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前锋投影过去的字条上写着：“发动机和车架号已成功做了出来，那辆车就是郝黑子的。”

这条信息对张丽华来说，等于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因为她正在思考着是否顺着这条线往下审。

接着又看到杨前锋又换了张字条投影过来，上面写着：“一、从顺顺旅馆开始。二、章卫家和宋石磊那辆车是李晚秋的，具体是送还是卖给他们的不清楚，之间肯定有交易，后来这辆车被宋石磊学车开翻报废处理了。”

看完这张字条她对着摄像头很不在意的做了个会意的表情，她这个表情杨前锋一看就明白，她已经理解了自己的意图，于是开心的站到电视机侧面看她审讯。

张丽华今天是越战越勇，越战越兴奋，只见她精神饱满的问：“李力胜，你真的没有事了？”

李力胜点点头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就和李晚秋他们干过这一次。”

张丽华摇摇头说：“你还真敢说，还有怎么办？”

李力胜想了想说：“如果还有什么事，你……你马上枪毙我，我一点意见也没有，反正我是要死的人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鸭子死了嘴硬。”张丽华虽然有点生气，但马上平静下来说：“你不要恭维我，我没有权力马上枪毙你，但是我有把你的犯罪事实全部搞清楚的责任和权力，既然你不愿意主动说，那我还是提醒你一下吧！这个事提醒你后，其它的事你就得主动讲了。”

李力胜不愿再讲下去其实是他心里没有底，不知道李晚秋到底有没有交待其它的事，所以他想扛一扛，看张丽华到底还知道什么，并想以此来分析李晚秋到底有没有交待。于是说：“行，只要你能拿出证据来，我又想起来了，一定交待。”

“不用想的，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张丽华看透了他，当然也知道他存有侥幸心理和顾及，话锋突然一转说：“顺顺旅馆你还记得吗？”

李力胜听了又是一惊，脸上的肌肉不停的在跳，心想她不是问l市的事吗，怎么突然提到了h市的旅馆，难道她不但掌握了l市的事，还掌握了h市的事，心想李晚秋虽然绝顶聪明，但是眼前这个女人比他还聪明，看来这次真的彻底完了。他自嘲的摇摇头又点点头说：“好像我是住过这个旅馆。”

“不要好像，住过就住过，没住就没住过，给我干脆点。”张丽华严肃的说。

李力胜深吸了口气说：“住过。”

张丽华接着又发起了进攻说：“还记得郝黑子这个人吗？也就是你们叫的郝老板。”

李力胜听到这个名字浑身一颤，愣了一会说：“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他怎么了？”

张丽华严肃的说：“他怎么了你还用问我吗？”

李力胜说：“我真的不知道。”

张丽华摇摇头说：“本来我对你的看法改变了，认为你还算一个男人，没有想到你这个人这么反复无常。”她停了下继续说：“车子的发动机号和车架号虽然被磨掉了，但科学技术的力量是无穷的，我们又把它复原了。你不是相信科学的吗？我说这话你懂吧！”

李力胜一听心想原来她拿到了这么重要的证据，怪不得李晚秋交待了呢！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这事经你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个事。”

张丽华平静的说：“既然想起来了，那就说说吧！”

李力胜坐正身子，似乎放下了很大的包袱一样松了口气说：“我交待。”

从杨前锋进来放第一张字条开始，王年通等人就全神贯注的看着电屏幕，张丽华循序渐进的逼迫李力胜交待时，他们都屏住了呼吸，当李力胜说‘我交待’时，他们同时都长长的松了口气，站在电视机侧面的杨前锋也不自觉高高握起拳头往回一收，转身发现所有的人脸上都露出了胜利的喜悦，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走向王年通边上的沙发。

王年通站起来拍了拍双手说：“你出去有事时，朱总队长打电话来问审讯进展情况，我说审讯正在有序进行，并且已经到了关键时候，一有进展就向他汇报，看来这下真的差不多了，你向朱总队长汇报一下吧！”

杨前锋听了不解的说：“李力胜不是已经交待了一起案件了吗，你怎么不汇报？”

王年通笑笑说：“我是可以汇报，朱总队长和洪局长把我们留下来就是协助你指挥审讯，但这个案件我们毕竟还没有完全吃透，总不能瞎指挥吧！现在在你的正确指挥下终于取得了这样的成绩，再说你对全盘工作都考虑的很清楚了，当然由你汇报更全面、更适合。”

杨前锋不好意思的说：“还是你汇报吧！你是省厅专家又是领导。”

王年通认真的说：“既然你认为我是领导，那好，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把进展情况和下步工作打算立即向总队长和洪局长汇报。”说完就指着杨前锋手中的手机说：“立即打电话，李晚秋到现在还没有抓获，审讯结果又不知道，他们肯定很急，你完整的汇报一下，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杨前锋抓着手机说：“真叫我汇报，那我就汇报了。”

