头桌上的一盒巧克力蛙,“再……再见。”
“呃……再见,多谢。”米罗回应。奇洛迅速走出房间,也许是为了避开庞弗雷夫人。米罗等着奇洛关上门,然后转向巧克力蛙。
“侦测毒性。”确认没问题后,米罗把巧克力蛙塞进腰带备用,准备继续睡觉。
几分钟后,门又打开了。
“校长?”米罗吃了一惊。邓布利多走向他的病床,身上穿着标志性的紫袍,戴着半月眼镜,“我还以为庞弗雷夫人……”
“那位优秀的医疗女巫确实对我说过,‘今晚你不会再打扰我的任何一个病人,校长!’,但是现在是早晨,而非夜晚,因此她的禁令并不起效。”邓布利多停顿一下,“但是,她很有可能不会认同我的观点,所以麻烦你声音小一点?”
“好的,”米罗低声说,“你是来问我昨晚的事情的么?”
邓布利多点点头。米罗把事情的准确经过告诉了邓布利多,包括他没有告诉海格的部分(依米罗的观察,对邓布利多说谎相当于踢一只圣光亚空)。邓布利多一言不发,耐心的听完整个故事。
“……然后海格就把我们带了回来。”米罗说完,“对了,我还得回去拿我的绳子和其他东西。那绳子可是精灵手艺。”至少标签上是这么说的。其实,没有标着精灵制造的绳子是很难找到的。
“精灵?总有一天,等我们手头都没有要紧事,我会非常希望听你讲你家乡的事情的。在那之前,特定问题的简短回答就够了。首先,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用来让汉娜摆脱控制的咒语到底是怎么作用的?
“没问题。那个法术叫防护邪恶。目前,它能持续五分钟,但我的手套能把它延长到七分钟。”米罗举起带着手套的手,不自觉的摆动着手指。“在此期间,受术者不会受到任何心灵控制或者附身状态的影响。法术结束时,这类状态会恢复。另外,受术者在此期间不会被召唤的非善良生物伤害。”
“真有趣。”邓布利多说,“你的这个法术能在过去的几年中帮上魔法部的大忙。”
“我能回问一个问题么?”米罗说。
“当然可以,至于我会不会回答就是另一码事了。”邓布利多说,“不过我说出的肯定会是事实。”
“你能不能告诉我汉娜是怎么被控制的,是谁做的,他们在哪儿,以及那里的戒备程度如何?”
邓布利多轻声笑起来。
“那是四个问题了。而我恐怕只能回答第一个。当然,我需要询问艾伯特女士以确认,但我相信她是已知最黑暗的魔法之一的受害者。你已经见识过了三个不可饶恕咒中最可怕的一种,索命咒。”米罗点点头,那其实是他在这个位面见识到的第一种咒语。“这些咒语被如此命名,是因为在人类身上使用任何一个都足以被判处在阿兹卡班的终身监禁。通常,有关不可饶恕咒的内容是六年级的课程,但我想你现在就需要这些信息。除了索命咒之外还有钻心咒,它会对受害者造成极端的疼痛。以及摄魂咒。这个咒语,尽管对受害者不那么残忍,却直接或间接的造成了比另外两个咒语加起来还多的灾难、死亡和危机。摄魂咒能让受害者被心灵控制长达数年之久,而且当施咒者的水平较高时,几乎无法侦测,更难以抵抗。”
“你是说,它没有意志豁免?”米罗难以置信的问。这种法术已经强大到不可以存在了。
“我想我没听懂你的问题,”邓布利多说,“谁是伊至,他又犯了什么错需要豁免?”
“我是说,它不能只靠精神力量抵抗?”
“这是可能的,”邓布利多说。“但只有寥寥几个精神十分强大的人能做到。”
“你是在开玩笑吧?”这些巫师滥强得没边了。一个没豁免的远程即死法术还不算太糟——至少你得被击中。但是加上这么一个法术,能让你不限期的支配另一个人,豁免DC还高的吓人?魔法部居然还没有被黑巫师……哦对了,卢修斯。
好吧,米罗想,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没人意识到他是邪恶阵营。有点脑子的人都被操控了。
“那……你们是怎么应对的?”米罗问。
“没什么好方法。”邓布利多承认,“小心观察朋友和熟人,看他们是否举止异常,经常检查他们是否还记得以前的事,那之类的。充其量只是有点效果。”
米罗的脸色发白。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这些咒语的知识只会教给高年级学生了吧。但是现在,我还有另一个问题要问你。”
“说吧。”米罗尽量不去想摄魂咒的恐怖应用。
“你昨天早晨为什么出去找艾伯特女士?”
“哦,我还以为我提到了,”米罗回答,“我要送她圣诞礼物。”
“准确的说,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的意思是,当你得知艾伯特女士离开了城堡后,你为什么去找她?”
米罗叹气。
“我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而且她可能遇上麻烦了。在你问之前,不,我没想起去向老师求救。”
“那又是为什么?”邓布利多追问。
“和‘巨怪’那次一样。”米罗说得好像这很明显,“我就是做这个的。”
“我不这么认为,”邓布利多说,“万圣节那次,你对我解释说你之所以挑战巨怪而不是去找老师,是因为,如你所说,你就是做这个的。当我问你这是不是为了保护无辜,你的回答是……‘会考虑的’,我想。”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米罗不习惯和NPC进行跨度这么长的对话。
“当你离开城堡时,你有没有想过艾伯特女士的行动可能与黑巫师或者怪物有关?”
米罗想了想,“不。”他承认。
“那么,对你来说,她只是一时糊涂,自己跑到冰天雪地里去了?”
“我没那么想过。但如果当时有人问我她为什么出去,我也许会那样回答。”
“而你决定出去找她。”
“没错。”米罗不确定邓布利多是什么意思
“不是为了打怪,而是为了保护无辜生命?”
“我想……也对?确实是为了保护汉娜。”
“这是个开端。”邓布利多说,“你这么做不是因为她对你有任何现实利益吧?比如说,会在以后的战斗中帮助你?”
“不,我想不会。”米罗说,“她的才能在其他方面。不是只有那些对我有利的人才值得救,校长。”
“我想,在我们第一次会面时,你会给出与此不同的回答,对吗?”
米罗耸肩。“她是我的朋友。我总是保护我的……”他停顿一下。通常的说法是“我总是保护我的队员”,但现在一想,他之前其实没什么朋友。米罗不确定汉娜是PPC,但他很确定她不在队伍里。可是按照定义,那不就意味着她是NPC么?米罗这才意识到他在没有报酬的前提下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一个NPC。他甚至花费了几千金币和几百经验制造一件魔法物品,然后白送给一个NPC,就为了让她感觉好些。他这是怎么了?
“我想,”邓布利多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你现在和当时体验到的这种感觉,是比伏地魔掌握的任何咒语都更古老而强大的一种魔法。”
“什么?!”米罗连忙对自己施法,“解除魔法!”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魔法?快解除它!”
邓布利多笑了。“就算我能,”他说,“我也不可能这么做。”
“你是说这是你施展的魔法?”
“不,米罗。我所说的这种力量,这种被伏地魔轻视,并在十一年前导致他的挫败的力量,这种已经对你产生影响、改变你的世界观和行为的力量,是远超出凡人魔法之所及的。”
“神祗?你们这里是有神祗的?”
“我所说的这种力量,米罗,是爱。”
米罗安静的盯着邓布利多,下巴张开又合上。最终,他过了专注检定,才挤出几个字:
“扯……”
“我想,”邓布利多说,“你应该重新考虑你的措辞。”
“爱。”米罗讽刺的说,“伏地魔被爱的力量击败了。也许我们不应该学习魔法,而应该头上插着花,跟那些尖耳朵娘娘腔们一样在森林里玩耍、在火堆旁唱歌。伏弟绝对无法抵抗我们的花朵力量的。”
“如果你觉得那很荒谬,我也许应该解释的更准确些:是爱激活了一种古老而强大的保护魔法。”邓布利多平静的说。
“哦,你干嘛不早说?”米罗说,“哈!真想看看‘不能提及名字的人’被他根本懒得去读的一本splatbook(补完背景设定的外传)里的一条用完就扔、缺乏考虑的规则坑死时的表情。”
“为什么说它是缺乏考虑的?”邓布利多好奇的问。
“它允许一个婴儿击败最强大的黑巫师,”米罗耐心的解释,“这比摄魂咒都破坏平衡。我必须要多了解一些。它到底是怎么被触发的?”
“按理说,我应该让哈利自己告诉你。但这件事已经是家喻户晓。伏地魔之所以落败,是因为哈利的母亲因为爱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保护她的儿子,从而在哈利身上设下了一个伏地魔无法穿透的屏障。”
米罗设想了一下这条规则的应用。
“主物质啊,伏地魔一开始是怎么变得那么强大的?”
“我不太确定我明白你的问题。伏地魔利用诡计、残暴、忠诚的追随者和黑魔法……”
“不,我是说……这里的母亲通常都不关心自己的孩子么?”米罗还是一头雾水。
“她们当然会。”邓布利多说,“我想这件事就是很好的凭证。”
“那就是说黑巫师通常不杀婴儿?”