杨前锋打通了朱总队长的电话，他和领导们正在开会，朱总队长一听有好消息说：“你等会，朱厅长、市局卫局长、洪副局长和市县领导正在开会，我开免提，让他们也亲耳听听你的好消息。”

杨前锋听他这么一说，本来不紧张的他突然紧张了起来，但他很快就稳定了情绪，把审讯取得的进展情况作了一个全面的汇报，他一汇报完手机里传来了一阵掌声，之后传来了朱副厅长的声音：“杨前锋，你们辛苦了！你打仗很厉害，也是侦查破案的能手，没想到你还是审讯的高手啊！前期审讯效果不错，按你们定的审讯方案继续努力，争取全面突破，我等你的好消息。”

杨前锋立即回答道：“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按你的指示办，继续努力，全面突然所有抓捕人员。”

打完电话，杨前锋看着王年通说：“原来……原来朱厅长也在那里？他不是到f省去了吗？”

王年通看杨前锋紧张的样子笑笑说：“我也不知道他回来了，上午散会后，他到f省去了，本来说是明天回来的，我估计他听说李晚秋没有抓到，把那边的事处理好就回头了，别紧张，你汇报的很好，厅长和各位领导听了你的汇报不都很开心吗？再说你的汇报也增加了他们必胜的信心。”

杨前锋往沙发上一坐说：“看来他们那边的工作很紧张，我在这里一心想着审讯了，也不知道他们的进展怎么样，刚才也不好问。”

王年通说：“我问了，李晚秋应该还在包围圈内。”

杨前锋摇摇头说：“这种天气山上很黑，那么大的山上找一个人难呀！我真想现在就过去出把力。”

王年通一听他的话说：“你走了，这里怎么办？我们几个代替不了你，虽然我们是省厅来协助审讯指挥的，但是这个案件的审讯意见我们都要听你的，以你的意见为主。”说到这他停了下接着说：“追捕工作是很重要，可那边已经调集了很多人了，其实就整个案件而言，审讯工作更重要，不然总队长和洪局长也不会当面把这项任务交给你，这一点你一定要明白，赶快打消去那边的想法，前面的指挥和审讯都不错，下面你还要集中精力指挥，完成厅长交给你的任务。”

杨前锋只是说了句心里话，想到王年通当真了，他坐下来看着电视屏幕上的李力胜说：“这小子到现在才讲到车子。”

王年通安慰说：“别急，开口说话就是好事，慢慢来。”接着他想了想又问：“那三个人的情况怎么样？”

杨前锋摇了下头说：“进展不大。”

王年通打开笔记本说：“现在李力胜、李晚秋和死去的李来旺已经被锁定为犯罪分子了，蒋洋洋应该身上有案件，不然李晚秋不会带他到l市去，可章卫家和宋石磊好像除了那车的事外，还没有东西证明他和发生的这些案件有关联。”

杨前锋边听李力胜交待边说：“关键就是这个车子的事，李晚秋不是大方的人，不可能送他们一辆车，他们虽然没有和李晚秋他们一道做过坏事，但是我怀疑李晚秋肯定安排他们做过一些事，并且都是大事。”

王年通还是感到他们和整个案件没有什么联系，说：“ l市和h市发生的案件，李晚秋都没有带他们去，能有什么联系？”

杨前锋深思了一下说：“李晚秋把他那辆车给他们的时间是李来旺被害前不久，我总感到这里面有问题。”

王年通恍然大悟，说：“你是说李来旺被害可能是章卫家和宋石磊干的？”

杨前锋点点头说：“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从来没有讲过，如果李来旺是他们两人杀害的，那榔树的第一起案件也是他们作案的。”

王年通锁着眉头说：“你是说这两起案件都是李晚秋和李力胜安排他们做的？”

杨前锋肯定的说：“对，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王年通说：“所有的案件我都没有看过现场，不过我听你汇报时说榔树案件和l市、h市那些案件的作案手段和击打的部位、方式都差不多，榔树两起案件是他们做的，而l市和h市的案件他们又没有参加，难道是巧合？”

杨前锋说：“我也想过这些事，按作案时对受害人击打的部位、方式、还有力度来看好像是一个人作案似的，尤其是榔树两起案件。l市和h市的案件毕竟案发后发现的时候迟，但从骨头的伤害情况看也很相似，所以我也没有想通是怎么回事，现在就看李晚秋为什么这么大方送给他们一部车了。”

王年通点点头说：“你是说李晚秋最后把这部车作为回报，只要他们把李来旺杀了，车就归他们了。”

杨前锋佩服的点头说：“对。”

王年通正要再说话时，张丽华正好提问到了李晚秋那部车到底为什么到了宋石磊和章卫家手里，于是他把到了嘴边的话收回去了，专心听李力胜的交待。