“不幸的是,无辜的孩子同样会受到他们的威胁。”
“那么看在博科布的永恒图书馆的份上,伏地魔——以及格林德沃,还有其他的黑巫师——到底是怎么积蓄起力量,并且从不杀死被母亲拼死保护的婴儿的?我是说,有多少母亲不会拼死保护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当这么做能让她们的孩子获得魔法免疫时。”米罗真心希望他的背景故事能尽快恢复运转,到时候索命咒就不是问题了。
邓布利多刚要回答,门被撞开了。
“出去!”暴怒的庞弗雷夫人尖叫,“不准打扰我的病人!他们需要安静的休息!”汉娜和纳威立即被吓醒了。
“哎呀呀,”邓布利多低声说,“露馅了。”他起身走向庞弗雷夫人,双手前伸作安抚状,“啊,我亲爱的波比,我有没有说过你的工作是多么的出色?”他一边拍着庞弗雷夫人的肩膀一边顺势向门口移动。庞弗雷夫人缓和了一下,然后推开邓布利多的胳膊。
“不!这次你别想说好话蒙混过关,校长!”
“哎呀,”邓布利多叹气,“失算失算。至少我们可以去外面进行这场友好的交谈,以免继续打扰你的病人?”
庞弗雷夫人惊讶的扫了一眼汉娜和纳威。他们正带着睡意环视四周,试图搞清楚是不是有一支军队在攻击学校。
“也许那样最好。”庞弗雷夫人以小得多的声音说完,走向门外。邓布利多对米罗一眨眼,跟着庞弗雷夫人出去了。
“邓嗯嗯嗯……邓布利多教授在这里做什么?”汉娜忍住哈欠问。
“他来问我昨天的事,”米罗说,“也许待会他还会回来问你。”
“哦。”汉娜耸耸肩,倒在床上继续睡觉。
米罗现在满脑子都是问题——邓布利多回答问题的方式总是引出一打新问题。他开始记忆法术,好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法术书上的奥术符号不停的搅来搅去,他几乎没有任何进展。他气馁的收起法术书。上次他没办法专心准备法术是在他还在当学徒时。
“那个……”纳威突然说。
“嗯?怎么了,纳威?”
“呃……你之前好像一直很忙的样子,既然现在你有空,我想问问你发生了什么事请。我是说你和汉娜是怎么被打成这样的。是皮皮鬼干的么?”
“不,我被红帽子用剑捅了。”
“哦。哇。你干嘛不用……”
“没来得急。”
“真可惜,那是很简单的咒语,我都会用。”
“小点声,汉娜正在睡……该死,我又那么做了。”
“做什么?”
“呃,没什么。”
“好吧。”纳威说,“那你以后再告诉我好了。”
米罗躺回床上,大脑一片混乱。直到几个月前世界还很简单,PC帮你击败怪物获取财宝,NPC给你击败怪物的报酬。最近一切都变得乱七八糟。
而且战斗也是渣得不能看。那个红帽子,从经验来看,不过是CR2。但是他差点就跪了。现在一想,问题很明显:米罗的法术列表是专门为传统战斗准备的。作为法师,他的职责就是在开场的几轮内尽可能压制敌人,好让拿着刀和尖棒的队友安全的上前输出。因此他最常用的的法术就是闪光尘、油腻术这种群体削弱类法术。但他最近遇到了不少单人遭遇战,而每次他都很难打出有效的伤害,于是不得不使用比平时多得多的法术,结果就是迅速用光法术。
解决方案很明显。首先,他不能再独自行动了。其次,他需要准备几个伤害法术。火球术也许不错?不,克鲁古尔火焰矢(Kelgore’sFireBolt)能造成同样多的伤害,而且不会造成连带伤害。另外,火焰矢是咒法系法术,因此有专精学派的加成,而且还是1级法术。于是米罗决定先研究火焰矢,再学火球术——之后也许是焦灼射线和寻索射线。
考虑法术和战术让米罗的思维回到了惯常的轨道上。他继续准备法术。
一小时刚过,门又打开了。
哈利和罗恩走了进来。罗恩半是担忧半是兴奋,哈利却显得心神不宁。罗恩端着一个大盘子,里面盛着烤面包片、黄油和茶。
“哎呀!”罗恩先开口,“怎么回事?你晚上没回来搞得我们很担心,不过我们觉得你应该是又跑去哪里发疯了。今天早上,邓布利多跑到公共休息室要我们把早餐带给你和汉娜——嗨,汉娜”(汉娜正以毫不掩饰的贪婪眼神盯着食物)“——以及你看上去真的糟透了。”
“没错。”哈利心不在焉的附和。
米罗耸耸肩,第三次重复这个故事,含混带过了他刺伤汉娜的那部分。
“我想你完全可以用……”
“不。”米罗暗自决定下一个这么提议的人会挨一拳,“我不能用那些,记得么?好了,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什么意思?”
“哈利似乎在神游。”
“是吗?”罗恩望向哈利,后者正在研究米罗的床头。“还真是。喂!哈利!怎么回事?”
“我昨晚见到我父母了?”哈利不情愿的说。
“在梦里?”米罗问。
“不,”哈利回答,“在一面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